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眼前的村莊場景,隻覺得心中陡然變得空空落落,一陣悲酸苦澀從中生起,剛救出慕青,轉眼俞睿雅又落入賊手,軍靴已經逃出國境,從此逍遙法外,現在他人生地不熟,語言又不通,這天下之大,人海茫茫,他真的不知道該往哪找了。
他想起之前俞睿雅二話不說答應替換做人質,而自己也保證過一定會把她救出來,不讓她受半點傷害,可是現在人都不知道被帶到哪裏去,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早知道在邊境線前,拼死也要把軍靴攔下來,怪隻怪他太特麽的盲目相信心中崇拜的對象,想不到最後竟然敗給死闆的規章制度手中。可惜,現在再怎麽的後悔也沒有用,世上隻有老鼠藥,沒有後悔藥,一切還得靠自己,靠别人是沒用的。
太祖說過: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但是還有另外一句話:自力更生,豐衣足食。那就是說:團結可以,但歸根到底還是得靠自力更生。自己都不動手,就算團結力量又能幫你做到什麽。
王波定定神,心想:“現在必須冷靜,雖然在他國境内,語言環境等等一切都不熟悉,但是一個男人帶槍挾持着一個女人目标這麽大,肯定很容易打聽到消息。再說,俞睿雅是刑警,路上也會想辦法脫身,隻要她逃走,就會有辦法離開緬甸,一切都要樂觀一點,不能悲觀。”
他擡起頭,茫然的眼神變得堅定,遊目四顧,當下往村莊走進去。這裏靠近邊境,村民有的會幾句華語,王波一路問人,遇到不會說話語的就用身體語言連比帶劃的表達自己的意思,村民雖然不認識這個外來的陌生人,卻也沒有排斥,連問好幾個人,全都說搖頭擺手,示意沒有見過。
王波隻好繼續往前找,一路上邊問邊找,最後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完全就是一隻無頭蒼蠅到處亂闖亂竄,毫無目的。
在緬甸境内找了兩天,毫無所獲,王波又是沮喪失望又是憂心忡忡,這兩天四處亂轉,漫無目的,不過卻發現會說華語的越來越多,此時他已經深入緬甸的北方腹心内陸,靠近克欽邦與實皆省的交界地帶,一個盛産翡翠的地區:帕敢。
這兩天兩夜,王波爲了找俞睿雅,一路跋山涉水,風餐露宿,憂心費思,沒有一刻停歇過,身心都覺疲累不堪。
他發現這個叫帕敢的地方突然多了很多華人,找人詢問了一下,原來今天帕敢正在舉行翡翠投賣會。由于去年在老場區的帕敢發現一個新的翡翠場口,出産的翡翠結晶細、種好、透明度高、色足、個頭大,比以往都要好,堪稱有史以來最好的翡翠品種。
各個國家的珠寶商家蜂擁而來,尤其是華夏國的商家來得最多,怪不得會有這麽多說華語說得這麽順溜的華人面孔。
王波無暇去關注什麽翡翠投賣會,什麽賭石之類的。初初一聽到賭石之類的話,他不禁驚詫,石頭還能夠拿來賭?這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對這些不懂,也不想了解,現在俞睿雅和軍靴兩個人一點消息也打聽不到,都兩天兩夜了,他們會不會早已經逃出緬甸境内,正趕往軍靴的老巢呢?
他打算往北走,出了緬甸境内就會進入阿三國,穿過阿三國就會到達華夏的西藏,俞睿雅說過,軍靴他們提到的“聖戰”與中東、西藏、新疆一帶的某些組織有關,說或許和東突的暴恐組織有關,隻要找到他們,就算鬧得天翻地覆,也要把俞睿雅救出來,因爲這是他作爲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的承諾。
這一路上水和食物消耗得所剩無幾,王波便走上街頭的超市買必須物品,這裏竟然可以直接用華夏币交易,比美刀還要堅挺有信用,可見華夏對緬甸影響之深。
水和食物買好之後,王波再不逗留片刻,立即離開。正走在山路中,忽見前方山坳裏遠遠跑來一個四眼男,身後還追着兩個拿着刀片的男子。
那四眼男看到他後,臉露驚喜,慌張叫喊:“救命啊,綁架搶劫啊……”
王波眉毛一挑,他現在對綁架這一詞頗爲敏感,甚至是厭惡、怨恨,不過也不想多管閑事,往路邊一閃,讓開道路。
那四眼男驚喜的目光頓時爲之一暗,明白這個人是要置身事外,邊跑過來邊絕望的叫道:“那位先生請你救救我吧,我們大小姐被強盜捉走了,隻要救我們走,我們可以給你很多錢……啊!”
