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驟雨

2016年3月26日,第八天。

杜偉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噩夢,夢中他夢見自己的舍友突然變成了喪屍,口中流着涎水,張耀武找的撲上來要咬自己,情急之下他一下子拔出了槍,砰!砰!砰!一槍一個,然而之後他卻發現,舍友萬分驚訝的盯着自己,嘴裏喃喃重複:爲什麽!下一秒,警察沖進了門,自己稀裏糊塗的被制服,然後手上被戴上了冰涼的手铐……

因爲這個噩夢,杜偉今天起的特别早,平常他到7點半還懶懶的不想動,今天清醒之後看了一下表,才剛剛6點出頭,本來想躺回去睡個回籠覺,可是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眼神老是不自覺的盯着床上放着的那個應急書包。

乘着其他幾位舍友睡的正沉,杜偉心裏有些癢癢的從書包裏拿出手槍,一手有些笨拙的取出彈夾,然後把零散的子彈一顆一顆往裏面嗯,才摁進去兩顆,他就因爲激動,冒了一手心的汗,就連抓在手裏的子彈,也被汗水濕潤,變得滑不留手。

當一個彈夾,整整15發子彈上号,彈夾推入彈倉,他聽到槍身發出一聲清脆的“咔”之後,杜偉感覺自己的手就像被裹了菜油似的,手槍被抓握在手心,就像一條又濕又冷的蛇。

杜偉在洗漱的時候,幾個室友迷迷糊糊聽到了聲響,其中兩個還嘟囔着讓他幫帶早飯,他随口答應了一聲,洗完臉之後,開始翻箱倒櫃在一堆衣物裏找飯卡。

就在杜偉帶着三張飯卡準備出門的時候,時候,他聽到從窗戶外,傳進來一聲尖銳的長鳴,這聲音不算是很大,卻格外具備穿透力。

杜偉渾身不受控制的一陣顫抖,手裏的幾張卡嘩啦一下掉在了地上,但他此刻卻顧不上撿起來,而是一個箭步朝着窗口沖去。

聲音出現的方向是學校體育場那邊的廣播喇叭,是專門給大一新生軍訓,以及做早操放音樂用的,開運動會的時候,也可以放一些曲子,平時很少見它響過,但它現在響了,而且一響就是防空警報!

是的,防空警報,在大一軍訓的時候,教官在跟他們吹牛的時候,就說過如果出現了戰争,城市平民唯一可以獲得的空襲警報的來源就是防空警報,當時他開玩笑說,聽到警報的最好方式,不是照常規那樣躲進地下室,而是跑到操場等開闊地帶——因爲即使敵人要轟炸平民,打擊的目标主要也都是建築,而且大多數都是高空轟炸,一般第一波打擊坐标也是出發前就定好的,不管是燃燒彈還是高爆彈,扔進建築立面的人基本活不下來(除非是專門加固過的軍事建築),就算僥幸不死也會被埋進廢墟,在開闊地帶趴着反而可以讓自己少受很多無妄之災。

一、二、三、四、五、六,杜偉盯着自己手機上的秒表,機械的在心中數着,沒錯,是六秒,這說明這TM警報還不是預先警報,而是遭到攻擊的警報!

警報一連響了三四遍之後,許多學生都被吵醒了,不過沒有人把這警報當真——學校之前搞過類似的演習,當然,也沒有人會注意到,一般演習用的預先警報,和現在鳴響的受攻擊警報有什麽差距。

但杜偉卻不能這麽想,他在第一時間爬上床,取下自己那個背包,手忙腳亂的背上,沖出門之後,又想起手機沒帶,回來拿上手機,之後連宿舍門都沒顧得上關,就飛奔着往樓下跑去。

“喂!飯卡掉了!飯卡掉了!……這家夥,趕着投胎去啊!”背後傳來下鋪的聲音,但杜偉現在是什麽都顧不上了,隻是飛一般的往樓下跑去。

跑出宿舍樓的時候,宿舍樓之間的柏油路上隻有聊聊幾人,不是手裏拿着四六級單詞本在背單詞,就是剛從學校外面網吧包夜回來的“孤魂野鬼”,防空警報的凄厲聲音仍然在繼續,但是在所有人臉上,都看不到絲毫緊張,宿管大媽從他身後走過來,抱怨了一句:“是不是喇叭壞了?”

