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波點點頭,當初受東方依依相邀來上嗨參加股東大會的時候,楊普安曾找上門威脅說要購買他手頭上的東方集團股份,可是卻被他反将一軍,最後偃旗息鼓,不了了之。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全都是賊心不死,一家三口輪番上。
龔鳳蓮手托盒子掂量了幾下,道:“這麽輕?盒子還這麽小,你可是擁有東方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出手想必也不會小氣。”她打開盒子,突地笑道:“我還以爲是什麽東西,原來隻是一個壽桃!哈哈,好笑,真是好笑!”
隻見盒子裏面裝着一個成年人兩個拳頭合起一般大的壽桃。
“你們也來看看,大家都來看看,這可是東方依依的新婚丈夫送給他們外婆的見面禮,這禮物還真夠大方!這外孫女婿好有孝心呀!”龔鳳蓮邊大聲吆喝,邊把手裏的盒子向圍攏過來的人逐個逐個的出示,好讓大家都看得清楚。
“咦!還真的隻是一個壽桃!”
“不會吧?我看看,還真的是!”
“聽說東方依依前段時間結婚了,難道她旁邊的那個年輕人就是?”
“沒錯,是他!剛才我親眼看到他和東方依依一起進來!”
“這就不應該了!一直以來,在場的這麽多孫輩當中,東方依依的外婆最疼的就是她這個外孫女,沒想到這外孫女婿送的禮物這麽寒酸!”
“可不是嘛!好歹也是東方集團董事長的配偶,這禮物也太拿不出手了!”
周圍的人對着王波和東方依依指指點點,各種冷嘲熱諷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龔鳳蓮聽着衆人的話,心裏覺得十分受用痛快,眼前這對年輕夫婦,女的雖然是她的外侄女,可是卻親手剝奪了自己老公的前途,男的又把自己兒子氣得吐血,害得她們一家在家族裏丢盡了臉面,現在終于也讓他們兩個嘗嘗被人取笑嘲諷的滋味了。
她冷笑道:“怎麽?你們倆個就是這麽孝敬你們的外婆嗎?”
就在這時,人群裏響起一個聲音:“媽,您老人家安好?”
王波轉頭看去,隻見一個端麗女子站在人群前排,她淚眼滾動,怔怔的看着于娣怡。突然,他面色一驚,隻見那名女子旁邊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心道:“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那人也是一臉的驚愕,張着小嘴驚呼:“王……王大哥?”
原來是陸茜茜!
那名端麗女子快步搶過來,跪在于娣怡身前,嘤嘤的哭泣,話都說不出來。
于娣怡不知所措,慌道:“你……你是誰?快走開!依依,依依!快把你爸叫過來!”
那端麗女子哭道:“媽,你不認得我了?我是岚兒!”
東方依依把于娣怡安撫住,然後把那端麗女子拉了起來,道:“岚姨,外婆她患有老人癡呆症,很多事都忘了。”
那端麗女子悲道:“媽,岚兒不孝……”隻說了幾個字,再也說不出話來。
她哭了一陣,轉身把身後驚愕在原地的陸茜茜拉過來,兩人身後還跟着一名長相儒雅的中年男子。
“茜茜,快向外婆行禮問好!”
“啊……是!”陸茜茜忙鞠躬行禮道:“外婆,您好,我叫陸茜茜,您可以叫我茜茜。今天是您七十大壽,我祝您長命百歲,身體健康。”她雖然說着話,但是眼睛卻不時的往旁邊偷瞄,似乎很是不相信會在這壽宴上看到王波。
王波聽了她說的話更加驚訝:“外婆?難道茜茜和依依是親戚?”猛地想起股東大會那天楊家和東方家争先恐後的要介紹自家女孩給他認識的事。
好像楊家中有人提起過,他們楊家有個九妹名叫楊君岚,嫁給了一個叫陸仕元的廣東人,難道這個端麗女子就是他們所說的九妹楊君岚?那麽後面的中年男子就是陸仕元,而陸茜茜是他們的女兒?
“咦?這是?”突然,站在後面的那名儒雅中年男子大步走到龔鳳蓮面前,驚喜道:“這……這塊玉石能不能讓我看看?”
