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地鼠大怒:“那我大哥和三個弟弟就死得不冤枉嗎?”
王波道:“你們作惡多端,禍害吳家村村民,我們替天行道,天經地義。”
“呸!”遁地鼠道:“什麽替天行道,我們哪裏作惡多端,禍害吳家村村民了?他們是自願供奉我們的,你們這是多管閑事!”
王波嗤的一笑,道:“你當我們傻嗎?自願供奉你們?有誰會平白無故的每年自願供奉大量的牛羊牲畜給一隻妖精?有誰會願意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送給妖精做新娘?而且還是每年一個少女,你自己說,你們害死多少無辜少女了!”
遁地鼠道:“這些都是當初他們自己承諾的!當年我們兄弟五個修煉有成,終于可以變化爲人,雖然腦袋還不能變化,但是數百年沒有下過山,我忍不住想要下山看看。正好看到有一群強盜洗劫吳家村,我用法術将那群強盜殺死之後,吳家村的村民便拜我爲鼠仙,建廟供奉我,求我保佑他們。”
“我想了想,就答應了他們。從此每年村民們都會供奉牛羊給我,有人求雨,我就讓五弟施法下雨,有人求風下湖捕魚,我就愛讓三弟施法招來大風;有官差行惡,有強盜山賊行兇,村民們求我去懲罰他們,我便和大哥、四弟一起收拾他們。”
“後來,我看到有人娶親,我覺得我都已經變成人了,自然也要娶新娘子,就跟村民們說了,他們也沒人說不願意,第二天就把新娘子送來。就算這些新娘子最後死了,但是她們都是村民們自願送給我們的,自然任由我們處置。吳家村供奉牛羊,送新娘子。我們就讓他們有求必應,禮尚往來,各取需求,你們人間的什麽地主、鄉紳、官員、皇上不都是這麽做的嗎?我們有錯嗎?”
王波不由一陣驚愕。沒想到吳家村和鼠妖還有這一層關系!?
地主、鄉紳、官員、皇上敢那麽做那是因爲他們有錢有特權,律法對他們來說隻是個擺設。雖然鼠妖可以變成人,但是妖精始終是妖精,就算做一百件一萬件好事那也是妖精。而且,在人們的眼裏。妖精怎麽可以和人相提并論呢?
王波心想:“禮尚往來,各取需求,雖說得沒錯,但是,怪隻怪你們不是真正的人類。”
他說道:“就算村民們自願送少女給你們做新娘,但是你們卻把她們害死,還每年都害死一個,這簡直就是窮兇極惡,兇殘至極,單憑這一點。就必須要消滅你們。”
遁地鼠不忿道:“你們凡人那些什麽地主、鄉紳、官員、皇上害死的少女比我們還要多,爲什麽就沒有人去消滅他們?憑什麽就隻消滅我們?”
王波搖搖頭道:“那些我暫時還管不着,不過,眼前你們這些事我還管得了。況且,你要記住,你們是妖精,無論變得有多麽像人,但你們始終不是人,是妖精!”
遁地鼠悲憤道:“妖精怎麽了?各憑本事苟活于世罷了。更何況,所謂妖精和人的區别隻是你們凡人自己杜撰出來的。在我們眼中。你們何嘗不是妖精。有需要就求我們,我們也有想要的,你們凡人隻想索取,不想付出。見我們要索取,就一腳把我們踢開,這就是所謂的人嗎?”
王波一時語塞,良久才道:“不管怎麽說,我和你原本就是不同類的,立場不同。自然有沖突發生。算了,多說無益。你要怎麽樣才肯放了她們?要我死肯定是不行的!因爲我信不過你!”
遁地鼠瞪着血紅的雙眼,沉思半晌,恨聲道:“把那個金丹給我!”
王波意念一動,金丹出現在手上。遁地鼠一怔,驚詫的看着王波,這憑空變出物體隻有神仙才能使出的法術,區區凡人怎麽學會的?
王波道:“金丹可以給你,但人你要立即放了!你先把她們弄醒!”
遁地鼠張口一左一右的吹出兩團黑霧,不一會兒,傅清風和傅月池幽幽醒轉,兩人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随後發覺自己被綁住,當即叫道:“啊!誰綁住我了?姐姐!你也被綁住了?”
“月池,别慌,王大哥肯定會來救我們的!”
傅月池掙紮幾下,擡起頭來,發現站在面前的鼠妖,不由大驚,随即又看到站在對面有三四丈遠的王波,大喜叫道:“王大哥!”
王波大聲道:“清風,月池,别怕,我一定會救出你們的!”
遁地鼠催促道:“你快将金丹抛過來!”
