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個中國著名魔術師的話來形容,應該可以說,剛才真是——“見證奇迹的時刻。”
跟那幾個人不同,斯蒂芬是走過第二個房間回來的,坐在座位上的時候他已經大概想通了,不過他還有些不敢确定,因爲答案實在是有些違背常理,即使是親眼所見,但大腦仍然心存疑慮,隻覺得好像是幻覺。
這幾個人的情緒很快感染了還在談笑的各位,他們互相詢問了幾句,但沒有人回答,他們都在低頭老老實實的在看剛才扔在一邊的“荒誕劇本”。
聯想到他們剛剛都剛剛出門,但卻又這樣回來……在場的人很快就想到了最差的結果,他們有些疑惑的把眼神投向布萊克,布萊克好像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似的把手一攤,聳聳肩,對着門做了一個請的動神作書吧。
剛剛建議布萊克請精神醫生的那個人站起身來,剛才的笑臉刷的一下消失不見,臉色有些凝重:“布萊克,你最好不要做出什麽蠢事,那樣的話就算是上帝也救不了你。”說話間,他快步走向大門,拉開門之前,眼睛死死的盯着布萊克。
布萊克繼續做了一個請的動神作書吧,他這才拉開房門,跟之前的人一樣,他看到了第二道門,他毫不猶豫的拉開……
跟之前的那幾人一樣,他也很快步履沉重的回到了座位,沒有看見想象中蒙着臉拿着步槍的家夥,但他的臉色卻比中了槍還要難看。
就跟之前的笑聲一樣,沉默開始在這個會議室裏傳染,一個又一個的人去開門,又都一個接一個的回來坐到了座位上,他們繼續互相交流着眼神,隻是交流的内容從一開始的嘲笑變成了凝重的驚訝,每一個人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用眼神偷偷交換着意見,如果有複雜一點的想法也用筆寫在紙條上,他們都好像不約而同的忘了說話這個技能,沉默開始像野草一般滋長。
在這種沉默中,他們偶爾也會向主座的兩人投去懷疑的眼神,有人也會再次去推開那兩扇門,會議室的兩扇門被不斷開過來,開過去,其中有一個不信邪的人跟另一個約好做一個實驗,他走過會議室一次,那個人就打個數字的手勢,來證明他們的想法,走到第五圈的時候,他坐下了。
在座的人都看着整個過程,并且就這個現象達成了共識:沒有很多個房間,沒有障眼法,從房間的這一頭走過去,結果從另一頭走出來,這就是目前他們遇到的情況。
很簡單,但很不同尋常。
……
現在是田軍的晚飯時間,樓下的人家做了像拌飯一樣的東西,他乘着女主人從廚房被男人拉出去親熱的間隙,把這東西偷了上來。
用超能力偷飯吃,按照他以前的設想不應該是這樣,但他現在吃着這盆醬油鱿魚拌飯,心裏什麽想法都沒有,喪家之犬,這或許是對他最貼切的形容。
手表上代表空間之手的數字又少了一格,他感覺這數字好像自己的死亡倒計時一樣,也許到0的時候,就是自己人生的終點。
日本警方的效率很高,在當天晚上,他就從路邊的電視上看到了一張跟自己很相像的臉,其實仔細看看,那張臉其實不像他,但他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個畫像上的人是獨眼。
雖然看不懂文字,但是他當時從這個房間屋主的眼神裏,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所以——田軍把腳邊上的屍體遠遠的踢開,他不想吃飯的時候看見這種惡心的東西。
屍體的主人是一個戴着眼鏡的小個子,田軍出現的時候,他正在對着電腦做一些單身男人都會做的事情,而且似乎正到了關鍵的時候,田軍一瞬間就制服了這個控制不住正在忘情噴射的家夥,然後在對方的錯愕驚訝還帶着一點興奮的複雜情緒中,毫不猶豫的把對方變成一具屍體。
這個眼鏡男瘦的就像一隻小雞,殺他甚至不需要浪費“技能點”。
田軍一邊有些不習慣的換着坐姿,一邊大口的吃着拌飯,房間裏的擺設讓他有些不習慣,沒有椅子,榻榻米的茶幾上放着一台電腦,房間的牆壁上擺着大幅的動畫人物形象,那是一個一手帶着閃電指着鏡頭的卡通少女,褐色的頭發,冷峻嚴肅的眼神,他的動畫看的不多,不認識這是大名鼎鼎的炮姐,不過這人物的眼神讓他想起了趙真雪,不知道那個警察現在怎麽樣了……
想到趙真雪,他又想起那個警察對自己的問話,他始終無法理解對方還要自己說什麽,正如他對剛剛殺死一個人并沒有太多的想法。
我不殺他,他就要害我……這大概就是他的動機吧,直到現在,田軍還認爲自己應該找機會低調生活,去找個有錢人家偷點錢……