龔鳳蓮正狐疑的看着楊君岚,聽到陸仕元的話,忍不住好笑道:“這是玉石?你看走眼了吧?明明是一個普通壽桃!”
陸仕元正色道:“我是做考古的,務實嚴謹是我們考古工作者的首要條件之一。雖然我對玉石方面的知識還不夠深刻全面,但是我相信我的判斷,這是一塊極爲罕見的翡翠玉石!”
龔鳳蓮見他說的笃定,心裏湧出不好的念頭,驚疑不定的說道:“這……真是一塊翡翠玉石?”
她伸手去拿盒子裏的“壽桃”,剛一觸手,心裏“咯噔”一下,隻覺手中冰冰涼涼,潤滑細膩,哪裏是什麽壽桃?
陸仕元沒有發現龔鳳蓮的異樣,點頭說道:“沒錯!由于它雕磨的太完美無暇,以至于讓人乍一看,就誤以爲隻是一個普通的壽桃。可見那名玉石師傅手藝精湛,堪稱鬼斧神工!”他連連搖頭的不斷發出贊歎之聲。
楊君岚見龔鳳蓮面帶異狀,擡頭看看周圍的人群,突然明白此間的怪異,當即作惱似的嗔了陸仕元一眼,道:“仕元,今天是咱媽過大壽,你提其他不相幹的事做什麽,還不快點過來給咱媽賀壽!”
這時,人群中響起了附和贊同聲:“嗯,仔細一看,确實是一塊極爲罕見的紫羅蘭翡翠!”
“我也覺得像!隻是站得太遠看不清楚,所以一直不敢确定。”
“不僅像這麽簡單!你看它,質地細膩、水頭足、透明度也是極高,我猜應該是極爲罕見的‘紅春’!”
正要走過去的陸仕元一聽,當即停下腳步,回頭道:“這位先生眼光獨到,看來對翡翠這方面相當的了解。”
那人謙遜道:“沒有沒有,就是業餘愛好而已。”
一人問道:“‘紅春’?是什麽意思?”
陸仕元解釋道:“剛才那位先生說了這是一塊極爲罕見的紫羅蘭翡翠,沒錯,這就是紫羅蘭翡翠!”
“顧名思義,紫羅蘭翡翠是一種顔色像紫羅蘭花的紫色翡翠,它是翡翠中的一種特殊品種,有人稱它爲紫玉、紫翠,行内人則更樂于稱其爲‘紫羅蘭’,因其色似紫羅蘭花而得名。”
“‘紫羅蘭’另有一别名爲‘春色’,這裏有個典故,據說在雲南,人們認爲茄子花的紫色最純、最美,而紫翠的美色則可與這嬌豔欲滴的茄子花相媲美,茄子花在春天開放,故人們就将紫翠簡稱爲‘春’。而珠寶界又将紫羅蘭色稱爲‘椿’或‘春色’。”
“具有‘春色’的翡翠按顔色可将其分爲高、中、低各個檔次,須結合質地、透明度、工藝制作水平等質量指标進行綜合評價。”
“翡翠上的紫色一般不深,翡翠界根據紫色色調深淺的不同,将翡翠中的紫色劃分爲‘紅’春、‘紫春’與‘藍春’。‘紅春’通常質地較細,透明度較好,‘紫春’次之,‘藍春’再次之。而我們現在所看到這塊‘紫羅蘭’就是極爲高檔的‘紅春’!”
能來參加楊家壽宴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其中不乏愛好玉石的收藏家,一開始這些人都看出這個看似是一個普通“壽桃”,其實是一塊極爲罕見的翡翠玉石。
隻是事出有因,在場衆人都知道龔鳳蓮是楊家媳婦,而東方依依不僅是東方集團董事長,而且還是楊家親屬,聽其言語似乎其中涉及到他們楊家内部矛盾,這指鹿爲馬的事大家也就不敢多言。
現在有人敢當衆戳破,大家自然也就跟着小聲議論起來:“原來是這樣啊!沒想到翡翠玉石中還有這麽多品種!”
突有一人問道:“那這塊翡……‘紫羅蘭’值多少錢?”
