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危險的是,他們一旦查到伊凡的線索……
那肯定就不是死幾個人的事情了。
雖然伊凡已經開始有了不可控的現象,但是值得高興的是,至少他還沒有成爲敵人,說到底,趙真雪還是一個堅定地失敗主義者,她從來都不認爲地球人能夠真正的打敗伊凡。如果不能打敗卻貿然增加這麽一個敵人……
她一直所憑借的,或者說她猜測的,正是伊凡不願意惹麻煩的心理,事實證明,伊凡确實沒有太多的想法,來這裏以後,除了看書學習,就是學習看書,所有的麻煩都是地球人自找的。
就比如說南宮雲的事情,嚴格的說起來,伊凡這還算得上是見義勇爲呢,當然,他是不是真的來見義勇爲,這還不好說。
伊凡點點頭:“我同意,不過,在這之前,讓我跟他玩一個小遊戲。”
鄭清認識趙真雪,伊凡走出來之後,他想了一陣,好像也有點印象——他隻記得南宮雲扔下他陪伊凡吃飯的那一次,看到兩人互相交換了一下顔色,而伊凡則閑庭信步的朝自己走來,他也似乎意識到情況有了一些變化。
他現在無比悔恨爲什麽不聽父親和爺爺的安排,自己偏偏要選這麽一個偏僻的地方……可是他大概忘了,如果沒有這個地方,他或許也不會有這種膽子劫持南宮雲,正是這裏能逃離父輩的監視,所以他才會選擇這裏。
一句話,自神作書吧孽,不可活。
鄭清不斷的對坐在那裏的李立天使眼色,但後者幾乎沒怎麽搭理他,李立天一向看不起鄭清,在這個生死的關頭,這個傻瓜竟然還想着自己冒險救他出去——這已經不是愚蠢,而是天真了,天大地大,自己的命最大,這一點,李立天沒有糊塗。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趙真雪并不打算殺人滅口,他看人一向很準,從他對趙真雪的了解來看,他知道她不太可能是那種人,今天她隻要到此爲止,對大家都好,本來他一直都是這麽想的,以爲趙真雪隻是來吓唬吓唬鄭清,但是看到趙真雪跟伊凡剛剛交換的眼神,他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如果鄭清死了,對方沒有留下自己的道理!
這個念頭一産生,他就看了鄭清一眼,鄭清很敏銳的捕捉到了,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李立天的手指偷偷的伸向自己的口袋,但是……
伊凡好奇的開口:“哦?”說完,他手中多出一個像汽車電子鑰匙一樣的按鈕,在兩人面前閃了閃。
饒是李立天定力驚人,也忍不住大驚失色:這是鄭清父親留給自己的警報器,裏面自帶gps定位系統,如果發生什麽事情,隻要按動這個,馬上就會有人來救他們,大概是因爲鄭清在外面惹的禍太多,他父親也不放心他,所以把這個東西交給自己保管。
他剛才就準備按這個東西,然後拖延時間,隻要救兵能來,到時候自然大事化了,小事化無,他相信對方還不至于會不惜生命魚死網破。
但是這個東西現在卻在伊凡手裏晃動着。
李立天非常确定剛剛開槍之後,自己還摸過這個東西,之中伊凡并沒有和自己接觸甚至接近過,但是現在東西确實被對方拿走了。
鄭清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臉“唰”的一下子變得雪白,眼神複雜的看了一下趙真雪,她正在帶着南宮雲離開房間。
“你們隻有一個活下去的機會,”伊凡像是變戲法似乎轉了一下手掌,那個遙控器就像變戲法一樣消失了,然後手心出現了兩個粉紅色的果凍,很自然,那都是喜之郎牌的。
他把兩枚果凍放在兩人面前的茶幾上,開口:“我想跟你們做一個交易……”
鄭清和李立天互相看了一眼……
……
雖然沒有手槍,但并不意味着伊凡就好對付,眼看着趙真雪剛剛離開,兩個人準備快速制服這個看起來并不強壯的家夥,但是還沒等兩人有所動神作書吧,就都突然按住了自己的喉嚨。
那裏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塞子堵住了喉管,兩個人頓時就感覺呼吸不到空氣了——即使用盡最大力氣,那一口氣也出不去,進不來,當然,這這是最常見的手段之一,低消耗,高效率。
大概過了三十秒,等兩人的臉色憋得變成豬肝一樣的顔色,他揮揮手中斷了魔法:“不要掙紮,這隻是在浪費我的耐性。”
“你說……”李立天還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氣,但仍然掙紮着問道。
