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行刺”

4月3日上午,紐約。

準确的來說,皇帝的軍隊半夜就撤走了——在完成屠殺任務之後,他們就沒有做任何逗留,軍隊在半夜就“奪回”來的紐約,總統先生昨晚上一夜沒睡,整個夜晚,他都和政府高級官員們面對着滿大街的屍體,面無表情,今天上午,他剛剛坐着直升機回到白宮時,幕僚告訴他網上已經傳遍了在紐約發生的事情。

相關的演講稿昨晚上就準備好了,按照計劃,他将會在一個小時後,宣告美國進入全國動員,這是一個遲來的動員令,用李立天的和總統先生喝咖啡時的話來說,隻能算是亡羊補牢。

李立天昨天晚上也是一晚沒睡,也許是因爲在潛意識中,總統先生把意識網和魔法看做敵人,所以昨天他對這些内容表示出很大的好奇,昨天一整個晚上,總統先生除了親臨紐約,慰問死難者家屬,其他時間都在和李立天讨論有關這次戰争的細節。

在這場戰争之前,魔法對于總統先生看來,好像是一種很容易被防備的東西,當時美國軍方發言人笑談說,拿着鐵劍的軍隊就算長了翅膀會飛,也不是地球人的對手,但現在他們明白,這種單純的觀點錯的有多離譜,因爲在這之前,他們從來沒有在感官上,直接了解過魔法成規模使用的威力,也正因爲對魔法不了解,在今天的報紙上,全都是一邊倒,宣揚有關“魔法不可戰勝”的論調,而這種論調不論是軍方還是民間,似乎都隐隐有認同之感,氣氛上簡直就是哀鴻遍野。

李立天對魔法的态度,或者說,卡梅爾官方的态度相比較而言,還算是處在中立範圍,魔法不是一無是處,但它也不是無懈可擊,這次戰争隻能說,是美國人沒有做好最壞的準備,就比如這次戰争最關鍵的一點,電力問題,在戰争爆發時,許多激光發射器的電力來源竟然還是取自民用電網絡,在關鍵點連備用電源、蓄電裝置都沒有準備,隻在城市重要的幾個指揮部象征性的放了幾台柴油發電機,相比較武器級激光發射器需要的大量電力,這些發電機所能起到的作用簡直是杯水車薪。

如果美國人之前就打起12萬分精神,在戰鬥最關鍵的那幾個小時,不,隻要半個小時,隻要有足夠支持這些武器系統*戰鬥的電量,哪怕像通訊塔一樣,在每一棟建築裏儲備上大量蓄電池,這場戰争的結果可能就會截然不同,要知道,按照目前激光發射機的效率,隻要在有效射程内,室外安裝的“軍用型”可以在一分鍾之内,做到一邊調整方向,一邊發射30至40道激光,命中率超過百分之98,室内的“民用型”效率相對來說差了一點,但平均一分鍾也可以發射10次以上,命中率百分之80不到,截止戰争爆發之前,美國在紐約市區部署的軍用型機關發射器上萬具,民用級的更是不計其數,基本上一些有錢的公司、寫字樓、銀行都裝了,但就因爲電力上的短闆,這些武器都成了擺設。

隻要在這最關鍵的幾個小時内,這些激光發射機還能維持正常,以皇帝軍隊對現代城市的“認識”,以及他們那種中世紀的戰争理念,還是會選擇硬沖,而那樣的話,美國人将會輕松赢得這次戰争。

美國在最近幾年,因爲“太空軌道部署”的需要,在激光武器上投入巨大,科技樹爬的飛快,早就實現了小型化、量産化、實用化這三條,但卻一直因爲輕敵,沒有在國内優先武裝到牙齒,反而因爲市場需求猛增,在利潤的刺激下大批出口——在這之前,小型化激光武器系統一直被美國人自己瞧不上,他們一直的研發目的是建立軌道層面的“激光炮”,這一點,和當年1BM對待個人計算機的态度如出一轍。

戰争有時候不僅僅是考驗雙方的武器層次,戰鬥力,更多的是戰争觀念,就像二戰的時候,哪個國家都會造坦克,但真正将坦克集中起來,将閃電戰發揚光大的,隻有德國一家。

失之毫厘,謬之千裏,世界上許多事情,是沒有如果的。

李立天端着咖啡杯站在窗口,朝着白宮外的方向看了一眼,廣場上的星條旗今天隻升了一半,外面到處都是盼着采訪的記者,以及翹首以盼的群衆,他轉過頭,看着總統先生還在對着發言稿逐行逐字揣摩……

李立天将咖啡一飲而盡,放在桌上之後,輕輕的走出了房間,他知道這裏已經沒自己什麽事了,整整一夜沒睡,晚上緊張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眼看這一些都告一段落,困意一下子就上來了。

白宮内部的反魔法監控現正在全方位開啓,李立天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煩,于是直接走下樓去,準備找個不受監控的地方用空間門回蒙戈,他不想在這裏休息,因爲在這裏他感受不到絲毫的安全感。

