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根源

前一段時間,也就是推廣意識決鬥,伊凡曾經聽林泉提到過兩個關于哲學家的小故事:

第一個是古希臘哲學家泰勒斯有一天夜觀天象,因爲太過認真而掉進了坑裏,被其他人嘲笑,說他連腳底下是什麽都看不清,研究星星有個P用,後來這位哲學家用這個技能預測天氣,靠買賣橄榄油賺了一大筆錢,結果衆人刮目相看。

另一個則是一個小笑話,一位哲學家和數學家坐着漁夫的船,數學家說沒學過數學,就浪費一半人生,哲學家說沒學過哲學,浪費大半人生,結果船翻了,漁夫問兩個人會不會遊泳,兩人不會,漁夫說他們浪費了全部人生。

這兩個故事其實都隻能是挂着“哲學”的外衣,販賣着世俗化的成功學,因爲對于大部分人來說,一種東西“能否有用”,就是判斷這樣東西價值最好的方式之一。

林泉當時之所以會說到這些,隻是感慨哲學在人類曆史上,在大部分人心中的地位不高,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爲純粹的哲學幾乎毫無用處,而意識決鬥的出現,多少讓這門古老的學問具備了成爲一項“實用技術”的基礎,對哲學的推廣和普及,無疑是存在着好處的。

如果在人的生命中,每個人每一年都要接受一次無可避免的意識決鬥,那幾十年之後,因爲巨大的生存壓力,每一個活下來的人都會成爲哲學家——這是林泉的原話。

說真的,伊凡不是很欣賞第一個故事中那位哲學家賺錢,因爲在他看來“夜觀星象”在故事中,發揮的作用其實跟現代人學着炒股票并不存在本質上的區别,不過對于第二個故事,伊凡當時和林泉在觀點上存在着一點分歧——伊凡始終認爲,在一個存在河流,又不可避免需要承擔溺水風險的世界,遊泳這項技能的價值,的确要比哲學高的多。

兩個争着争着,按照邏輯辯證的習慣,不可避免舉到了一些非常極端的例子——伊凡當時就說到,如果一個人除了哲學,其他方面完全一無是處,甚至連自己都無法養活,隻是一個人終日沉浸在對世界和真理的知曉“快感”中,那這樣的人,究竟應該是被推崇的,還是應該被鄙視的。

這場辯論最終是以林泉的失敗而告終,因爲再将這個問題繼續演化下去,伊凡肯定會提到如果全人類都是這樣的人,那會有什麽結果——毫無疑問,在那種每一個人都隻會哲學,其他一無是處的社會,将是一個完全無法自持的病态社會。

伊凡又提到,許多人推崇哲學或者其他精神層面的“至高價值”,很大原因隻是因爲這些價值是這個社會所稀缺和急需的,在這些人的思維中,哲學其實和正在上漲的房産一樣,隻是因爲市場供求關系而具備“貌似高端”的地位。

哲學固然重要,但伊凡始終認爲,它還遠遠沒有重要到可以讓人抛卻生存這個前提,活着才是一切意義的根源,這一點,不管是對個人,還是對社會群體,都是一樣的。

古希臘是一個精神文明異常發達的文明,現有人類所有文明的核心,包括科學,數學,哲學,音樂,甚至政治,都不可避免受到這個2000多年前文明古國的影響,但讓所有人都感覺可惜的是,這樣一顆璀璨的文明太陽,最後卻是被一群隻懂得揮動青銅短劍的羅馬人扼殺在萌芽中,阿基米德的鏡子雖然能引來上帝之火,卻最終還是擋不住羅馬人“野蠻”的入侵。

地球曆史上這樣的遺憾數不勝數,被蒙古所滅的宋朝,被後金所滅的明朝……

但在伊凡眼裏,這些國家和文明的消失,恰恰不是地球人的悲哀,而是地球人最寶貴的曆史遺産——曆史正是用無數這種鐵一般的事實對後來人發出警告,警告他們在這個世界中,什麽才是最重要的,不管你是哲學家,數學家,還是文人,不管你覺得你所發現的精神世界有多麽豐富和廣闊,但隻要你們忘記了你們生存的這片土地,忘記了暴力才是維護一切存在的基礎,那現實遲早會讓你們支付代價。

也許有人會說,這些人即使死了,這些文明即使消失了,但他們在曆史上的地位是永遠不會被磨滅的,他們的死,比其他人的活要有着千百倍之上的意義。

這顯然又是一句廢話——如果此時此刻,一顆小行星即将撞擊地球,而地球人卻完全沒有應對的方法,然後人類就像恐龍一樣被毀滅,會有後來的文明覺得地球文明是死得其所嗎?