“我需要一個手下……”
“我當,我當……”伊凡剛剛說出口,鄭清就迫不及待的搶着回答,伊凡不滿的看了他一眼,可惜道“搶答的速度很快啊,這個果凍就算是你的獎勵吧。”
鄭清看着伊凡手中的一個果凍突然幹癟了下去,裏面粉紅色的果肉突然消失了,塑料包裝迅速的被大氣壓強壓垮,形成一坨發皺的塑料,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然後就愣愣的看着伊凡把這團塑料扔在地上。
随後他忽然感覺到一陣頭暈,人就像木頭一般栽倒在地,一旁的李立天驚訝的看着鄭清面皮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沉沉的暗紫色,呼吸也變得非常急促,就好像肺部被加了一台發電機,腦袋歪在一邊,嘴角冒出細小的白沫,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人突然之間就開始反射性的抽搐,就好像常見的發羊癫瘋一般的情景。
整個過程非常迅速,幾乎就是在幾秒鍾之内發生,抽搐持續了幾秒,然後就停止了。
“看來是劑量大了。”伊凡猜測道。這還是他第一次用整個東西,看起來效果确實讓人滿意,簡單,快速,低消耗。(夏婧那次明顯不是,那隻是普通的隔絕空氣罷了)
李立天隻覺得隻覺得腦中一陣眩暈,幾乎連坐都坐不穩了,鄭清就這麽死了,對方沒有一點顧忌和猶豫,他看了一眼伊凡,看見他正在看着自己,不由得頭皮一陣發麻。
李立天集中起自己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準備聽伊凡把他交易的内容說完,他要活下去,這是一切的前提,不然,可能就是一分鍾以後,自己也會跟他一樣,成爲一具屍體。
“我需要一個手下,我不需要你的忠誠,因爲我不在乎你的背叛,我也不在乎你的才能,因爲我會給你才能,我唯一需要的,就是确定你有完成這個交易的誠意。不要小看這一點,這并不容易,你或許迫于壓力同意,但這并不代表你的大腦也是這麽想的。現在,我的手會接觸到你的頭,你隻需要把這隻手想象成你自己的,不要抵抗……我還是看好你的,你的意志應該能完成這一點。”
李立天隻感覺好像有一條冰冷的蛇往自己腦子裏鑽進去一般,他的身體本能的就要反抗這股力量,但是李立天艱難的“控制”住了它們,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的,他隻是像念咒一般在自己腦中重複一個事實——“都照他說的辦,不要抵抗,不要抵抗,我是願意這麽做的……”。
這聽起來很容易,但是要做到,确是非常困難的,沒有一個人願意真正接受其他人的控制,要挾,嘴上答應并不難,但要能讓自己内心也跟着這樣想,哪怕隻是暫時的,也非常苦難,這種困難不是說艱難,需要耗費多大的精力之類,而是一種近乎于天賦一樣的東西,換句不恰當的比喻,這需要接受者有一種“被虐者”的下賤,心甘情願的承受不合理。
剛開始的冰冷過後,感覺就逐漸舒服了起來,雖然李立天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但他已經感覺好受多了,這條鑽進大腦的蛇開始不安的在李立天的意識中遊動,就好像在探查自己的新家。
在這條蛇遊過的地方,多了三樣東西,就好像留下來的蛇卵,但是李立天知道那不是,那是……
伴随着這個探究的意識,海量的信息開始輸入他的腦内,李立天感覺自己的大腦中央好像出現了一台計算機屏幕一樣的東西,數不清的信息像瀑布一樣唰唰的往下流淌。
所有的疑問都得到了解釋,所有的解釋都來自伊凡,對這一點,他确信無疑。
“你成功了。”伊凡說完之後,李立天隻覺得自己全身一震,自己又感覺到了身體的存在。
李立天有些不敢置信的伸出自己的雙手,對着遠處的手槍,下一瞬間,手槍出現在他手中,他之前從來沒有這種體驗,但是他卻一點都不驚訝,好像已經做過無數遍了一樣。
他知道那是因爲伊凡潛意識影響的緣故。
“很好,”伊凡滿意的看着他第一個手下,嚴格來說,是第一個合神作書吧夥伴,他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又得到了很大一部分擴充,趙亮隻是一台死去的思考機器,而這台則是活的,兩者的意義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