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穩定下來後,我給自己報名參加自學考試,打算混個文憑以後好找工作。大學是我青春裏的遺憾,我不可能一輩子當别人的情人,總有一天要離開這個圈子。
所以,我打算利用詹佑成給我創造的安穩條件,鋪平日後要走的路。
張欣約我在超市附近的咖啡廳見面,電話裏支支吾吾的并沒有說明原因。但我聽得出來,她的情緒很低落。
逛了幾圈,我才在咖啡店的角落裏找到張欣。她戴着幾乎可以遮住半張臉的墨鏡,寬松的灰色連衣長裙,手裏正抱住一個旅行袋。
“找我有事嗎?”我在張欣的身旁坐下來,伸手輕輕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吓得她差點彈跳起來。
店裏是複古風格的裝修,光線昏暗,但我扔依稀看到她蒼白的臉容,以及浮腫的雙眼。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心頭拂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張欣朝四周打量了一番,神色慌張地拉住我的手臂壓低聲音說:“能借我五萬塊嗎?”
我感到有些唐突,剛想問明白原因,張欣已經開始小聲抽泣:“周進軒的老婆找上門了。”
周進軒是包養了張欣兩年的男人,年過四十卻長得一表人才。聽說他的老婆是海市有名的富家千金,其貌不揚,脾氣暴躁。
“那你打算怎樣?”我的心抖了一下,要知道做我們這行的,最忌諱的就是被金主的老婆發現。很多不幸被發現的姐妹都被整得很兇,下場可見一斑。
張欣驚魂未定,特意把墨鏡推了推,沙啞着聲音說:“我中午回家的時候,發現那個女人帶人堵在家門口。我打電話給周進軒了,卻一直無法接通。”
我忍不住歎了口氣,扶住她瑟瑟發抖的肩膀沒有說話。兩年了,張欣對那個男人早已有了感情。但要跟原配撕逼,無疑以卵擊石。
“那你先不要回公寓,到外面躲幾天,等周進軒回來了再說。”想起張欣剛才的請求,我連忙勸慰她說:“要不我們現在就去銀行,先拿五萬塊給你。”
與張欣交情匪淺,我絕不會坐視不理。她感激地看着我,微微松了一口氣說:“謝謝你,待我避過風頭以後,再把錢還給你。”
“行了,我被詹佑成趕出來的時候,還不是找你收留我?”我揚手換來服務生結賬,扶住張欣的肩膀就往外走。
海市的天說變就變,剛才還陽光普照,此刻已經烏雲密布。我的眼皮一直在跳,心情也壓抑得難受。可是沒走出幾步張欣突然停下來,身體僵硬地愣在原地,臉色煞那間變得慘白。
“是唐秋萍!”張欣失聲叫了出來,我順着她目光的方向望過去,發現三個濃妝豔抹的中年女人,正來勢洶洶地往我們的方向走來。
張欣緊緊扯住我的胳膊往回走,可惜已經太遲了,爲首身穿紅色外套的女人已經跑到我們跟前,甩起手掌狠狠地朝她的臉上扇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