這讓杜偉感覺自己特别可笑,仿佛自己才是這個學校裏最傻的人,就在他猶豫着是打電話通知餘曉娟,讓來出來跟自己一起“避難”,還是回去拿上飯卡去買早飯的時候,他看見前方道路的盡頭,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轟鳴着沿着道路飛奔而來,吉普車前面似乎坐着兩位軍人,後座站着一個頭發半白,手裏舉着喇叭的小老頭,另外還有一個似乎是他們的輔導員,看到輔導員的時候,杜偉才依稀想起來那老頭似乎是他們的校長。

在接近宿舍樓時,校長手裏的喇叭和正在鳴響的防空警報形成了完美的重合:“我是你們的校長……請同學們有序下樓,不要慌張,前往操場集合……”

杜偉再無猶豫,撥通了餘曉娟的電話,幾十秒之後,當他放下手機時,剛才還平靜悠然的校園,已經是一片驚惶——許多人迷迷糊糊間聽見響動,以爲是地震,結果隻穿着内褲就跑了下來,當然也有之前有準備的人,背着和杜偉差不多的“救生包”,女生宿舍樓那邊尖叫此起彼伏,男生這邊則是一鍋粥般的朝操場蜂擁而去……

20分鍾後,按照輔導員點名,當确定所有學生都到齊之後,大家才從一片驚慌中清醒過來,整個這片校區數千名學生,以及幾十名教職工,包括校長的目光齊刷刷的其中到那兩個軍人身上,所有人眼中都閃爍着同一個意思——到底發生了什麽?

……

10分鍾前,地平線上剛剛泛起白光,甯州市地下5公裏處,甯州軍區地下指揮部。

“魔法痕迹,判斷爲空間之眼,監測點A10572。”

“魔法痕迹,判斷爲空間之眼,監測點C02454。”

“魔法痕迹,判斷爲空間門,監測點D20145。”

“魔法痕迹,判斷爲空間門,監測點……”

“可疑目标,無确切資料,監測點……”

“犯罪目标,無确切資料,監測點……”

“犯罪目标,姓名,**,民族,漢,監測點……”

“可疑目标,無确切資料,監測點……”

“疑似魔法痕迹,判斷爲……”

“疑似……”

AI發出的警報頻率一聲快似一聲,就好像催命的詛咒,聽的宋成雲一陣心煩意亂,屏幕上的不斷刷新的文字,以及地圖上泛起紅光的點已經夠醒目了:“就不能把聲音關了嗎!”他終于有些無法忍受,轉過頭對着身旁看起來年紀比他整整大一圈,被派過來“協助”他的技術人員吼道。

“這是……AI全自動控制的,我……也是剛剛才接觸,他不是程序控制……”技術人員正在磕磕巴巴的辯解,聲音卻在這個時候主動消失了,“聲音取消。”随着AI吐字清晰的四個字,耳機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宋成雲對着面前的電腦屏幕瞪了一眼,下意識掃視了一下整個房間裏,上百名和他一樣,穿着卡梅爾軍裝的人,看到他們大多數當中,臉上的肌肉都在抽動,趕緊繼續自己的任務。