陸仕元略一沉吟,道:“衆所周知,紫色在華夏古代介紹中是華夏道教和古代帝王崇拜的顔色,所謂‘紫氣東來’、‘紫衣绶帶’就是紫色地位的寫照,所以紫色就成了神秘、富貴和華麗的象征。”
“紫羅蘭色的翡翠是翡翠家族中的一個優良品種,一直以來都深受人們歡迎。正所謂‘紅翡綠翠紫爲貴’,這是愛玉之人常挂在嘴邊的一句話。在珠寶界,高檔紫羅蘭翡翠的價值僅次于翠綠色翡翠。”
“紫羅蘭翡翠中的‘紅春’價值最高,紫春略低,如果得到怪樁(藍色翡翠)的藍春,價格變化則會有較大的彈性,雖然并不是極品,但也是翡翠收藏家們願意珍藏的品種。”
“像這塊紫羅蘭,色濃、水好、種細正是價值最高的‘紅春’品種。細細觀賞,它就好像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少女一般,散發着獨特優雅的魅力,神秘而高貴。這種極品紫羅蘭極難找到,可稱得上世所罕有!”
“至于它的價值……嗯,這很難估量。如果非要說的話……不知大家知不知道最近東方集團展示的那塊極品玻璃種帝王綠翡翠?據說那塊人世間難得一見的翡翠估值不少于500個億!那麽這一塊極品紫羅蘭至少也相當于它的一半吧!”
随着話音一落,霎時間,場上響起一片嘩然聲。
龔鳳蓮徹底懵了!
什麽?500個億的一半?那豈不是250個億!
她呆呆的看着手裏的“壽桃”,不自覺中,她突然發現自己的手竟然開始顫抖起來。
她極力的想要把手穩住,可是卻怎麽也控制不了。
她下意識的擡頭看向對面的王波,面無表情、無動于衷,仿佛這個價值250個億的天價玉石他根本不放在心上,隻是當作一件普通的賀壽禮物送出去一般。
在這刹那之間,她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言行舉止在這個年輕人面前就好像是一個小醜在表演一般,說不定人家心裏正嘲笑、鄙夷自己的無知。
想到這,龔鳳蓮臉色大變,一陣紅一陣青一陣白,再瞧瞧周圍正驚歎議論的人群,覺得他們聲音就好像一把把刀子似的直插她心口,讓她無地自容,隻想在地上找一條縫隙鑽進去。
突地,她想到了什麽,猛然擡起頭看向對面的王波,從剛才自己說這隻是一個普通“壽桃”到現在,這個年輕人就一直不出聲,也不分辯,肯定等的就是這一刻!說不定,他和這個自稱是考古學家的人就是一夥的!爲的就是要讓自己在這麽多人面前出醜!
她咬牙切齒、眼神怨毒的在王波和陸仕元身上來回瞪視,這一切的苦果她全都怪在這兩個人身上。
不,是三個人,不!是五個人!
東方依依、旁邊的那個被叫做岚姨的女人、還有那個叫茜茜的女孩!
随即想起那個女人剛才好像叫了一聲“媽”,禁不住朝楊君岚、陸仕元、陸茜茜三人身上來回掃視,覺得面善得很,想不起楊家還有這樣的親戚,隻能在心裏暗暗猜測這三人的身份。
就在這時,一個人從人群中走進來,邊向衆人拱手行禮,邊笑道:“諸位,鄙人楊普安,歡迎各位大駕光臨,前來爲我母親賀壽!拙荊與我九妹、九妹夫,還有三個晚輩爲了替今天的老壽星賀壽,特意準備了這個特别節目,如有慢待,請各位多多包涵!”
在場衆人聞言恍然大悟,原來隻是一個節目!當即紛紛拍手稱贊起來,不過,衆人的眼睛依舊看向龔鳳蓮手裏的紫羅蘭翡翠,均想:“楊家果然财大氣粗,竟然拿出一個天價翡翠來做節目!”
楊普安把衆人勸走之後,這才回轉身,怔怔的看着楊君岚,過了許久才歎聲道:“岚妹,這麽多年沒見,你還好吧?”
楊君岚淡淡道:“勞煩三哥費心,我很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