相信沒有一個地球人會這麽認爲,如果這種事情真的發生,每一個人最大的反思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變成——我們爲什麽不用這些年盡情享樂的精力,去發展航天技術。

内心在道德上的安甯就好像無數精神知識一樣,固然有着重要的地位,但如果把這些放上伊凡心中的天平,另一端放上生存,那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理想的風筝就好像璀璨的星空一樣,不管它再高再美,但如果你在觀看它們的時候,忘記觀察腳下的道路,忘記了支撐你的是腳下的大地,那總有掉進坑裏,再也爬不起來的一天。

……

卡梅爾的官方時間是和乍得保持一緻的,總體上,要比Z國的時間“快”接近6個小時,這也就意味着,當卡梅爾時間已經進入深夜11點,伊凡準備入睡的時候,北京時間才剛剛接近下午5點,趙亮的家,才剛剛準備吃晚飯。

吃飯的時候,趙亮對父母順便交代了一聲——晚上要去出差,這幾天都不會回來。

趙亮的父親順便關心了一下趙亮這次出去的目的,而趙亮也給出了一直沿用的理由——公司安排出差。

他們沒有懷疑,隻是如往常一樣,抱怨兒子公司加班制度的不人道,然後提醒趙亮路上注意安全,在外地不要被騙……在話題的最後,趙亮的母親還照例關心了一下兒子的終生大事。

如果說伊凡的生活是高高在上的國王,每天生活的最大中心,就是做許多關系他人的決定,所作的工作就是靠自己的大腦,那麽趙亮就是名副其實的平頭百姓,而他“工作”的内容,也和伊凡在生理上形成了互補關系——讓伊凡自己來形容的話,趙亮的存在,就好像是一個精密執行各種任務的機器人。

趙亮父母隻知道自己的兒子整日專心于工作,忙于各種出差和加班,但卻從來沒有了解過,兒子的工作内容是什麽。

如果他們把精力少花在爲兒子尋找對象,私下去調查一下兒子的話,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麽放心了,不過,因爲趙亮銀行卡上每個月固定多出來的五位數“加班費”的存在,兩位老人這樣做的動機,幾乎就不存在。

吃過晚飯,趙亮如往常一樣,走下公寓大樓,在小區門口,攔下了一輛出租車,然後随機報了一個地名。

時間已經六點還多,對于11月下旬的甯州來說,這個時間意味着陽光已經在西邊準備卸去今天最後一絲光華,街道的兩旁,城市的璀璨即将開始閃亮。

甯州每一個出租車司機都是天然的話唠,今天趙亮碰到的這個也不例外,一路上,就在趙亮面無表情欣賞着街邊風景時,熱情的司機則開始跟他聊起了時下最新流行起來的話題——移民太空。

美國人已經開始嘗試将目前的太空站擴大化,建立類似卡梅爾空間站這樣的永久型城市,在一個半分鍾的紅燈前,司機熱情的爲趙亮指着天空中幾顆耀眼的新星——據他說那是美國人建立的幾個新的太空空間站,每一個最多都能容納上萬人。

相比起卡梅爾的空間站,這些太空空間站不論是在規模,安全性,還是運行經驗上,都存在着不小的差距,不過這些都無法阻擋人類對太空的真正向往,美國人新建成的幾個空間站已經住進了數千人,而且這個數字還在增加,一個月前,美國總統還剛剛發表過聲明,指出這些空間站都是美國神聖不可分割的領土。

這件事當時在國際上産生了很大影響,不過後來因爲中卡之間的緊張風波,很快就銷聲匿迹了,從這位司機現在的熱衷程度來看,這件事在民間的影響力依然還存在。

司機一直在抱怨國家爲什麽不在太空上加大投入,然後又以專家的口吻,斷言再這樣下去,以後地球軌道将成爲美國人的天下……他當然不會知道,中卡之間因爲之前的事,在對待魔法的态度上已經加了120個小心,現在和卡梅爾劃清界限還來不及,怎麽又會加強合作。

對于司機的牢騷和對國家大事的過分關心,趙亮就像應付父母在飯桌上的言論一樣,簡單的應了幾句,下車之後,看着出租車消失在遠方的車流盡頭,他有些感慨:“真正該關心的不去關心,不該操心的卻瞎操心。”

……

洞穴中沒有日夜之分,長期以來,法師們唯一可以用于計量時間的工具,就是自己肚子的饑餓程度,毛發生長的速度,或者感到困乏的間隔。

手機的出現讓這種情況出現了微妙的變化,同時也讓所有的法師明白,洞穴裏的時間,過的并沒有他們之前想象的那麽快。

“他來了。”年輕的法師在看了一眼手機之後,對其他所有人說。

話音剛落,就在洞穴中央,出現了一個陌生的人影,他出現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如果沒有他的提醒,這樣的速度肯定會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沒辦法即使反應。

“好快的空間魔法。”年輕的法師盯着眼前的趙亮,贊歎道。

趙亮沒有回答,而是大概注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标準避難所,照明,恒溫,空氣交換……這些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法陣讓伊凡覺得仿佛又重新回到了過去,僅僅四年時間沒有接觸這些,伊凡卻感覺像是隔了一輩子。

“你提前來了,”避難所内,唯一一位穿着現代服飾的法師對趙亮說,“爲什麽?”

