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夢!”老秦怒氣沖沖地罵道:“我是商人,任何決定都是從企業的利益出發。5v八5v八5v讀5v書,.●.●這次是誠信做得不對在先,我的決定也是人之常情。換作是其他人,答案都會一樣。”
眼前一片模糊,事情發展到這種階段,我該如何勸老秦不要撤資?爲什麽他的态度會這麽堅決,難道有外力作用在幹擾?
我咬唇沉思片刻,小聲問道:“是不是詹明博對你說過些什麽?”
老秦看着我,冷笑說:“我也不打算隐瞞你,詹明博确實跟我通過電話?”
“可是你明知道他有意針對詹佑成,以及海港城這個項目,爲何還要這麽做?”我忍不住低吼道,所有對詹佑成的擔心都化成悲憤。是的,我從沒想過老秦會釜底抽薪,走這麽一步棋子。
當初面對網絡上的謠言之時,我也曾想過把事情的始末告訴老秦。可是我有私心,知道老秦對我們的事有偏見,才刻意隐瞞下來。
想不到此時此刻,竟然成了老秦撤資的有力借口。
“詹明博并沒有暗示我些什麽,一切隻是我的決定。”老秦沉默半響,才繼續解釋說:“當初我是看在這個項目的可行性發展上,才考慮入股合作的事。如今發生了這些事,我不會輕易拿上億的資金開玩笑。”
“爲什麽?”我始終不明白老秦的這個決定,臨時才決定要撤資,他的損失也不少。
“因爲在海市,任何與詹明博作對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老秦苦笑着說,仔細一看兩鬓生出了不少銀白色的發絲。“萬利剛在海外上市,如果被曝光與海港城合作的醜聞,對股價也會有影響。我代表的不是個人,而是養活幾萬員工的企業。”
說到底,他還是爲自己的利益作打算。
看我不說話,老秦歎了口氣勸慰說:“年輕人的愛情總喜歡死去活來,你現在可能覺得非詹佑成不嫁。可是慢慢地你會知道,如果事實無法改變,最好的方法還是學會接受。”
“可是,我不甘心。”我的聲音有點沙啞,一字一句砸中了自己的心肺。“我不過想要與自己所愛的男人簡簡單單地過日子,爲何會這麽困難?”
“因爲詹佑成不是一般人,他是詹明博的兒子,詹家唯一的繼承人,注定當他的女人會很坎坷。”老秦說完,無奈地笑了起來。
我搖搖頭,語氣苦澀得無法形容。“可是我不介意坎坷。”
“但我不願意看到你最後會遍體鱗傷。”老秦的語氣很輕,卻無比堅定。
老秦對我的好,我又怎麽會不知道。可是我選擇了這條路,就沒打算往回走。
“其實我和徐成亮都很心疼你。”老秦的語氣已經沒有剛才的強硬,用商量的口吻對我說:“比詹佑成好的男人多的是,你爲何要吊死在這棵樹上?”
“你不懂。”我輕聲應了一句,然後不再說話。
老秦看我不願意多說,也不忍心繼續責怪,無奈地說:“我擔心到最後,你會血本無歸。”
“即使這樣,也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固執地說。
老秦走了,我知道他決定的事不會改變。撤資的事提出以後,徐成亮已經開始着手跟進。
他不知什麽時候走到我的面前,輕聲問道:“你還好嗎?關于撤資的事,其實我應該早點跟你說,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我愣在一直上,苦笑說:“早點知道或遲點才知道,結局能有不同嗎?”
徐成亮搖搖頭,臉色沉了下來,安慰說:“其實秦總也不容易,他的身後是董事局還有全公司上下好幾萬員工,所做的決定都出于利益考慮。其實,他比任何人都關心你。”
“我知道。”
其實道理我都明白,隻是不願意去接受這個事實。詹佑成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老秦在這個時候毅然決定撤資,無疑是雪上加霜。
我有很多問題想要問詹佑成,卻無從說起。
下班相約接詹佑成下班,我把車子停好以後,特意在海港城附近逛了一圈。讓我感到意外的,是前幾天還密鑼緊鼓做清潔工作的員工,已經找不到身影。
四處一片寂靜,隻有主樓的大堂燈火通明。冬日的殘陽挂在天邊,映襯着這方的蕭條,讓我感到更心酸難受。
gary正坐在大堂門口抽煙,看我走過來,連忙掐滅在身旁的垃圾桶裏,笑着問我:“來接詹總了?真實二十四孝女朋友。”
“他今天……怎樣了?”我憂心地問道。
“詹總今天在辦公室裏坐了一整天,什麽電話也不聽,人也不見。我想要進去,都被他轟出來了。”gary苦笑着說,忍不住歎氣說:“海港城開幕的日期延後到春節以後,你知道嗎?”
