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才留意到他的左邊胳膊以不自然的姿勢垂下,便關切地問道:“受傷了?”
“脫臼了。”詹佑成咬住牙,伸手扶了扶左手,臉色愈發蒼白。
我試探性地伸手去觸碰他的胳膊,卻被狠狠地甩開了。他的臉色很難看,我卻忍不住調侃說:“脫臼還好,要是骨折了才嚴重。”
詹佑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開始解脫衣服。當光着肩膀背對我的時候,才發現他的關節處腫了起來,背部也有些淤青,大概是撞車的時候弄傷的。
“讓我看看。”我伸手托住了他的手臂,小心地順着關節處往下檢查。“我幫你接回去。”
詹佑成露出嫌棄的表情,直接拒絕我:“不,我自己來。”
“自己接比較難,還是我幫你吧。”我調整了一下坐姿,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故意分散他的注意力說:“我坐牢的時候打架幹不過别人,老被卸胳膊。開始的時候痛得要死,後來就習慣了,自己也能接回去。”
詹佑成半信半疑地看着我,聲音沙啞而低沉:“你行嗎?”
“嗯。”我的身體幾乎貼在他光|裸的背上,突然想到了什麽,小聲問道:“第一次嗎?”
怔了怔,詹佑成才沉着臉點頭。
我的腦海中突然浮現起與詹佑成初次見面的情景,他站在浴室的鏡子前,一邊抽煙一邊漫不經心地打量我問道:“第一次嗎?”
我坦誠地回答他:“是的。”
他倏然勾唇一笑,翻身把我壓在洗手盤上,用挑釁的語氣說:“第一次,可能會很痛。”
想到這裏,我惡作劇般扶住了詹佑成的胳膊,壓低聲音說:“第一次,可能會很痛。”
還沒等詹佑成反應過來,我已經快速按住了他胳膊的關節,右手往上提起。“咔”的一聲響起,他倒抽涼氣“嘶”了一聲。
“好了。”我松開了詹佑成的手臂,忍笑說:“你現在試試。”
詹佑成試着擡高手臂,然後輕輕轉了個圈比劃,發現能活動後,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可是如此狼狽的詹佑成,我還是第一次遇見。很想笑,卻怕笑出聲以後會激怒他,隻好故意扯開話題。
“餓了嗎?我給你下碗面條。”相處半年,我多少捉摸到詹佑成的脾氣。他雖然喜怒無常脾氣惡劣,但給他下一碗面填飽肚子,心情保準不會太差。
果然,詹佑成掃了我一眼,淡淡地應說:“嗯。”
這大少爺的口味刁鑽,夜宵隻喜歡吃鮮蝦雲吞面,還不許放香菜,面條還要過兩次冷水以增加韌性。知道他今天會來,早上我已經逛過菜市場,準備好新鮮的海蝦和骨頭熬湯。
二十分鍾後,一碗熱騰騰的鮮蝦雲吞面便端到詹佑成的面前。他洗過澡,頭發濕漉漉的,光着上身坐在沙發上,露出結實的胸膛。
他長得濃眉大眼,身材比例也很好。若然不是脾氣讓人捉摸不透,也是個賞心悅目的金主。
詹佑成俯身吃着面條,而我則把煮熟的雞蛋去了蛋黃,用毛巾包起來幫他揉肩膀上的淤青。
我們誰也沒有說話,客廳裏隻剩下詹佑成大口吃面條發出的聲音。其實大部分時候,我們面對着彼此卻不會聊天。我的存在對于他來說,也許隻是解決生理問題的對象而已。
一碗面條下肚,詹佑成才滿足地放下碗筷,回頭盯着我問道:“爲什麽會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