宋成雲現在的職責是一名“戰場信息分析員”,在卡梅爾的軍隊體系中,他的主要任務就是負責把最緊要的信息(由電腦和作戰人員獲得的戰場信息,以及軍官命令信息,具體哪個重要完全看他)彙總并篩選,最後送到他們最該送到的地方,在魔法指揮體系中,這是一個有着輕重分量的位置,雖然軍官可以直接下達命令給一線作戰部隊,但往往因爲戰場具體情況,一線部隊可能需要對命令做出調整,在出現沖突的時候,分析員就起到一定緩沖作用——作爲軍官和士兵之外,獨立的第三方,他可以防止軍官錯誤的命令,也可以爲最高指揮官以及政府方面提供可信的,第一手戰場資料——因爲他直接對最高參謀部以及施法者議會負責,所以也可以看成是監軍。

皇帝的軍隊來的還無預兆——就像盛夏世界的暴雨,剛開始隻是一滴兩滴,但不用多久,就會像狂風驟雨一般壓下來。

當AI發出第一聲警報的時候,電腦前的參謀人員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以爲那是卡梅爾的軍人的誤操作——既然是同盟,而且Z國又是最可能受打擊的國家,出于軍事合作的需要,卡梅爾必然會在Z國進駐一定的軍隊,而因爲這些軍隊都具備魔法配額而且處于戰備狀态(即魔法使用可以先斬後奏),在前幾天,就難免出現個别卡梅爾軍人賣弄魔法的行爲,而AI是分辨不出魔法來源的——隻要發現了魔法痕迹,就會報警。

隻是幾秒鍾後,連綿的警報聲就已經響成一片,在宋成雲眼前這張甯州地圖上,看起來額外的明顯——地圖上代表有敵情出現的地方都被AI标出了紅色,在整個甯州市最繁華的市中心一帶,紅色已經連成密不可分的一整片。

現在AI根據宋成雲需要,對可疑情況已經不開始一個一個單報了,而是每隔一分鍾彙報一次——在剛剛過去的這一分鍾時間内,已經被确定的敵意目标累計上升超過千人,被擊斃的數量超過整個數字的一半。

……

毫無疑問,對于地球人來說,這是一場陌生的戰争。

沒有預警,沒有緩沖,新聞上甚至連一個字都沒有提起過,就是在這麽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天氣,就在繁華的城市中央,戰争開始了。

那些出現在馬路上的入侵者無疑是最倒黴的——再好的司機也不可能在面對憑空出現的人時,刹得住車,不過他們的死亡并非沒有好處,整個城市的交通很快陷入混亂,不久之後,當城市各處防空警報被拉響,許多之前躲藏在民用建築内的軍人也開始開槍的時候,這種混亂更是到達了頂點。

沒有人知道軍人們爲什麽開槍,朝誰開槍——除非他們真正見到了入侵者,而當他們見到的時候,卻往往又是沒命的時候,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生命悖論。

正如卡梅爾之前所預料的,大部分入侵者所使用的武器還是冷兵器——一手持着一米多長的鐵劍,一手持盾是标準配置,身上沒有盔甲,這副裝扮别說普通人,就連許多軍人也覺得詫異,并感到好笑。

人們第一眼看到他們的時候,很容易辦被這武裝的落後所迷惑——以爲這是哪個劇組裝扮,或者是行爲藝術什麽的,根本沒有人意識到他們眼神中的不善,但當這些人開始越來越多,并快速在軍官指揮下集合,嘗試驅趕控制人群時,大家才覺得有一絲不妙,一些人企圖逃跑,但很快被毫不留情的刺穿,當真正看到鮮血的時候,整個城市秩序混亂了。

然後軍人們開始射擊,說實話,拿着現代自動化武器對付這種“軍隊”,效率真不是一般的高——在AI統計的電腦中這一點顯示的比較直觀,大量的紅點開始消失,但很快又有更多的紅點填補上去。

就在所有人認爲這将會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時,Z國軍隊開始出現了傷亡——拿着劍盾的士兵開始出現在拿着步槍的軍人之後,就連街面上維持秩序的裝甲車輛,也開始陷入了失控——裏面的乘員喉嚨上都有再明顯不過的,被劍劃過的傷痕,有的車輛甚至直接因爲油箱殉爆,成了定時炸彈——裝甲再厚,也擋不住魔法的鋒芒。

