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戒指的手微微一顫,直到此時此刻,才留意到戒指裏刻着兩個英文字。
&,夢和成。
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這枚訂制的戒指有一個名字,叫天使之翼。每個女孩都是折翼的天使,因爲愛,甯願舍棄自由。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握着青蛙玩偶,說話哽咽在喉嚨處無法吐出,鼻子也泛起了一股酸意。“爲什麽……爲什麽你到現在還留着這枚戒指?我以爲你已經丢了……”
記得當天離開海市前往新加坡前,我在機場上,忍痛把戒指摘下來交給張秘書,拜托她回公司以後幫我快遞給詹佑成。
那時候我天真地認爲,不帶走屬于詹佑成的一分一毫,就能把關系斷得一幹二淨。
可是,我錯了。原來思念和愛戀,一直如影相随。我留下了詹佑成送給我的戒指,也同樣留下了我的心。
我以爲以詹佑成的性格,收到我把戒指還給他以後會暴跳如雷,毫不猶豫地扔掉。可是,我錯了;他不僅沒有扔掉,還細心地保存下來。
在這個特别的日子,他再次把戒指交還給我。那一刻的感動,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這是屬于你的東西,一輩子都是你的,我不會扔掉。”詹佑成的唇角啜着淺笑,握住我的手,輕聲說:“我留着,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大手握着我的小手,詹佑成輕輕往青蛙玩偶心髒的位置上一按。奶聲奶氣的聲音随即響起來,徹底讓我的情緒崩潰。
“…………”
詹佑成抓住我的手,一次又一次重複去按青蛙心髒的位置。每按一下,青蛙就會吐出一串清晰的英文單詞。聲音很小,卻在寂靜的屋子裏回蕩,如電波般不斷沖擊我的心髒。
我激動得說出不話來,眼淚如珠子般大顆大顆地砸在青蛙玩偶的身上,沾濕了淺綠色的絨毛。
“接下來,按一下它的皇冠。”詹佑成抓住我的手,輕輕按在青蛙玩偶的皇冠上,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
“.e?…….e?…….e?”
我捂住嘴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可是,我太狼狽了,淚眼不争氣地湧出。
詹佑成臉上的笑容不斷,扯掉青蛙玩偶上的紅繩把戒指摘下來,直接套在我右手的無名指上。
“戴上了,這輩子都别再摘下來。”詹佑成低頭在我的無名指上親了一下,神色凝重,語氣堅決。“要是你敢摘下來然後像上一次那樣逃跑,我到天涯海角也會把你找回來,然後囚禁在這裏。”
我哭得更兇了,使勁捶打詹佑成的胸膛,一會兒又笑了。“哪有人這樣子求婚的……讓一隻青蛙幫你,一點誠意也沒有……你真以爲自己是青蛙王子嗎?讨厭……”
“青蛙王子有我帥嗎?”
“一點也不好笑!”
“林夕夢,我……”詹佑成的耳根微微發燙,臉色變得很不自然。“有些說話太矯情太肉麻,我真心說不出口,你就不能将就一下爽快點答應下來嗎?”
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假裝生氣責備說:“不行,沒有鮮花沒有下跪,不夠誠意我不嫁!”
詹佑成盯着我,表情有點哭笑不得,想要發怒卻又硬生生忍下去了。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小聲哄說:“這麽晚了,你讓我上哪裏去買鮮花?”
“你不是說爲我摘星星撈月亮都可以嗎?買一束鮮花怎麽了?别說一束花,我要一片花海你也會給我買回來的,不是嗎?”我忍笑,裝出一臉嫌棄的樣子:“我就喜歡聽你說矯情肉麻的話,學着青蛙的樣子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哼!”
我終于明白,爲何有人總想三分顔色開染坊,這種翻身當主人的感覺簡直酸爽!
這下子,詹佑成徹底怒了,撲過來把我壓在地闆上,忿恨地說:“管你答不答應,下周一帶上戶口本身份證去登記。”
我就喜歡看到詹佑成被氣得想發脾氣,卻又隐忍不發的樣子。心痛地摸了摸他滲出汗珠的鼻尖,小聲呼喚他的名字。“詹佑成?”
“嗯?”
