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長安今日一身藍色直裰朝服,腰間紮條同色金絲蛛紋帶,黑發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走來,依舊如往日那般清冷孤傲,意氣風發,可細細去看倒是能看見眉眼之間有了幾分疲憊和黯然。
“烈長安。”
故裏一瞧見他,就不由自主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烈長安聽見這熟悉的聲音,還以爲自己又在做夢,直到看見不遠的拐角處站的真是那個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可人兒時,心中驟然一顫,但蓦地想到什麽,那股強烈的歡喜與思念都隻能被自己強行抑制下去。
烈長安面色沉靜如水,走過去拱手行禮,語氣平淡,“公主。”
故裏沉浸在如願看到他的歡喜中,自然沒有注意到他反常的态度,隻是笑着将胸前端着的梅花酥酪往前遞了遞,“這是茉莉新做的梅花酥酪,特别香甜可口,你也嘗嘗。”
烈長安淡淡看了眼那小碟中精緻可口的梅花酥酪,面色如常,毫無反應,隻道,“殿下就在書房内,公主若是想送給殿下吃,直接進去便可。”
“太子哥哥那裏,茉莉早吩咐禦膳房送來了。”
故裏擡起眼含秋水的雙眸,欲語還羞地說着,“我就是特地想送給你嘗嘗的。”
她都這般主動了,實在是有些不矜持,可這會兒又顧不得那麽多了。
“公主,微臣乃一粗鄙之人,實在用不起這般美味珍貴的宮廷點心了。”
故裏的笑容一凝,眼底的羞澀和喜悅消失殆盡,擡起頭很是生氣地說道,“我讓你嘗嘗就嘗嘗,不過就是一份點心而已,怎麽這也讓我好說歹說的勸你吃下去?你這又是犯得哪門子渾?”
烈長安聽罷,倒是沒什麽反應,隻是拱手行禮,“微臣實在受不起公主的好意,微臣還有事,先行告退。”
說完,他繞道就準備離開。
“你給我站住!”
故裏這會實在是氣得不行,她現在還沒看出他對她又開始是那副疏遠冷淡的姿态,她就是真傻了!
可故裏實在搞不懂,前兩天還好好的,對她滿心滿眼的溫柔與體貼,跟她說話時永遠都帶着淺淺的笑容,這會怎麽一轉眼又開始是這幅對她敬而遠之,避如蛇蠍,進退有度的鬼樣子!
故裏氣得不行,命令這一聲,烈長安也确實是站住了,可隻是身形頓在那兒,背脊僵直,沒有回頭。
他不回頭看她,故裏就直接走上前站定在他面前,冷聲質問道,“烈長安,你又是什麽意思?你這甩個臉子又是給誰看?”
烈長安擡起墨色的眼眸,一片寂靜無聲,口吻清淡,“微臣沒有。”
“你還沒有?”
故裏聽到他這話更加來氣,“你自己看看你這态度,活像我欠了你什麽似的,我好心好意給你送梅花酥酪,你就是這般冷淡,不想搭理人!”
“微臣實在受用不起公主三番五次的好意。”
“是你受用不起,還是你壓根就不想受用?可若是你壓根不想受用,那我上次給你送手爐的時候,你怎麽不拒絕,卻到了今天給我甩臉子!烈長安,我招你惹你了,你要這樣對我,明明前幾日我們還這麽要好,可今天你就跟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對我愛搭不理,冷若冰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