在樓梯口他和一名軍官撞了一下,對方嘴裏随口說了句SORRY,帶着身後兩名滿身沾着血迹,像是難民模樣的人直接朝樓上走去。

這樣的難民昨天晚上他看到很多,他們大部分都是從屍體堆裏爬出來的,屬于80萬人當中,最幸運的那部分,李立天回過頭,看着那兩名難民呆滞的眼神,心中難得有些感慨——經曆這麽大的精神創傷,恐怕找總統去訴苦也是沒用的了,聽說二戰中許多從集中營裏獲救的幸運兒這一輩子都會活在恐懼之中。

到一樓之後,李立天看到了更多的“幸運者”,他們看起來臉色都跟之前的那兩位差不多,一些人手上還拿着三明治,一口一口的啃着,更多人則是盯着自己手中的相片……李立天知道,這些人的存在對于美國政府來說就等于是“活廣告”,是危機公關最重要的一部分,想象一下,在演講到了關鍵時候,總統把這些人拉上講台,代表美國政府對他們表态,代表美國軍方對他們表态,那将是多動人的一幕……

李立天一邊想着,一邊找到一處無人的房間,徑自走了進去,然後按動手上的通訊器,就在他準備離開這裏時,突然,他收到一條來自林泉的問話,他的态度很急:“李立天,你還好嗎?”

“我很好啊,正準備回去,怎麽了?”李立天有些不明所以。

“現在除了你,還有沒有其他卡梅爾人在白宮!”

“這個我不清楚,昨天晚上很多卡梅爾特種部隊的人在這裏休息療傷,也許是他們沒回去,怎麽了?”

“我剛剛查過,這些軍人全都回來了卡梅爾,”然後他又追緊問了一句,“你确定你沒事?”

“沒事,到底怎麽了?”林泉兩次确認讓李立天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有意識網用戶遭到了意識決鬥,應該就在白宮一帶,但具體是誰我沒辦法确認,那裏的反魔法戒備太嚴了,”林泉說,“現在正是關鍵時候,決鬥正在進行!”

“意識網用戶?不會啊,根據《意識網不擴散協議》,在其他國家的意識網用戶早就回卡梅爾了,官方也一直沒有外派……”

李立天一下子愣住了,他突然想到,剛剛離開總統辦公室的時候,總統先生手上戴着的那塊通訊器,因爲昨天晚上總統先生的要求,他已經成了意識網的“臨時體驗用戶”,也是現在在白宮,除了李立天以外,唯一的一名意識網用戶。

那兩個難民,那兩個難民!

李立天猛的推開房間門,在所有人驚訝的眼神中,大步朝着樓上沖去。

……

田軍很滿意自己的這具新身體,畢竟這是昨天晚上,他在80萬人當中,細細挑選出來的,從他的記憶中來看,“自己”之前是中美混血,父親以前是中國人,有錢,母親半個美國人,半個英國人,漂亮,身份證上的名字是皮特?許。

自己發現他的時候,這家夥已經因爲過度恐懼,整個人都被吓傻了,所以跟他之間的意識決鬥完全沒有難度,拜這句身體的記憶所賜,現在他能說的上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這讓英語考試從來沒及格過的田軍很是滿意。

因爲父母都已經死了——是他控制了這具身體以後,親自動的手,當時他們怎麽也不敢相信爲什麽自己的兒子會在突然之間,完全變了一個人,但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由于他們的死亡,自己将會獲得了一筆不菲的财産,而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人可以質疑自己身份的“合理性”,這才是最關鍵的。

被“救”出來之後,田軍拒絕了接受軍隊安置的建議,而是在他們的護送下,第一時間回到自己在紐約的“家”,進門之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沖進衛生間,給自己刷牙洗臉。

盡管這具身體并不肮髒,但在他的心裏,自己一直就是那個在皇帝位面,吃豬食,不刷牙,不換衣服,上了廁所不擦,身上癢亂摳亂抓的,如同乞丐一般的龌龊老頭,在衛生間裏,他用半冷不熱的水把自己泡在浴缸裏整整一個多小時,直到泡的皮都開始發皺,直到自己第一百次提醒自己,從現在開始,自己就是一個正常的地球人,過去那種噩夢地獄般的生活,永遠的離自己而去了。

但随後來自百夫長的警告就讓他明白,自己的這種想法隻是一廂情願:“時刻牢記你的職責,如果你以爲可以借着這次人物逃離的陛下意志,那你就太天真了。”

洗過澡之後,他在家裏的冰箱中,找到了一份沒吃完的披薩,以及一大紙袋的牛奶,他把披薩扔進微波爐,發現電還沒有恢複之後,放進鍋裏直接用天然氣加熱,沒幾分鍾,一道最簡單不過的夜宵就完成了,田軍拿起叉子,叉起一小塊,泛着微微想起的披薩塞進口中,在這一刻,他感覺自己都快哭了出來。

在他之前過的這半年多的“生活中”,他每天晚上做夢都在回憶地球上的食物,炒飯,KFC,必勝客,巧克力,奶糖,可樂,甚至燒餅,油條,豆漿……

在“家裏”等了大概有兩個多小時,田軍所在的公寓小區電力恢複了,田軍打開燈,對着窗外眺望——整座城市除了街道上的路燈,仍然是一片黑暗,那些高樓大廈就像這座城市的墓碑,靜靜的矗立在黑暗中,電雖然來了,但使用電的那些人,已經永遠的離開了這裏,離開了這個世界。

“不對,這不是我的想法?”田軍猛地意識到這一點,他什麽時候有這麽多愁善感了?