這種情況不僅僅是出現在甯州市一座城市,甚至不是出現在Z國一個國家——站在安娜的視角上就很容易看明白,這種情況同時出現在全世界,幾十座最大,最繁華的城市中。

紐約,巴黎,倫敦,聖保羅,京城,東京……

顯然負責這次入侵的這位長官胃口不小——他準備一舉而下,控制地球上最繁華的區域。

戰鬥很快進入白熱化階段,軍隊的傷亡速度雖然開始增加,但還遠沒到無法承受的地步——盡管在一些局部戰場,有士兵處于對魔法的恐懼,已經開始逃離戰場,但戰局始終還在掌握之中——入侵方這是在用魔法直接殺人,這恰恰是在戰前,卡梅爾分析效率最低的一種做法,而伊凡很清楚,皇帝的意識網結構是分層結構,如果不是全面入侵,魔法最高的維持強度始終是有限的,而且會随着部隊減員開始減少。

在京城,二環範圍内幾乎已經是屍橫遍野——大部分都是受傷拿着冷兵器,沒有熱武器防範經驗的入侵者軍隊,但讓人驚訝的是,即使是面對一邊倒的屠殺,他們的士氣也沒有崩潰,最多是一些士兵在意識到自己中彈,将要死亡時,眼神會出現瞬間的茫然。

各國軍隊根據卡梅爾的建議,快速對戰術做出了調整——讓一線部隊盡量以班爲單位,組成防禦陣型,注意身邊突然出現的陌生人,抛棄重武器,盡量使用槍彈解決,身上的手雷之類的簡易爆炸物就地銷毀——這種東西的使用方法太簡單了,已經有一部分入侵者從屍體上繳獲了這種武器,并通過魔法把它扔進人群。

憑空出現的軍隊源源不斷,如同一條澎湃的河流,許多一線部隊彈藥已經開始用盡,開始淪落到拼刺刀的地步——在這方面他們的戰術遠不如入侵者,這些軍人互相之間配合嚴密,而且有盾牌在手,手上的短劍除了刺殺,更可以劈砍,最重要的是,即使他們被刺中受傷,也會用盡全身力氣想辦法對對手造成傷亡,簡直就是拼命的打法。

Z國的戰況還好,因爲畢竟是白天,熱武器的效果得到了最全面的發揮,但是從東京到美國中部這一帶,正處在黑夜的城市,因爲這種戰争的混亂性,傷亡相對要慘重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邊是許多新兵因爲殺人過多,吐得稀裏嘩啦,一邊是仍然在各處層出不窮的軍隊,盡管随着時間推移,這些新出現的,陌生世界的人站穩腳跟的時間越來越短,聚攏形成的規模也越來越少(顯然他們現在還以冷兵器的态度面對這場戰争,不知道分散躲避火力的必要性),真正的優勢正不可避免的倒像防守方,但戰場上的緊張情緒仍然沒有絲毫緩解——即使是在這種時候,也不能保證下一秒自己不會成爲魔法的目标,喉嚨被憑空切斷。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入侵軍隊一直沒有作爲劣勢方的覺悟——士兵們在形成規模之後,往往是排着隊列,沿着街道沖擊過來,使他們成爲最重要的靶子——雖然他們在這麽做的時候,魔法的輔助比較明顯,但效率始終比不上機槍噴射子彈的速度,一線士兵很快發現了這一點,所以他們會選擇放過落單的敵人,當他們趕着去集合,然後再集中射殺,而那些企圖阻攔落單者的隊伍,反而會因爲遭到圍攻,出現很多不必要的傷亡。

在這場戰争中,雙方都在以生命爲代價汲取經驗,但是在支付比例上,顯然存在着很大的不公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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