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漾走到距離烈長安不到十步左右時,停了下來,沒再靠近。
面前的男子劍術高超,動作行如流水,看來内力深厚,武功定是不凡。
難怪父親會說,那夜和他過招都沒讨着好處,憑着不過比他多出來的劍術經驗,才能夠偷襲成功差點将他一擊緻命。
長安将軍。
那晚父親就是聽到他的手下這樣稱呼他的。
那晚夜黑風高,父親沒再看清他的面容,隻聽見這樣一聲稱呼,又打聽到這位在百姓心中頗有聲望的長安将軍姓烈。
而昨晚那個叫茉莉的侍女也是這樣稱呼他的,長安将軍。
顯然,她昨晚情急之下救錯了人。
還以爲那個太子是長安将軍。
本來今日在樓下她就一直在打量确認到底哪位是她要找的長安将軍,但他們兩位皆是一表人才,氣質不凡,衣着華麗,手握佩劍都會武功,害得她無從分辨。
所以,昨晚那場突發的火災,她見一男子倒下才會擔心他剛好會是長安将軍,毫不猶豫救下了他。
不巧,救的剛好是太子。
若知曉是太子,她就應該讓大火直接燒死他。
真是悔不當初。
不過還是有進展,至少确認了她真正要找的人。
長安将軍,姓烈,名長安。
一世長安。
高烈。
烈長安。
父親說,或許不會有這麽湊巧的事,但就怕萬一,若烈長安真的是高烈……
他們不能錯過任何有可能的機會,所以父親派她前來确認他的身份。
父親當日所言還曆曆在目。
“爲父記得抱着高烈逃出來那一晚,我抱着尚在襁褓中的他,親手将他交到那對農戶夫妻手上時,親眼見到他右胸膛處有一個月牙色的胎記,随後就讓宋将軍護送出城。這麽多年,爲父一直沒有找到宋将軍的下落,他若還健在,必然會主動來找我們,現如今恐怕已不在人世。至于那對農婦,在那戰亂的年代,想要活下去,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宋将軍和那對農戶夫妻若都死了的話,當時尚在襁褓中的高烈根本不可能活下來,這麽多年,爲父也沒想過他還能活着。但是,若是萬一呢?若他真大難不死呢?若那烈長安真是他呢?”
“爲父活了大半輩子,如今隻有這一個心願,窮極一生都不能放過任何機會。若高烈還活着,若烈長安真是高烈,這就是天不亡我前朝!”
“漾兒,你記住,你在接近他時,萬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還要萬事小心,不能讓他起疑。畢竟若确認了他不是高烈,一旦身份暴露,以他對澧朝皇室的忠心耿耿,我們勢必隻有死路一條。”
“可那月牙色的胎記若在他的右胸膛,如此私密的位置,我一女子又如何能确認得到他的身份?”
“漾兒,所以這才是爲父要特别囑咐你的原因。必要的時候,萬不得已,你就隻能兵行險招。”
父親的意思,虞漾當然明白。
除了那難以啓齒的男女關系,還能有什麽機會能讓一個女子在不被一個男子起疑的情況之下,看到他的赤身裸.體?
虞漾知曉在家國大業面前,她身爲女子最看重的貞潔也是可以随時犧牲的,可她到底還是很介意父親這般殘忍無情。
所幸,她早已經習慣了。
這顆心,早就冷了下來。
不就是接近一個陌生男子,得到他的信任,然後發展男女關系,達到最終的目的嗎?
她虞漾,不會退縮,也從不懼怕任何困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