不過……
飯才吃到一半的時候,樓下出現了一輛警車,兩個警察走了出來,敲開了樓下的門,用叽裏咕噜的日語進行着日常盤問,他能聽懂開頭的一句,阿裏嘎多顧德義罵死,後面就是一片浮雲,盤問過之後,警察又敲開另一家……
田軍已經逃了整整一天了,這個國家的人口密度出奇的高,在這個城市裏,他基本上沒有不遇到人的時候,再加上非常明顯的外貌特征,所以即使他有短距離空間門,警察依然能夠飛快的順着線索跟上他的腳步。
看着在一旁的屍體,和眼前有節奏的敲門聲,田軍擡起手,手表上第三個數字已經成了個位數,這才短短的一天多……
房間的燈他也懶得關,他看着外面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開始提高音量,他聽不懂他們的警告,他也不想聽懂,看着他們掏出的****,忽然之間,所有的惶恐都變成了一種莫名的憤怒,他心裏産生一種前所未有的委屈,以及這種委屈帶來的不滿——他媽的,老子不想惹你們的,你們反倒來惹我,敬酒不吃吃罰酒,還真當老子怕了你們……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原形畢露吧。
當警察舉着槍踢開門的時候,田軍臉色猙獰着按動了手表!
“啊!”走在前面的警察猛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直吃飯的筷子從他的雙手指縫間伸出,筷子的頂端還沾着醬油和飯粒,但是頭部已經深深的處在這個倒黴家夥的腦中,另一個警察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這一幕,職業的素質雖然讓他意識到了危險,但同伴的慘狀還是讓他一瞬間有些分心,這耽誤了他救人以及救自己的最佳良機。
田軍再次按動手表,第二個警察就像是抽風似的抽搐了一下,然後倒在了地上,他的人看起來似乎沒事,但是大腦已經被另一根筷子攪成了漿糊。
很明顯,田軍對魔法的使用已經開始出現了進步,這是一個好消息。
大概十分鍾之後,事發的大樓已經被警車重重的包圍住了,兇手像一陣風一般消失不見,現場隻留下三具屍體。
因爲這棟樓裏的具名都看過案發現場,所以消息根本無法控制,結果第二天一早,報紙上就已經到處傳開,人們沒有把這起案件和便利店偷竊聯系起來,隻是把這起案件的神作書吧案者稱之爲“筷子殺手”。
這起案件的離奇很快吸引了大衆的注意力,第一個死者是在場的屋主,是很明顯的窒息而死,脖子上有明顯的勒痕,這沒什麽奇怪的。但是兩個警察都是被兇手直接用筷子插進大腦,因爲中樞神經被破壞從而引起生理功能的紊亂而死——這一點是新聞強調的重點,用筷子殺死兩個持槍的警察,沒有什麽比這種新聞更能煽動人好奇心的了。
兇手被新聞描繪成一個功夫高手,甚至是專業的暗器高手,一些理智的民衆對此還存有一定的懷疑,但是随後警方的新聞發言人出來講話,言辭中似乎對這種說法有一定的認可态度——很快,新聞發言人把屍檢報告也發上了新聞,一邊在報紙上掉眼淚的同時,一邊用隐晦的詞語透漏,這一次兇手的來曆非凡,警察很可能會失敗。
新聞上這麽寫無非是引起讀者足夠的好奇心,但是誰也沒有想到,之後發生的事情真的驗證了這個說法,而且從這以後無數的日子裏,日本的新聞頭條一直都是關于這個筷子殺手的新聞,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能超過這個兇手對日本的影響,從此以後,就算是新首相上任,也隻能排到第二版。
但是現在,田軍還遠遠不知道自己以後會有多大的影響力,殺人造成的興奮讓他連日逃跑的疲憊一掃而空,他甚至從超市買來一副墨鏡,戴上之後就大模大樣的走進一家飯館吃飯。
在吃飯的時候,門前不斷走過嗚嗚叫的警車,聽到這聲音,田軍心裏非但沒有害怕,反而還隐隐有些自豪和痛快,有些莫名其妙的情緒突然打消了他不多的那一點殺人罪惡感——日本人也算人麽?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看着飯店裏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個念頭不可抑制的冒了出來,反正幹都幹了,所幸幹個痛快。
想到這裏,他扒飯的速度猛然加快了很多。
真正極端的罪惡,往往來自那些想當然的正義,從這一刻起,田軍已經踏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