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嗎?”我問。
詹佑成沒有說話,直愣愣地看着我,許久才吐出幾個字。“我想你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會甜言蜜語,也不會輕易說出女人都愛聽的三個字。可是“我想你”,飽含了他的多少深愛與挂念。
“小夢,我想你了。”詹佑成輕聲呼喚着我的小名,雙手輕輕脫去我身上的衣衫,溫柔得幾乎要把我顫抖的身體融化。
他的每一下觸碰都很小心、很謹慎,把我當作瓷娃娃般,似乎一不小心就會弄碎。
我的四肢就像打了麻藥似的,任由詹佑成折騰。直到我們坦誠相對之時,他緊緊把我擁入懷中,沒有說話,就這麽毫無保留地抱在一起。
浴缸裏的水已經開始變涼,可是詹佑成的身體卻像烈火燃燒過般灼熱。他的吻依舊霸道,從我的額頭處開始滑落,慢慢地順着鼻尖,然後到嘴唇,再到下巴……
他仔細地吻遍我身上的而每一寸肌膚,仿佛要把分開的每一分一秒都要讨回來。他的溫柔、他的霸道、他的強硬,以及對我無聲的愛意,都化爲一汪春水,如海浪闆拍打我的全身。
冬日的正午,陽光亮堂堂地透過玻璃窗灑了進來。
我與詹佑成,就像兩根纏在一起無法分離的蔓藤,一點點地往對方的心裏鑽……一直鑽入心底最脆弱的地方,占據對方的全部……
放肆換來的代價,是詹佑成還沒愈合的傷口沾水了。
我搬來藥箱仔細地幫詹佑成的傷口消毒,然後重新包紮。他對身上的傷毫不在意,大爺似的攤在床上,露出無辜又無奈的表情說:“我餓了。”
幫詹佑成把頭發擦幹,我捏了捏他的臉頰責備說:“我去給你弄早餐,你先睡一會兒。”
“好,我想吃小米粥。”
家裏還有小米,我燒了開水下鍋,然後坐在餐桌上發呆。詹佑成對這次被調查的事緘口不提,難道他并不知道我找過詹明博?如果這樣的話,他知道以後會不會很生氣?
正在這時,桌面上的手機響起,是秦海。
秦海是個直接的男人,開口的第一句話便問我:“是不是你去求詹家的老頭子了?”
我愣了愣,也不打算隐瞞,直接應答:“是的。”
“你……”秦海的聲音也變了調兒,怒罵道:“佑成還以爲是我和何律師,找到告密那個人的把柄,現在……你說該如何是好?”
原來,詹佑成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怪不得沒有怪責我。
“現在沒事了,就好。”我苦笑說。
秦海沉默半響,才接着問我:“剛才盛威集團正式向公衆發表了聲明,就早前對海港城造成的輿論壓力公開道歉,還親自找到權威的第三方公司,證明那批偷工減料的鋼筋,對現時結構功能并沒有任何安全行隐患。”
我知道詹明博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不過半天時間,一切負面新聞就不攻自破。
“如果讓佑成知道了,一定會氣瘋的。”秦海在電話那頭不斷地歎氣,毫不留情地教訓說:“換作任何男人,都會受不了。小夢,你這次真的……”
我知道,在這件事上任何人隻會怪責我軟弱。可是,我知道詹佑成總會明白的。
“海港城能順利開幕嗎?”這是我最關心的話題。
秦海想了想,回應說:“佑成也沒事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下周開幕沒有問題。”
“好,我很期待。”我說。
挂了電話,秦海的說話言猶在耳。詹佑成如果知道我去求詹明博,一定會很生氣。假如讓他知道我将會成爲秦太太,豈不是要瘋了?我想,這些事能瞞多久,就多久吧。
回到卧室的時候,詹佑成已經睡下了。他的眉頭緊鎖,似乎夢到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我把碗擱放在床頭櫃上,輕輕幫詹佑成拉好被單,手腕卻被他抓住了。
“怎麽了?”我問。
詹佑成睜開雙眼,剛才似乎做了一個噩夢,額頭也冒出了冷汗。“我剛才夢見你一聲不吭走了,我怎麽也找不到你。”
“我去廚房給你熬粥而已。”我指了指床頭櫃上的碗,提醒說:“你不是說餓了嗎?我喂你好不好?”