“我覺得在你們出現在地球之前,有些話需要先跟你們交代,”趙亮回答,目光依次在所有人臉上掃過,“所有人都在這裏了嗎?”

“是的。”

趙亮點了點頭,對所有人說:“雖然你們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親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伊凡,以前的我和你們一樣,也是一名逃亡的法師,不過現在,我是卡梅爾的國王,最重要的是,我是一個規模接近兩億的,意識網的創造者。”

在說到意識網的時候,伊凡注意到有幾位法師的精神出現了比較強烈的波動,他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又轉向眼前的這位法師,開口問道:“你們呢?”

“在你出現在這裏之前,我竭力讓他們都相信,你是善意的,但現在看來,似乎這隻是我的一廂情願。”年輕法師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色有些轉冷。

“我是否善意,還是要取決于你們,”伊凡開門見山的說,“告訴我,如果對抗皇帝和保持你們作爲法師的驕傲,兩者隻能選擇一樣,你們會選擇什麽?”

“我不明白。”法師說。

“這不難明白,”伊凡伸出手,張開五指說,“如果五根手指頭都想着以自己的方式去對抗一隻拳頭,那遭遇的結果隻能是失敗。”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們服從你!”

“如果你願意這樣理解的話,”伊凡淡淡一笑,“沒錯。”

“這辦不到!”法師的臉色就像一坨冰塊,“你也曾經是一位法師,你應該明白,這不可能。”

“是的,我知道,”伊凡說,“所以我給你們帶來了另一個建議,離開地球,離的越遠越好。”

“爲什麽?”法師還是不明白,“你害怕我們的出現會給你的統治帶來威脅?”

“不,不是威脅,”伊凡搖頭,“你們對我,就好像對皇帝那樣,造成不了真正的威脅,隻能是麻煩。”

“難道你們還不清楚嗎?”伊凡接着解釋道,“地球即将面對的,将是一場無比艱巨的戰争,在這樣一場事關存亡的戰争中,我隻需要一種人,那就是能夠服從命令的人,而恰好,你們不在其中,而且你們的出現,将會阻止更多人成爲這種人,所以,我的意思很明顯,地球現在不需要你們。”

“可我們是準備來幫……”

“你們的離開就是最好的幫忙,”伊凡不留餘地的坦言,“我現在不需要盟友,隻需要部下。”

“如果我們不這麽做呢?”十二個人當中,另一名法師對伊凡傳話。

“我不希望這種情況發生,”伊凡擡起手,對所有人說,“但如果真是如此,我也對此有所準備,相信我,這條路對我們雙方而言,都是一個錯誤。”

“我們沒有惡意,”人群中已經有人在構建魔法,年輕的法師試圖做最後努力,“而且我們也可以保證,絕對不會影響你的統治。”

伊凡看了他一眼,卻是提了另外一個話題:“你就是那個一個月前,在Z國出現,最後通知我還有140多天的預言法師?”

對方點了點頭。

“你叫什麽名字?”

“所有認識我的人,都稱我爲先知。”

“先知?”伊凡笑了笑,“的确是一個好名字,我知道,在皇帝那裏,預言魔法被稱之爲時間眺望,預言魔法的施法者被稱之爲眺望者,而你,就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眺望者,相信你可能比我更清楚,如果你當時在地球上繼續逗留,會引起什麽樣的後果。”

“是的。”他承認,“不過那是因爲你……”

“不,你還是不明白,”伊凡打斷他說,“即使沒有我的因素,甚至,即使我和卡梅爾,意識網根本不存在于地球,你們這麽多法師的同時出現,也很容易引發戰争。”

“告訴我,你之前在地球上生活了多久?”

“一個多月。”

“說說看,這一個多月以來,你對地球生活的印象。”

“他們在科學技術領域有令人驚歎的成就,幾千年的文明史取得了許多位面數萬年都沒有取得的發展……但……”

“但這個世界卻生存在極度脆弱的核威懾平衡之中,毀滅世界的按鈕被掌握在少數幾個特殊的領導人手裏,稍有不慎,這顆小小的星球就會被他們自己毀滅,他們最偉大的創造成了自己脖子上的絞索,全部的生存希望就維系在這幾個領導人在關鍵時候是否理智,是這樣吧。”

毫無疑問,作爲一個過來人,伊凡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他心中所想。

“你們是不是想過,如果掌握這些力量的是我們這些法師,專門用來去對付皇帝,那肯定就完美了,是這樣嗎?”

先知點頭承認。

“這就結了,”伊凡說,“在我看來,法師這種該死的自以爲是和想當然,就是最大麻煩的根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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