宮中一片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虞漾被封爲玉心郡主,近日已經接進了宮中,隻待烈長安身上的傷養好了一些,就準備出嫁成婚。
皇帝安排在宮中出嫁,不就是想讓太子和故裏聽見外面這鑼鼓喧天喜氣洋洋的聲音,好能夠早日心死嗎?
皇帝每一步都充滿了算計,太子自問一國之君做到他父皇這個份上,已經是無人能比了。
太子覺得自己的心應該要死了才對。
事情無法挽回,他無能爲力,更從未有任何時刻像現在這般痛恨自己,爲什麽這樣沒用,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嫁給别人。
他痛徹心扉,躲在東宮裏一日複一日的買醉。
又是一個夜幕降臨,難熬的夜晚開始。
太子放下手中的酒壺,擡頭望着皓月當空,微風拂面,空氣中都是立夏的悶熱,恍然才發覺日子過得這樣的快,可他隻覺度日如年,煎熬萬分。
他清楚日子一天天過去,也離他們成婚的日子越來越臨近,煩惱像蜘蛛肚裏抽出的粘膩的絲,一圈圈地在他心上纏繞着,叫他心慌意亂。
太子突然放下酒壺,起身往外走去。
虞漾住在平蘭宮。
太子到那的時候,外面并沒有什麽人把守伺候,畢竟隻是一個名義上的郡主,皇帝并沒有多放在心上,隻是接進宮中封賞一番,到時候再按照禮數嫁出去即可。
可繞是如此,太子走進平蘭宮時,還是被這到處張燈結彩挂着的紅燈籠,貼着的大紅喜字的刺眼到了。
夜已深,可虞漾并沒有睡下。
她一個人坐在屋子裏的桌邊,面前放着一杯早已經涼透的茶水,兩眼放空發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聽見外面響起敲門聲,以爲是進來伺候沐浴更衣的侍女,緩緩回過神來,才輕聲開口,“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開了,晚風吹進來,帶着絲絲縷縷的酒氣。
虞漾蹙了蹙眉,擡起頭看去,赫然隻見一身白色直裰常服的太子站在門口,雙手撐着門框,眼眶猩紅,臉色緊繃,正一瞬不瞬地凝視着她。
虞漾怔住,怎麽也沒想到剛剛還在腦海裏想着的人,這會就出現在了眼前。
她忽然有些鼻酸,日思夜想又思念到了骨子裏的人,這會就近在咫尺,可她偏偏無法向前一步,告訴他自己心底這些時日是如何的煎熬與痛苦。
太子走進來,一步兩步三步,停在了虞漾面前,隻緊緊盯着她,眼神晦澀而心痛,嗓音嘶啞,“不要嫁給他。”
這是他開口的第一句話。
虞漾心一顫,眼眶微紅,卻是擡頭笑了起來,“太子殿下是在開玩笑嗎?”
太子心如刀絞,雙拳緊握,忽然失控地嘶吼起來,“我不準你嫁給他!我不準!”
“太子殿下。”
虞漾扯着嘲諷的嘴角,“這是皇上金口玉言親賜的婚約,哪有不嫁之理?再說,你不準,我便不嫁了,你是我什麽人?”
太子像是被什麽狠狠刺了一刀,他直覺自己今晚不應該來這裏,可抵不住心底的思念,也拗不過心底那一點點卑微的希冀,終究還是忍不住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