我搖搖頭,如今從别人口中才知道詹佑成的事,已經見怪不怪了。他有太多的事情瞞着我,我也不打算追問。
我知道,他會有自己的理由。
“詹總說有個成語叫絕處逢生,我覺得挺有意思的。無論怎樣,我對他很有信心。”gary誇張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理直氣壯地說:“他是個難得的人才,靠自己的實力一步步走到現在的位置,所以這次的困難也會扛下來的。”
就連gary都對詹佑成胸有成竹,爲何我卻總是懷疑他的決定呢?
“嗯,我先進去看看他。”
詹佑成的辦公室位于主樓視野最開闊的樓層,當我走進辦公室的時候,他正站在落地玻璃窗前觀看日落。
夕陽把他的剪影拉得很長,挺拔的身材猶如雕塑般伫立在玻璃窗前,看起來有種悲涼的意味。
我走到詹佑成的身後,展開手臂抱住他的腰,輕聲提醒說:“我們回家吧。”
詹佑成的身體有點僵硬,徐徐轉過身,身上散發着濃烈的香煙氣味。“嗯,回去吧。”
“别老是抽煙,對身體不好。”我嫌棄地推開了他,責備說。
“嗯,以後少抽一點。遲點封山育林,我把煙也戒掉。”詹佑成親昵地摸了摸我的鬓發,小聲哄說。
我抱住詹佑成,一秒鍾也不願意放手。“剛才在大堂門口看到gary,他說你把開幕式的時間延後到春節後。”
“嗯,沒錯。”詹佑成的聲音淡淡的,輕拍我的後背問道:“你怎麽了?聲音聽起來怪怪的,哪裏不舒服嗎?”
我強忍心中的酸痛,把頭深深埋在詹佑成的懷中,小聲問道:“海港城……是不是你和你爸之間的打賭?”
詹佑成的身體微微一顫,推開我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是詹馨悅告訴你的?她……”
“你隻要告訴我,是不是?”我的鼻子一酸,追問道:“如果輸了,是不是我們也要分開?”
“我不會輸,也不會與你分開。”詹佑成按住我的肩膀,瞳孔裏散發着陰森的暗光。“你别道聽途說,無論怎樣我也不會放棄。”
我忍不住了,撲在詹佑成的懷中眼淚忍不住落下。“是不是如果我離開了,你爸就會收手?”
“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嗎?”詹佑成的聲音裏盡是責備,雙手掐在我的胳膊上,臉都青了。“你說過會一直陪在我的身邊,一直走下去不是嗎?”
“可是……”
可是我的心開始動搖了,不忍心看到詹佑成的心血毀于一旦,更不忍心他受到一點兒的傷害。
“沒有可是!”詹佑成狠狠甩開我的手,大概扯到了關節的神經,痛得臉色瞬間泛白。“我警告你,快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棄掉。生意場上不是成功就是失敗,我在開始的時候已經考慮過千萬種可能,但沒有一種是放棄。”
我的身體一點點地軟下來,詹佑成一手抱住我,無奈又心疼。“林夕夢,你給我記住,要是這個時候選擇放棄,我會恨死你。”
說完,詹佑成低頭吻了下來。他的吻霸道又急切,想要不顧一切證明心中的堅守,以及對我的愛意。
慢慢地,我的呼吸恢複平穩。在詹佑成的懷中,我拼命地喘氣,感覺剛才有那麽一瞬間就像窒息了一般。
“你要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瞞着我。”我說。
詹佑成愣了愣,卻沒有說話。
恰好這時,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沒等詹佑成應答,gary已經沖了進來。△≧△≧
“詹總……不好了,外面有人找你……”
看gary慌慌張張的樣子,我的心一沉,頓時浮起不好的預感。還沒等他解釋清楚整件事,門外已經出來急促的腳步聲。
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進來,臉容嚴肅,聲音清冷。“我們是海市檢察所的”
我緊緊抱住詹佑成,身體莫名地發抖。
詹佑成安靜地站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才松開了攬在我腰間的手,淡定地說:“請問有什麽事?”
爲首的中年男人向前垮了一步,聲音陰沉。“我們現在懷疑你與一單賄賂案有關,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話音剛落,詹佑成的臉色徹底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