王波想了想,指着左邊距離傅清風她們約莫五丈遠的地方,說道:“我把金丹放到那邊!然後我再走回來,這樣我們三方的距離隔得差不多,我喊一二三,我去救人,你去拿金丹,誰也不吃虧,如何?”
遁地鼠眼珠一轉,道:“好!”
王波走過去将金丹放在地上,然後折返回來,壓低聲音對知秋一葉迅速說道:“知秋,等下我過去救人,你去對付遁地鼠,千萬别讓他跑了,否則後患無窮!”說罷,轉過身來,大聲道:“好了,一……二……三!”
話音剛落,遁地鼠條地消失在原地,肯定是鑽到地底下去了。王波也不慢,腳下一蹬,嗖的一下,瞬間沖到傅清風和傅月池面前,手中金劍唰唰數下,便把兩人身上的繩索砍斷。
傅清風、傅月池兩人被綁得太久,手腳正自酸麻,現在突得自由,嘤咛一聲,便軟倒在地。
王波急忙上前,道:“你們沒事吧?那鼠妖有沒有傷到你們?”
傅清風勉力站起身來,道:“我們沒事。”
但聽身後知秋一葉喝道:“在我面前還想遁地!叭呢叭呢吽,風火雷電敕!”
王波轉頭看去,隻見遁地鼠用僅剩的左手抱住金丹,正欲跳進面前的黑洞,突地黑洞陡然消失,地面再次現出。他腳落實地,沒有鑽入地底,不由駭然失色。
知秋一葉大聲說道:“上次在廟裏被你遁地逃走,那是我一時不察,想不到你會遁地。這次還想故技重施?哼哼,告訴你,我昆侖派五行術中的土行術是我最擅長的。”他臉現得意之色,顯然對自己的本事相當自信。
遁地鼠又驚又恨,瞪了知秋一葉一眼,低頭看了看左手抱着的金丹,又側頭看了看空空蕩蕩的右臂,眼珠子轉來轉去,眼中突然閃過一道亮光,似乎是下了個重要的決定。
他彎下腰去,先是将金丹放在地上,左手撐地,兩隻腳在後面蹬着,做出一個好像要向前沖刺的姿勢。
陡然間,他身上“嘭”的一下爆發出一股氣勢,以他爲中心的四周圍的沙土石礫頓時被沖開,出現一片空地。
但見遁地鼠右肩膀處空蕩蕩的衣袖簌簌抖動,不一會兒,衣袖鼓脹起來,緩緩延伸,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裏面慢慢長出來似的。同時他的身體也開始膨脹起來,身上的衣服“嘶噗,嘶噗”的爆裂開來。
“啾吱……”
一聲尖細的嘶叫聲響起,幾欲刺穿四人的耳膜。
皓月當空,荒涼的山地上,隻見一頭足有兩米多高如同小山似的巨鼠昂頭對月嘶叫,那副龐大的身軀映着圓月,仿佛有股凜冽的氣勢噴薄而出,直透人的心房。
王波、傅清風、傅月池、知秋一葉四人膛目結舌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巨鼠,實不敢相信這世上竟然有這麽大的老鼠存在。
傅月池喃喃說道:“這還是老鼠嗎?比牛都還要大上五六倍!”
王波道:“大有什麽用!蜈蚣精比他還要大,還不是照樣被我們給殺了!我去幫忙,你們自己小心點!”說罷,便手持金劍迅速跑了過去。
傅清風叫道:“王大哥!你小心點啊!”
王波回頭沖她微微一笑,腳下連點,眨眼間已來到知秋一葉旁邊。
知秋一葉道:“王兄,你看他的右手重新長出來了。”
王波點點頭,但見隔着四五丈遠的遁地鼠正在舒展着他的右手,似乎在适應他的新手臂。
王波道:“現在他這隻手臂已經不能再叫手臂了,應該叫爪子才對。”
知秋一葉一怔,轉頭看向王波,突然哈哈笑了起來,道:“對對對,确實不能再叫手臂了,對!這是他的新爪子!”
他笑了數聲,便閉上了嘴巴,神色變得凝重起來,道:“王兄,你有什麽計劃沒有?他這麽大,要是被他撞中一下或者踩上一腳,就算不死,也離死不遠了。”
王波眉頭緊皺,緩緩說道:“燕赤霞說過,對付身形巨大的妖精,就要刺他的天靈蓋。我們要想辦法爬上他的腦袋上才行。你看他身體這麽龐大,想要轉動身體肯定會很遲鈍,我們要竄到他屁股後面,然後伺機跳上他的背上,再慢慢爬到他腦袋的天靈蓋上。之前我砍斷了他的右爪,又設下陷阱殺了他四個兄弟,他現在肯定恨我入骨,等下我在正面吸引他!”
知秋一葉點點頭,鄭重道:“好!我一定想辦法爬上去,在他的天靈蓋上刺下一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