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繼續,但其實從雙方球員都上場的那一刻開始,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黑鴉隊這邊當然不會有什麽改變,主教練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話無濟于事,球員們更像是完全沒有經曆過暫停這回事一樣,臉上茫茫然郁結着的表情始終未散,剛一上場竟然就奉送給了桃園隊一次失誤,桃園隊當然沒有理由放過這樣的機會,再次通過一次下快攻反擊輕取兩分之後分差已經被拉大到了十五分了。
一般的籃球比賽,比分差距上兩位數就是一個分水嶺了,等到上了十五分,那更是一個反超高難度的标志,尤其是在比賽時間隻剩下最後不到一分鍾的情況下,想要逆轉就隻能去祈禱奇迹了,王道前世35秒13分被人津津樂道那麽多年不是沒有理由地,黑鴉隊卻顯然沒有一個他們的“t-mac”。
最後的一分鍾變成了隻是走個過場,王道最擔心的“意外”也并沒有發生,黑鴉隊有時候的确有些“黑”,但他們的球員到底還是一些十五六七歲的少年人,心理素質可沒有那麽強,在眼看着追分無望的情況下,心氣兒都提不上來了,倒也談不上去做什麽過分的事情了。
更何況桃園隊這邊也很理智,孫乾和張飛并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乘勝追擊,哪怕這場比賽打得這麽艱苦,心中一個個也都打出了火氣來,卻很理智的選擇了收手,否則的話在比賽結束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分差會不會拉開到二十分,但那樣的話也很難說是不是反而會激起對面的逆反心理,真要兇狠的來上那麽哪怕隻是一次,也夠桃園隊受的了。
因爲這樣倒還讓黑鴉隊追回了一些分數,不過那對于比賽的結果毫無意義,最後桃園隊還是領先九分結束了這場比賽,分差沒有算兩位數,多少算是給了主隊面子。
雖然最終還是獲勝了,但大家的心情卻很難因此好起來。
勝利的代價是慘痛地,讓他們實在是感到無力承受,尤其是隻要一想到明天還有一場主場的比賽。
其實球員們這時候身心疲憊,還考慮不到那邊去,而且勝利的喜悅也足夠支撐他們許久許久,暫時也能夠掩蓋掉那些令人頭疼和煩惱的問題,倒是王道這個教練,從這個時候開始就得要将這場勝利完全抛在腦後,而去考慮明天的賽事了。
背靠背的比賽本來就比較考驗人的體力,這些少年又是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對他們更是一個大考驗,以往桃園隊的背靠背表現就相當糟糕,隻不過是因爲戰績一向都那樣,沒有比較才沒有那麽明顯展現出來,事實上現在這支桃園隊最大的弱點恐怕就是球員們的體力問題了,包括孫乾和張飛兩個核心,畢竟“天賦”的消耗還要更大,而唯一一直都精力充沛的主力郭熙下一場應該不能上,這樣下一場比賽桃園隊都不知道能夠拼湊出一個什麽樣的陣容來了。
“恭喜你們,你們配得上這樣一場勝利……”黑鴉隊的那個主教練應該是調整好了心态,這時候居然還能面帶微笑來與王道進行賽後例行的招呼。
王道懶得應付他,面無表情地跟他握了一下手,就不再理會他。
他微微有些尴尬,但或許也沒少碰到過這樣的場面,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回去或許是安慰自己的球員們去了。
“我們也該回去了……”王道看着在元茲他們幫忙攙扶下才回到闆凳席的張飛,揉了揉眉心歎息着說道。
這個球館沒留下什麽好記憶,他們都巴不得快點離開
……
回去的路上,校巴内的氣氛倒還多少延續着之前的喜悅,不管怎麽說一場比賽的勝利就是對他們這一番拼搏的最好獎賞,以後是以後,現在該笑還笑該樂還樂。
中間還轉了一下路去将去診所看診的李哲他們接了回來,沒什麽大問題也不需要在那裏呆着了,不過回去還要繼續休養就是了,明天的比賽他注定也是缺陣的一個。
王道照常跟助教坐在最前排,汪飛卻顯然不是一個多話的人,隻要王道不先開口,他絕對不會主動說什麽。
王道現在其實也沒有什麽心情說話,但他還是需要多了解一些情況,不然心底總感覺很虛,看了望着窗外的汪飛一眼,問道:“剛剛看過張飛的情況,怎麽樣?”
“啊?”汪飛似乎正在發呆,聞言轉過來,過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側頭看着隔壁座位上已經睡着了的張飛,苦笑道:“還不算太糟糕,但按照他的身體狀況,這麽嚴重的消耗,如果沒有足夠的休息和調養,也很難恢複過來,就算意志撐得住,身體也符合不了啊。”
王道了然的點點頭,倒是沒有多少意外,這樣一來能夠确定下一場一定缺陣的就是張飛和李哲兩個了,還好問題都不是很大,至于比賽中被罰下場的張達和吳淩,也就僅限這場了。
“那……郭熙呢?”
汪飛想了想,隻能這麽說道:“這個就看教練自己了,他要上場也是可以的,沒意外不會出什麽問題,但帶傷上場負荷肯定是比較大的,對後面的影響也不好說,人的身體畢竟是個複雜的事情,我也沒法完全說清楚。”
王道正要說些什麽,突然聽到自己手機來電鈴聲響起,他掏出手機看着上面顯示“糜貞”的名字,感覺神經一下子突突跳得厲害,都不知道自己是懷着什麽心情按下了接通。
“比賽……怎麽樣了?”雖然是通過電話傳來有所改變的聲音,但還是那麽動聽,隻是此時王道的心情顯然沒法去關注這些,甚至連回應的話都有些生硬:“如你所願,赢了……”
“你……生氣了?”
王道怔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竟然從這個美女校長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小心的意思,仔細想想,沒有那位的記憶,自己對于糜貞跟“他”到底是什麽關系、有什麽樣的過往都還沒有搞清楚,貿貿然這樣的态度很容易引起懷疑,當然說出口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而且自己現在的心境也不好改變,隻能是換做稍微平和些的語氣說道:“你想多了,有什麽事情回去再說吧。”
“……那好吧,回來我請你,這次可不要再拒絕了。”沉默了一陣,那邊才抛出了這麽一句。
王道心中實在無力吐槽那個“再”字,這重生帶給自己的麻煩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擺脫掉,短短幾句話挂斷電話,王道的心裏卻起了驚天波瀾。
汪飛奇怪的看着臉色突然變得很古怪的王道,不過他沒興趣去深究,繼續看着窗外神遊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