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身上的錢用完之後怎麽辦,白雲飛早有打算。
走出所住的這條偏僻小街,穿過一條條胡同巷道,向着城中心最繁華的正街走去。
“求求你們放過我,我家裏還有妻小需要這些錢養活,求你們行行好,不要全都拿走”
走到一條小巷口的時候,一個帶着恐懼與哀求的聲音,從左邊那陰暗的小巷裏傳出。
“别廢話!身上還藏有值錢的東西沒有?!快點拿出來!否則打斷你的腿!”一個惡狠狠的聲音随後傳出,旁邊似乎還伴随着其他人的輕笑之聲。
又是一件欺壓弱小,奪人錢财的事。
這種事,在城中,特别是在這些平窮偏僻的地方,并不是什麽新鮮事。以前的白雲飛,也經常碰到這種事,然後便隻能不甘的交出一天的血汗錢。做這種事的一般都是三五個人一起,而且還帶着武器,根本無法反抗,也不可能會有人來救你。
白雲飛下意識地想避開,可剛擡起半隻腳,卻突然愣在了那裏,接着臉色有些陰沉的回過了身,往那小巷裏走去。
“我還是沒有徹底抛棄從前的懦弱嗎?白雲飛啊白雲飛,你居然會想着逃跑,從前還可以用無能爲力來說服自己,可現在,若逃避了,你能問心無愧嗎?不說管盡天下不平事這樣的屁話,至少被我碰上的,我便不能坐視不管!”
走進有些昏暗的小巷,白雲飛很快就看到了前面的情形:三個一臉兇惡的大漢,正把一個高瘦的中年人圍在中間,每個人手上都拿着一把匕首,其中一人手裏拿着一個錢袋,并且正在中年人身上搜尋着
白雲飛并沒有刻意掩飾身形,最先發現他的反而是那個被圍在中間的中年人,他聽到腳步聲,臉色一喜,可當看到是一個普通的少年時,神色又瞬間黯淡了下去;那幾個大漢聽到有人接近,也是一驚,不過當看到白雲飛時,都松了一口氣,接着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起來。
“嘿!居然還有人自動送上門的!”
“小子!算你運氣不好,把身上的錢财都拿出來!我們可以放你走!”
一個大漢向白雲飛走來,一臉兇惡,還有一個則快速的移到了他身後,防止他逃跑。
大概是白雲飛一臉平靜的神色讓大漢愣了愣,随後他舉起匕首在白雲飛眼前晃了晃:“小子,沒聽到我說的話嗎?把錢都拿出來!不然别怪我不客氣!”
這樣的人,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話語,白雲飛都非常熟悉,他知道,隻要自己再有所遲疑,眼前這人便會毫不猶豫地對自己拳打腳踢,然後拿走自己身上的錢财。
但是,自己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弱小少年,而是強大的魂師!
根本懶得和這些人廢話,白雲飛迅速擡起右手,抓住了在自己眼前晃動的手腕,然後微一用力
“咔嚓!”
“啊!!”
清脆的骨折聲在安靜的巷子裏響起,所有人都是一愣,那大漢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手一松,手裏的匕首被白雲飛接住,然後擡起一腳,踢中他的肚子,大漢被踢得滾出好幾米遠,抓着手腕,蜷縮着身子不住哀嚎。
“老三!”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周圍的人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那大漢被踢飛之後,白雲飛身後那人才發出一聲驚叫,然後揮着匕首朝着他的後背刺了過來。
在他出聲的一刻,白雲飛便有所防備,身子略微一偏,那人的手臂便擦着他的肩膀伸到了他的身前,抓住他的手腕一捏,骨折聲再次響起,落下的匕首又被白雲飛接住。
手肘用力向後一頂,然後不等那人疼得彎下腰,反手抓住他的衣襟,手臂肌肉鼓起,大漢那龐大的身子,竟被他如同扔麻袋一般甩了出去,落在了先前那人身旁。
幾乎是幾個眨眼間,兩個兇徒便被打倒在地,而白雲飛卻連身子都沒有移動過。
最後那個大漢,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拿着錢袋,站在中年人身旁,目瞪口呆地看着白雲飛。
白雲飛走到他身前,伸出手道:“給我。”
大漢呆呆地把手裏的匕首交到了白雲飛手中。
“錢!”
