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太學生們對教英語的中年阿姨的尊稱。
“再有一次,你就去死。”胖子痛苦的表情把師太的語氣表現的淋漓盡緻。
吳同沉默了,上課是不可能地,看來隻能就義了,人固有一死,隻是希望不是一血……
“對了,你是别的系轉來的?”胖子已經稍微有點恢複過來,對着伊凡問道,今天一上午,同學們關于伊凡的身份都有一定的猜測,胖子也是好奇者之一。
伊凡搖搖頭。
“那準備來泡妞?”胖子眼中燃起了怒火,計算機系一直男多女少,男女比例達到驚人的7比1,内部消化還不夠,豈能容忍外來人員。
“大學裏面不是來學習的嗎?”伊凡有些難以理解這些學生的想法,爲什麽他們就不能往最應該的方向去想。
吳同和胖子面面相觑,一起搖了搖頭,表示難以理解。
“我知道了,你是旁聽生。”吳用似乎想到了什麽,臉上隐隐有些興奮。
“旁聽生?”伊凡仔細想了一下這個詞,确認自己沒有聽過這個詞彙,于是當着兩人的面打開了百度,搜索了一下這個詞的含義。
“對,旁聽生。”伊凡确定了自己的身份。
“大神,我終于有救了。”
……
出于某種不爲人知的目的,吳同非常盛情的邀請伊凡一定要給自己一個機會,他說他已經很久沒遇到過跟伊凡這樣投緣的人了,更何況伊凡的dota打的……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吳同是這麽說的。
伊凡終于抵抗不住中國人特有的請客熱情和中國成語的博大精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伊凡品味着這八個字,感覺身體都有些發飄了。
不過到了吃飯的地點之後,伊凡就有些不能适應了,吃飯的地點就是網吧門口的一家連招牌都沒有的小飯店,神作書吧爲一名普通的大學生,所謂的請客,也就是這個檔次了。吳同習慣性的點了一盆酸菜魚加兩個家常菜,三個人就坐在那裏等上菜。
伊凡并不是對飲食挑剔的人,他剛剛學到一個成語叫入鄉随俗,用在這裏正是恰到好處。
伊凡學着胖子和吳同的樣子拿出一副一次性筷子,把塑料包裝扔掉,吳同和胖子看起來都不是很“講究”的人,就随便把筷子插在上來的米飯中。
伊凡以爲這是一種飯前的祈禱儀式,其實這确實挺像的,在他接觸過的老錢的記憶中,鄉下祭祖的時候,就是這麽幹的。
伊凡不是任何一個神的信徒,他也基本确定這個世界沒有神的存在,不對,準确并且科學的來說(伊凡喜歡地球人這種說話方式),目前還沒有發現神存在的迹象,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尊重地球人這個習慣,信神的人一般有兩種,一種人相信神是希望他保佑自己,而另一種則是希望他不要傷害自己……
伊凡的心思,跟後一種人大概也有點類似,畢竟,他有過這方面的經驗教訓。
桌面上一時有些沉默,好像還真有一點莊嚴神聖的樣子在其中。
主菜酸菜魚一端上來的時候,這種氣氛就被胖子率先打破了——他拿起還沾着米粒的筷子直接插向厚厚的紅油之中,然後撈上來慢慢一筷子的魚肉……
伊凡敏捷的捕捉到剛剛粘在筷子上的一粒米飯扶了起來,然後吳同不甘落後的下手了,片刻之後,米粒被片狀的魚肉包裹着消失在吳同的喉嚨……
伊凡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一時覺得有些胃口不佳。事實上,伊凡還是高估了自己對異鄉風俗的忍受力,比如說,共同食用同一個盆裏的食物,還有用兩根小木棍這麽藝術而精巧的用餐工具……
“怎麽了?”吳同吃完一塊之後,才察覺到請客的對象竟然還猶豫着沒動筷子,想了一下後拍了一下腦袋“都怪我,點菜都沒問你一下,是不是不習慣吃辣。”
“老闆,麻婆豆腐改成三鮮的,再多加個西紅柿蛋湯。”
伊凡惴惴不安的用兩隻手各拿起一支筷子,然後學着吳同的的樣子把筷子慢慢的塞到自己的右手指縫中,艱難的對着面前的米飯伸了出去。
筷子不聽使喚的朝兩邊分開,伊凡趕緊用魔法把它固定住,可他的手還在僵硬的把筷子另一段捏着,這種一次性筷子很明顯是質量最差的那種,咔,很幹脆就斷了。
吳同趕緊給他又拿了一雙新的。
胖子在百忙之中看了伊凡一眼,伊凡朝他露出了微笑:“你繼續,我研究研究……”。
伊凡很快就找到了解決的辦法,既然手跟魔法不能完全配合,那就徹底放棄手,用魔法控制好了,于是伊凡用了一個最自然的筷子使用方法——兩手分拿,然後用魔法固定住目标,用筷子做夾裝,其實是牽引着進入自己的嘴巴。