他才說了幾句話,就被後面追趕上來的兩個男子撲倒在地,三人就在王波面前的四五米遠的地上纏鬥。
不一會兒,四眼男就被制服,嘴裏被塞進一塊破毛巾,說不出話來,隻是趴在地上拼命的仰起頭對着王波“嗯嗯”的叫喊。
其中一名拿着刀片的男子惡狠狠的瞪着王波,用生硬的華語說道:“别多管閑事啊,小子,否則,有你受的!”
王波面無表情,不作理會。
另外一人已經用繩子把四眼男的手縛在身後綁住,顯然他們爲了這次的綁架做好準備。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搖搖頭,兩人同時瞪了王波一眼,似警告似威脅,然後便将四眼男扯起來,壓着往前離去。
整個過程王波都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如果沒有俞睿雅這件事,或許他會選擇出手救下四眼男,可是現在他不想節外生枝,加上這裏又不是在國内,要是出手,說不定會惹來更大的麻煩,到時就會耽誤他去找俞睿雅的時間。
他擡起腳步,向前走去,可是走了沒幾步,前面兩個綁匪同時回頭看過來,其中一個舉起刀片指着王波,喝道:“小子,你跟着我們幹什麽?信不信我一刀砍死你?”
王波腳下不停,繼續往前走,口中冷冷說道:“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不管你們,你們也别來煩我。”
那人一愣,眼中厲色更盛:“找死是不是?站住!”
眼見王波越來越近,那人大怒,舉起手中刀片大喝一聲:“找死!”便朝王波腦袋上劈下。
王波陡地伸出手抓住那人手腕,運勁一扭,那人“啊”的一聲慘叫,“當啷”一聲,刀片掉在地上,再飛起一腳,那人又是一聲慘叫,向後直飛出七八米遠,掉在地上掙紮一會,便趴在那沒了動靜。
另外一個人大駭失色,驚恐的看了王波一會,又看了看摔在七八米遠的毫無動靜的同伴,轉身拔腿就跑。
四眼男雙眼圓睜,眼中不敢置信,随即爆發出驚喜的耀眼光芒,跑到王波面前,“嗯嗯”的不住叫喊。
王波理也不理他,繼續往前走,那四眼男一愣,不願放棄的又繞到前面,“嗯嗯”的亂叫。王波依舊置之不理,往前直走。那四眼男再次繞過來,擋住去路,王波冷冷道:“你要再敢擋路,我就一腳把你踢成那個人一樣。”
四眼男眼中現出懼意,禁不住退開兩步,他看了看後面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綁匪,又看向繼續往前走的王波,心中一狠,快步追趕上去,再次擋住去路,“嗯嗯”的叫着,眼中雖然還是很害怕,不過卻是很堅定。
王波停下腳步,眼睛斜睨,這個四眼男看起來也有四十來歲,腦袋向前伸得老長,口中“嗯嗯”的叫,然後背轉身體,被綁在身後的雙手不斷的抖動。
如是幾次後,王波道:“你是想讓我把你的手解開?”
四眼男“嗯嗯”的連連點頭。
王波道:“好,我解開你的手,你等下不要再煩我,否則,我一腳把你踢飛!轉過身去。”
四眼男噤若寒蟬,連忙轉過身去。
王波擡手揮起,刀光一閃,四眼男綁在手上的繩索立即斷開,收回手上的小刀,再次邁步往前走。
四眼男雙手得了自由,立即把塞在嘴裏的毛巾扯出來,喊道:“先生,先生,你等等!”
他見王波仿若未聞,心中又急又怕,面上神色變換不定,牙關一咬,快步追上去,不過他卻不敢擋在前面,隻在旁邊苦苦求道:“先生,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們大小姐吧,我們可以付酬勞,你要多少錢都可以,一百萬?三百萬?五百萬?你要多少都行!”
四眼男見王波還是不爲所動,心下一狠,跳到前面,張開雙手擋住去路,大聲道:“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說的!”
王波冷冷道:“真的?”
四眼男恐懼的後退兩步,随即又往前踏出一步,堅定說道:“對!”
王波道:“你剛才說要多少錢都可以?你很有錢了?”
四眼男道:“不是我有很多錢,是我們集團,我們大小姐有很多錢!我們東方集團是華夏國最大的珠寶商!”
王波道:“既然這麽有錢,爲什麽不趕快跑回去叫人來救人?我就一個人,你纏着我有什麽用?靠人不如靠己!”
四眼男急道:“這裏離城市太遠,等我把人叫來,我們大小姐都不知道被那些綁匪捉到哪裏去了?求求你,救救我們大小姐吧?”
王波道:“我自己還趕着去救人,哪裏管得了你們什麽大小姐,讓開!否則,我真的不客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