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裏坐在大殿之上,瞧見母後在侍女的攙扶下重新回來落了座,心底微微松了口氣,卻又更緊張起來。
母後剛才去哪了?太子哥哥怎麽還不回來?
故裏表面上不動聲色,卻是在心裏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好在,太子很快就回來了。
身後的虞漾也跟着在殿内角落裏重新落了座,她一直低着頭悶聲喝酒,故裏看不見她的表情,卻能感覺到她身上壓抑着的悲傷。
與此同時,太子的臉色也很不好。
故裏從來沒有看見過太子哥哥這種的臉色,挫敗,蒼白,頹廢和失落。
故裏擔心不已,湊近太子哥哥耳邊說了好幾句寬慰的話,才讓太子擡起頭勉強沖她笑了笑。
這邊是一番滋味,那邊皇後心中更是另一番滋味。
旁邊的皇後重新落了座,她的神情舉止依舊是那般雍容華貴,可隻有皇後自己知道,她放在案桌底下的手指卻是緊緊攥成了拳頭。
皇後深吸一口氣,盡量用平穩的語調朝身後的侍女低聲問道,“你确定,剛才在後花園看見的那個跟太子殿下說話的女子是叫虞漾?并且确實是長安将軍今日帶進宮的?”
“正是,奴婢确認無誤。”
那侍女湊近皇後耳邊,輕聲點頭。
“行,你去給本宮好好查查,她是什麽人,今日長安将軍爲何要将她帶進宮來,她跟太子又是什麽關系,查清楚,事無巨細的彙報給我。”
“是。”
那侍女得令,悄無聲息退出了殿内。
可皇後此刻的内心卻如奔騰的河流,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很明顯,那個女子應該不是什麽王公大臣之女,要不然上次賞花宴她不可能沒見過。
或者說,可能連個小小的九品芝麻官之女都不是,要不然怎麽會讓烈長安偷偷帶進宮來,畢竟但凡家中有點品階都可以直接請旨入宮。
這麽說來,瞧太子剛才那話那神情,皇後現在想起都覺得心碎和憤怒。
她向來引以爲傲,事事出衆的兒子,竟然爲了個這般出身低賤的女子說出那樣卑微的話,甚至連身爲男子的自尊以及身爲太子的身份都不要了。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說出‘如果我不是太子,你會選擇我嗎?’這種話。
皇後站在樹後面聽見這話,差點一氣之下就沖出去甩他一個耳光。
簡直是太讓她失望了!
他可是未來的儲君,真正的九五之尊,竟然爲了這樣出身低賤的女子,說出了連太子之位都可能不想要的話!
皇後太氣了,更覺心寒和憤怒。
她養了這麽多年的兒子,苦心栽培,花費了多少心血,而他穩坐這個太子之位,實則背後又自己付出了多大的努力與心血,又有多少人虎視眈眈等着他落馬出錯。
他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謹言慎行,因爲稍有差錯,就會被人抓住把柄,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他未來的後宮嫔妃,每一個位置,都牽扯他的家國大業,關乎着他是否能坐穩這江山,延續着澧朝的千秋萬代。
可就是這樣身負重任,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他,竟然爲了這樣一個女子,可能想過自己若不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太子該有多好?
皇後無法容忍。
她雖性格溫婉,從來不屑于後宮争鬥,但隻是不愛争風吃醋而已,但并不代表她就不會爲了自己的孩子争取什麽。
她的故裏和楚兒,皆是她的命根子。
她會親手給他們安排最好的路,因爲隻有這樣才對得起姐姐的在天之靈。
她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她兩個孩子的幸福。
這個虞漾不行。
烈長安也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