吳同跟胖子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用筷子的,兩根筷子之間差不多都有一百八十度的夾角了,竟然還能把飯夾起來……
伊凡用自己領悟的新方法成功的吃到第一口飯——好吃,比面包好吃多了。
三鮮豆腐上來的時候,伊凡搶在兩人之前迅速的夾回第一口——出此之外,似乎沒有什麽解決矛盾的方案。
當伊凡“夾着”流淌着濃稠汁液的三鮮豆腐入口的時候,伊凡身上自帶的偵測毒素防禦結界自動被觸發了——這菜有毒!伊凡本能地一口吐掉口中的時候,同時飛快的把那一點剛剛吃進喉嚨的汁液用意識之手引導出來,在吳同和胖子看來,伊凡是一口吐掉了豆腐,并且臉色大變。
“怎麽了?”吳同和胖子驚聞到。
伊凡在第一瞬間就掃過他們的意識,不是他們下毒。
“這菜不對!”伊凡捏着右手手指(這是他施法的标準動神作書吧)冷聲道,他快速的對着桌子上的菜一一用了毒素偵測,結果顯示已經被吳同和胖子消滅了大半的酸菜魚毒素含量最高,魔法的回饋表示其中含有未知的慢性毒藥……
“慢性毒藥?”吳同跟胖子的臉色變得煞白,手指忍不住伸向喉嚨。
小飯店的其他人被伊凡這一桌的行爲吓到了,紛紛終止和諧的進餐進程,驚疑不定的看着吳同和胖子,不清楚這是敲詐呢還是飯菜真有問題——後者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更有利,因爲這可以省下已經吃的差不多的人的一頓飯錢。
滿面油光的老闆兼廚師被老闆娘從廚房裏揪了出來,老闆長得高大肥壯,很有重量級廚師的感覺。
“怎麽了”老闆摸了一下滿頭的汗珠,瞪着眼睛問道。
“這兩道菜,有毒!”伊凡指着桌子上的酸菜魚和三鮮豆腐。
“有毒?什麽毒?這菜你們都吃了一半了,有毒你們還能在這站着?”老闆出來的時候還有些心虛,一聽到對方說有毒,瞬間蹦了三尺高,語氣一下子強硬了起來。
……不是蒼蠅,也不是蟑螂,老闆心裏暗自舒了一口氣,腰杆也直了許多。有毒?隻要吃不死人,誰還敢說毒?現在鬧事的也越來越沒檔次了,找借口也不找個好點的……
伊凡對着那道酸菜魚用了一個簡單的預言術;“是油有毒,毒油就在廚房的桶裏面。”
“油!”在一旁看熱鬧的一群人立刻變了臉色,看着幾張桌子上的水煮肉片、燒雞公等滿是油花地菜,衆人的腦中都浮現出同一個詞語。
“這小子我認識,就是一個小流氓,來搗亂的,前兩天來要錢我沒給……”一看形勢不對,機靈的老闆娘迅速倒打一耙,企圖挽回形勢。
可是她還是低估了人民群衆的力量,或者說,她低估了無數次的新聞轟炸下人們神經的脆弱,在一旁的幾個學生乘着老闆不備,迅速沖入了廚房,老闆臉色一下子變了,“好哇,你tm燒菜就是用這種油!”
一個裝建築塗料乳膠漆的白色(應該說是黑色)橡皮桶被一個人高馬大的學生搬到了大廳,裏面裝滿跟石油差不多顔色的東西,上面還漂浮着幾塊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的殘渣……
地溝油,這次事件讓伊凡學到了另一個重要的中國詞彙,并且給這次本該和諧的請客吃飯蒙上了一層陰影,回到網吧的時候,伊凡還是無法接受——這等于是公然的投毒啊,但當時在座的許多人,在老闆連聲哀求并保證賠償在座每位100元之後,都紛紛散去了,伊凡本想親自出手,但被吳同跟胖子拉了回來。
“老闆也是沒辦法,現在哪家不在這麽幹,都是潛規則了……”回來的路上,吳同勸道,“人家小夫妻開個店也不容易,沒必要做的太絕……”。
“難道你們的命就值這一百塊?”伊凡非常無法理解這個位面人的想法。
“肯賠錢已經算不錯了,大不了下次小心點,再說,我們的毒抗都很高的……老闆,沖一百”吳同說着話,把剛剛到手的一百交給網吧老闆。
毒抗?
“要是報警,把事情鬧大了,一分錢拿不到不說,邊上的小吃店起碼要倒掉一半,食堂的價格肯定要漲,我情願吃外面的地溝油,也不願吃食堂的‘高蛋白’。”
“對了,我還沒問你的名字呢?”吳同說着,在剛剛的那台電腦熟練的登錄了。
“伊凡,高蛋白是什麽?”伊凡納悶道,另一種毒品嗎?
“哦,我都快忘了你是旁聽的,肯定沒在食堂吃過飯。”吳同拍着伊凡的肩膀,“高蛋白嗎,就是一些可愛的小生物的昵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