“你今晚向我許下的承諾,都是經過深思熟慮以後的決定嗎?”我輕輕撥弄詹佑成的額發,指尖停頓在他額頭上的傷口上。
還記得那天在倉庫門外,程家俊瘋了似的開車朝我和詹佑成撞過來。詹佑成不顧一切推開了我,自己卻受傷了。
我們之間經曆過分離、生死與共,好不容易才走到現在。無論日後發生什麽事,我也不會再讓詹佑成傷心難過……我希望盡自己的能力守護他一輩子。
“從遇見你的那刻,我從沒想過要與你分離。”
大概,這是詹佑成對我說過,最纏aa綿最動人的情話。他不是一個善于表達感情的人,卻因爲我一次又一次突破自己的底線。
在愛情的道路上,我們就像兩隻沒有菱角的齒輪。碰撞在一起隻會越走越快,越走越遠,甚至碰出火花。
可是慢慢地,我們都學會了爲對方放下心中的偏執。日複日,掏空自己的心思生出菱角,相互磨合、相互包容,才有了現在的默契。
“我發覺自己的淚點越來越低了。”我摟住詹佑成的頸脖,舍不得松手。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聖誕樹上的燈飾一閃一閃的,讓我有種做夢般的錯覺。“你快掐一下我,告訴我這不是在做夢。”
詹佑成笑着伏在我的肩膀上,輕輕咬了一口說:“傻瓜。”
我緊緊地抱住他,不說話,感覺很幸福……原來快樂很簡單,與所愛的男人,什麽也不做就這麽安靜地相擁,也能滿心歡喜。
心情慢慢平複下來,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推開詹佑成問道:“你還沒吃飯吧?我特意提早下班回家,就是爲了給你準備平安夜大餐。”
“好,我等着。”
食材提前一天已經準備好的,應節的火雞、南瓜派還有牛扒。很久沒有下廚了,手藝有點生疏。還好詹佑成在旁邊幫我打下手,很快就把晚餐弄出來了。
兩個人的平安夜大餐很簡單,卻很溫馨。
“對了,我們準備結婚的事,你的家人知道嗎?”我心不在焉地攪動手中的南瓜派,小心地問道。
“周一他們就會知道。”詹佑成的表情淡淡的,想了想,然後放下刀叉看着我問道:“你擔心他們反對?”
輕歎了一口氣,我憂心地看着詹佑成說:“其實老秦說得沒錯,結婚是兩家人的事,拿結婚證前怎麽也得先征求他們的同意。”
“我同意你說的話,會提前通知他們。”詹佑成看着我,唇角高高揚起:“不管他們是否同意,都不能左右我的決定。”
我清楚詹佑成的性子,一旦認定的事情不會改變。畢竟他們都是詹佑成的至親,總有一天我要學着面對。
“明天是周末,要不……我親自上門拜訪一下你的父母,然後當面宣告我們結婚的事。”這是我仔細思考過的,認爲最好的方法。
有些事情不能逃避,唯一積極面對。
詹佑成猶豫了幾十秒,才點頭答應說:“好,不過你别想太多,程思雅的事我媽和姐姐已經知道了,她們都能體諒你的難處。”
“那你爸呢?”我追問道,因爲每見過詹佑成的爸爸,我對他總有點莫名敬畏。
詹佑成看着我,伸手捏了捏我的臉頰勸慰說:“他……但仍然需要些時間消化你和程思雅身份對調的事實。”
結果已經出乎我的意料,從詹佑成的語氣中我猜到,我已經成功過了羅婉儀和詹馨悅那關。至于詹父,反對的态度也沒有從前那麽強烈的。
“嗯,我們明天一起過去。”我握住詹佑成的手,很大很溫暖。“我知道你考慮的會比我多,謝謝你。”
“永遠記住我今天所說的話,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遇到什麽挫折,也不要輕易松開我的手。我會努力,給你想要的幸福。”
聖誕節的早上,天還沒亮我就醒過來了。天氣越來越冷了,窗外的北風把玻璃吹得“啪啪”作響。可是卧室裏,我與詹佑成相擁而眠,緊貼着彼此的身體,暖和極了。
昨夜睡得晚,一早醒來我的腦子空空如也,唯一的想法就是緊張。是的,此刻的心情比當年高考進入考場前還要緊張。
詹佑成還在睡覺,我靠在他的臂彎裏閉目養神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掐掐他的鼻子。他的眉毛抽了抽,就是沒有睜開雙眼。
“醒了怎麽不睜開雙眼?”我掐了掐他的胳膊,惡作劇地朝小腹下伸過去。
詹佑成一個激靈終于醒過來,抓住我的手責備說:“别摸……它現在受不了一點兒的刺激。”
我忍笑,小聲說:“沒關系的,醫生也說可以。而且你忍了這麽久,會憋壞的。”
“我像精蟲上腦的人嗎?”詹佑成不滿地哼了一聲,按住我的手腕責備說:“今天這筆賬我先記住了,再過些時候,我非把你弄得下不了床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