大漢這才一下驚醒,滿眼盡是恐懼,如同之前被他們打劫時的中年人一般,趕緊把手裏的錢袋遞給白雲飛,想了想,又有些顫抖地從懷裏摸出了一個錢袋,也遞了過去。
白雲飛把兩個錢袋都給了那依然在呆滞中的中年人,道:“你走,以後回家小心些。”
那人這才回過神來,有些畏懼的看了白雲飛一眼,然後接過錢袋,又發呆了半晌,才終于穩定了下來,對着白雲飛深深鞠了一躬:“謝謝謝謝你”
看着中年人迅速走出巷子,白雲飛轉過頭,看着面前的大漢。
那人被白雲飛盯得心裏毛毛的,他把雙手背在身後,讷讷地說:“我我已經把錢給你了,别傷害我”
“我可沒說過,你把錢給我,我就會放過你,況且,你的兩個兄弟都受傷了,你要是完好無損,那怎麽說得過去”
當白雲飛走出巷子的時候,依舊如同之前一般,好像沒有半點變化,不過他的眼裏,卻是多了幾分明亮,嘴角也有了一絲笑意。
就在剛才,那中年人對他鞠躬,說出“謝謝”的那刻,心裏似乎有一層障壁被打破,讓他覺得無比的暢快與通達
“原來,幫助人的感覺是這樣的”
“寶兵坊”是落實城中最好的一處兵器店鋪,店裏的所有兵器都是上等貨色,城裏的許多有錢人家,都喜歡在這裏買一些或花哨華麗,或結實鋒利的武器。
白雲飛走進店裏,直接來到了櫃台前,對着坐在那後面正給一把短劍打蠟的老闆道:“老闆,我要賣一件兵器。”
那老闆擡起頭,瞟了白雲飛一眼,低頭繼續打蠟,随口道:“去别家,我這裏不收次品。”
“你最好先看一看。”說着,白雲飛把一把匕首放在了櫃台上。這是一把強化+9的匕首,他覺得,憑它現在的鋒利程度,應該可以賣一些錢。其實他還有一把有附加效果的+10的匕首,不過他可不會傻到拿來賣。
老闆又擡頭看了看櫃台上那把樣式普通,毫無特色可言的匕首,有些不耐煩的道:“一把普通的匕首而已,有什麽可看的,隔壁鐵匠鋪二十銅币一把,小子,你是誠心來搗亂的?”
白雲飛也懶得和他争辯,拿起匕首,刃尖朝下,提到櫃台上空三十多厘米處,然後手一松。
“噗”,一聲輕響,匕首如同掉進軟土裏一般紮進了上好鐵木做成的櫃台裏,直沒至柄!!
“嗯?這”老闆臉上的不耐煩在匕首紮進櫃台的那一刻,變成了驚愕和不可置信,他喃喃道:“這樣的鋒利程度,怎麽可能?!”
那老闆接過白雲飛拔出來的匕首,端詳了半晌,然後拿出一塊上面布滿了劈砍紮刺痕迹的試刀石,在一處沒有痕迹的地方用力一揮匕首,試刀石應聲而斷。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看這匕首的做工,分明就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而且材料也不像有什麽特殊之處”
看那老闆研究來研究去,白雲飛有些不耐煩地敲了敲櫃台,道:“你到底收不收?不要我去别家賣就是。”
老闆一愣,這才想起這匕首是眼前之人拿來賣的,他再次仔細打量了白雲飛幾眼,眼中有一絲精光閃過,笑呵呵地對白雲飛道:“呵呵,這位小兄弟想賣多少呢?”
白雲飛皺了皺眉,他還真不知道賣多少好,随口道:“你開價,合适的話我就賣了。”
老闆臉上笑意更濃:“我想小兄弟定是急需錢财應急,我也不好拒人于千裏之外,便幫小兄弟一把,将這匕首買下,不過”他說得好像是爲了幫助白雲飛才要買一般,然後話鋒一轉,“小兄弟也知道,我這寶兵坊想來隻賣精品,來我這買兵器的也都是有身份之人,你這匕首,雖說頗爲鋒利,但無論做工還是樣式,都沒有任何特點,我要是收了,也多半不好賣,你看我那邊拿一把匕首,其做工”
“夠了!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白雲飛聽他越說越起勁,心中惱怒,盯着那老闆,喝止了他的連篇廢話。
老闆本來正在極力地貶低着手裏的匕首,以求把價格壓到最低,被白雲飛一喝,頓時有些語塞,但當他擡頭,視線與白雲飛接觸時,卻是渾身一顫,噔噔噔連退數步,直到碰到身後的貨架才停下。
“你啊不您,您是魂師大人?!”老闆有些結巴地問道。
“嗯?你怎麽知道?”白雲飛倒是一愣,難道魂師這麽好辨認?
“魂魂師大人,請原諒原諒小的有眼無珠,千萬不要和小的一般計較”聽到白雲飛承認,老闆趕緊對他連連作揖,嘴裏不停道歉。
倒不是因爲這老闆有多本事,他也隻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但正應爲他是普通人,所以才對魂師如此敬畏。他在城中開這兵器鋪,平時也能接觸不少有錢人家的子弟,那些人中葉不乏魂師,雖然都隻是低級的魂徒或魂者,但對普通人來說,都是無比強大的存在。
魂師修魂,強大的靈魂對于普通人來說,有一種無法抵擋的威壓,就如同當初白雲飛被那張揚怒視,還有被張震山瞟了一眼,便有一種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剛才他與白雲飛視線相對,在白雲飛微怒的目光中,感受到了與那些魂師相同的威壓。
“别廢話,你直接說這把匕首值多少錢就是。”
“是是是不敢欺瞞魂師大人,這把匕首,最少價值十五金币”
“十二金币,你拿去!”
當白雲飛從店裏走出來的時候,心裏頗爲高興,沒想到一把+9的匕首竟能賣這麽多錢,看來以後可以不用爲開銷發愁了。
現在又有錢了,白雲飛決定,再買一些好一點的東西,回去繼續研究強化術。
“柳夢師妹,聽說前面的珍寶軒新進了一批上好的珠寶首飾,不如我們去看看,興許有你喜歡的首飾”
一個讨好的聲音從不遠處的人群中傳來,白雲飛的身子如同中了定身術一般,僵立在一個水果攤旁,接着他整個身子都不住的顫抖,雙眼更是幾乎充血。
“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