“也許,這就是‘我’的想法。”田軍随後又釋然了,意識決鬥讓他占有被決鬥者的身體和記憶的同時,也會不可避免的受到對方的影響,這一點,從他上次決鬥之後就已經有所感覺。

田軍随後打開電腦,并根據這具身體的記憶,熟練的打開政府相關網站——總統明天上午會在白宮前進行一次公開演講,他把這個消息告知百夫長之後,準備關機睡覺,但鼠标在移到關機鍵之前,又稍稍的停留了一下,在谷歌搜索欄裏,輸入了中文,田軍。

自己的照片出現在搜索的第一欄,日本政府對自己的下落解釋是“已死亡”,但在卡梅爾官方人員口中,對自己的解釋是“失蹤”。

想到卡梅爾,田軍下意識就想到伊凡,想到自己剛剛和他接觸,那些慘痛的遭遇,想到在這半年時間内,他在不經意間出現在自己的思維,想到他對待自己的态度,就像對待一隻流浪在外的狗,想到他的冷酷,他的決絕,他的……一切。

田軍再次搜索了伊凡,伊凡?卡梅爾——他的照片是上一次卡梅爾國宴出場的樣子,西裝革履,面帶微笑,田軍盯着伊凡的笑容,牙齒緊緊的咬着,全身緊張——這個情緒是他曾經作爲一隻狗留下的習慣,這是動物對它所畏懼的東西本能反應。

現在的田軍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在日本純粹因爲仇恨,肆意發瘋的瘋子了,也許他的精神依然瘋狂,但他已經隐隐清楚,如何最大程度的保全自己,現在的他,所處的位置非常尴尬,他是伊凡用來刺探皇帝的棋子,同樣也是皇帝了解地球的工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說他是“雙面間諜”也不爲過,不過唯一悲哀的是,他這個間諜到底倒向那一方,完全不由自己支配,在皇帝那一邊,百夫長如果要支配他,隻要一個命令,因爲皇帝意識網的“高共享”,他全身都會不受控制,在伊凡那一邊也同樣如此,自己的存在對他們來說,僅僅是一枚特殊的棋子。

在剛加入皇帝的帝國,作爲一隻動物存在的那段時間,他心中充滿着對伊凡的恨意,他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一旦自己有機會,自己就好毫不留情的對伊凡展開報複,哪怕是玉石俱焚,他恨透了伊凡那種高高在上,蔑視他的眼神,在他那樣的眼神中,自己連一條狗都不如,就像糞坑裏蠕動的蛆蟲……

然而現在,就連田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是什麽,他對伊凡的仇恨,對地球的仇恨依然存在,一刻也沒有消磨,但與此同時,對皇帝所在位面的生活又充滿着厭惡和鄙視,而這種厭惡和鄙視恰恰是建立在他作爲地球人的标準之上。

但田軍自己卻沒有意識到這種思維的矛盾,所以也注定他這一晚上的思考徒勞無功。

第二天上午,田軍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是陽光普照,他看到自己手機上有來自政府的公開短信,提示馬上總統會進行重要演講。

田軍在冰箱裏找到面包、奶酪和雞蛋,于是他給自己做了一份三明治,一邊就着昨天沒喝完的牛奶,一邊看着電視。

電視上,幾名評論員正在猜測總統這次講話的内容,全國動員,魔法防禦,無非是這些内容,田軍一邊看着,一邊在網上了解相關信息——起碼,現在的激光防禦體系他就不是很清楚,因爲在自己走之前,這東西還沒正式投入應用。

距離短信上通知演講時間還有10分鍾的時候,政府發言人出現在白宮門口,宣布因爲出現臨時情況,總統的演講将改在下午。

在皇帝的帝國中,田軍隻是一名最低等的士兵,因爲信息有限,所以根本就不知道關于帝國對于他們這些決鬥者都是如何安排,所以也沒察覺有什麽不對。

30分鍾後,田軍準備出趟門——他準備去買隻槍,在這個使用魔法可能爲自己帶來危險的世界,槍可以給他帶來一定的安全感。

但還沒等他收拾好,就有人先一步敲門——來人是兩名軍人,一名穿着迷彩軍裝,美國軍人,一名穿着藍色軍裝,肩章上有六角星芒,六角星芒中央是一隻睜開的眼睛,這個标志他剛才才在網上了解,是卡梅爾的監察部。

“皮特?許先生,”穿着迷彩的軍人對着他敬了個禮,說,“很抱歉在這個時候打擾你,但我們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調查,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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