詹佑成爬起來靠在床上,輕輕點頭說:“好。”
小米粥清香可口,我小心吹涼,一口一口地喂詹佑成吃下。看着他心滿意足的樣子,突然感到很心酸。
“你的廚藝越來越好了。”詹佑成笑說:“一天吃不到你親手做的菜,感覺就像吃不飽似的。”
我放下空碗,抽了一張紙巾幫詹佑成擦拭嘴角,笑說:“明天你想吃什麽?我早點下班給你準備。”
“都可以。”詹佑成伸了伸懶腰,感歎說:“還是家裏舒服,明天我還要回公司一趟,與秦海商量工作上的事。”
看着窗外逐漸變暗的天色,我提議說:“我們到海邊走走吧,這個時候過去應該可以看日落。”
外面的溫度有點低,詹佑成特意給我翻出羽絨服穿上,還不忘給我找了一頂帽子和圍巾。他卻依然穿着襯衣和風衣,似乎一點兒也不怕冷。
這一次我們并沒有開車,沿着柏油馬路往海邊的方向走去。
雖然從卧室裏就可以看到沙灘,可是一路走過去還是挺遠的。出門的時候我情不自禁打了個噴嚏,詹佑成笑話我說:“春天到來的時候,我得多帶你鍛煉身體。”
“是天氣太冷了。”我裹緊脖子上的圍巾,把手伸進詹佑成風衣的口袋裏,手牽手往海邊走去。
雖然天氣冷,可是詹佑成的手很溫暖。我們一路閑聊,不知覺間就來到了沙灘上。
詹佑成找了一塊岩石坐下來,讓我坐在他的大腿上,抱怨說:“我看你受不了這種天氣,還要出來耍浪漫,是不是女人都喜歡這樣?”
看着天邊的殘陽一點點往下,我抱住詹佑成笑說:“我喜歡,也難得有人願意陪我做這麽無聊的事才行。如果是從前的你,絕對不會這麽做。”
“以前的我很讨厭嗎?”詹佑成冷不防問了一句。
我點點頭,冰涼的雙手捧住他的臉頰,抱怨說:“對呀,霸道、不講道理、狠心,又喜歡使壞。”
“還有呢?”詹佑成裝出受傷的樣子,追問說。
“還有……你很自負,驕傲,不可一世。”我故作生氣地說,思緒飄得很遠。“我還記得那次你當着Gary的面前,羞|辱我的情景?你讓我幫你舔皮鞋,多少錢一隻來着?”
詹佑成輕咳了幾聲,尴尬地說:“還有這麽一回事嗎?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要不要找Gary作證?”我掐住詹佑成的耳朵,直到他苦苦求饒才松開。“你說,我以前被你欺負得夠慘的,多可憐。”
詹佑成呲牙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解釋說:“誰讓你那時候不肯服軟?在我離開海市的時候,偷偷搭上葉敬良。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我剛好約了他吃飯,發現你參加了他的飯局,是不是就這麽被他上了?”
我閉上眼沉思,回憶起當日發生的事情,一切都變得那麽模糊。
如果那天晚上詹佑成沒有約葉敬良見面,我爲了錢答應張欣的飯局,也許現在就不會待在這個可惡的男人身邊。
現在回想起來,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注定我從遇上詹佑成的那一刻開始,就甩不掉他。
“聽說你們以前的關系很鐵,難道是因爲那次才鬧翻的?”我疑惑地問道。
詹佑成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我的問題。
我看着他,認真而嚴肅地問道:“對了,那天晚上爲什麽上來酒店房間的人是你?葉敬良呢?”
“你提這個男人幹什麽?難道你希望那天晚上來房間的人是他?”詹佑成冷冷地掃了我一眼,臉色不太好。我知道,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他就要發飙了。
我連忙賠笑,親了詹佑成一口說:“還好是你上來,要不然我會後悔死。”
詹佑成臉上的表情才緩和了一點,冷哼一聲說:“要是他敢碰我的女人,我可不會客氣。”
裝,你盡管裝吧,飯局上不是對我視若無睹嗎?
“說實話。”我撒嬌說。
詹佑成沉思片刻,才面無表情地說:“那天晚上我把葉敬良灌醉了,拿了他的房卡上來找你。結果他第二天酒精中毒住院,我猜他絕對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你。”
“酒精中毒?哈哈哈……”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不到葉敬良也會有這麽一天。詹佑成可真是腹黑記仇,這麽久了對他的态度還是這麽差。
“我承認葉敬良比我懂得哄女人。”詹佑成抱住我,一臉嚴肅地說:“可是我長得比他帥,還……”
頓了頓,詹佑成湊近我的耳邊,無賴似的笑說:“還比他厲害,讓你欲擺不能,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