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各自打探

邱莫言道:“現在的目标太大,而且外面的情況沒摸清楚,我們還帶着兩個孩子,跑起來恐怕沒他們快。”

周淮安看向王波,道:“王兄,你怎麽看?”

王波淡淡一笑,道:“周兄,此事越來越複雜蹊跷,不過,這家黑店一定會有一個天大的秘密。”

周淮安微微一笑,道:“看來王兄和我想到一塊了。”

邱莫言疑惑問道:“你們想到什麽辦法了?”

周淮安環顧着四周,道:“這裏既然是黑店,就一定有秘道!今天晚上四處找找!”

邱莫言恍然大悟,禁不住四處張望,瞥眼間,發現樓下的曹添正惡狠狠的瞪着她,當即把頭一昂,傲然轉身走進客房。

王波剛一走進客房,卻聽賀虎正在又氣又恨的叫罵着:“這幫閹驢,全都守在外面,現在倒好,雨停了也走不了了。”

周淮安走到房間裏的桌子邊上,道:“現在急也沒有用,不過,這間黑店一定有出關的秘道,今晚必須查清楚!”見衆人圍攏過來,便拿起桌子上的茶杯,邊擺出簡易的圖示,邊說道:“我們的位置呢,是在二樓的中間。其它的房間呢……賀虎、鐵竹,你們一個左邊一個右邊,挨着查,一個也别落下。”

邱莫言拿起一個茶杯放在邊角上,道:“注意,賈廷這間房是個死角,隻有正面一道門。”

賈廷身爲東廠四大檔頭之首,武功高強,以賀虎和鐵竹兩人目前的身手恐怕不是賈廷的對手。

周淮安沉思片刻,道:“好,那我去!”他看向王波繼續道:“王兄,樓下的房間番子衆多就麻煩你和莫言去查。樁頭和衙役大哥留在客房裏,保護玉英和進寶。記住,要是有什麽不對勁或被人發現,千萬别和對方纏鬥,立即退回來!”

“好!”

沙漠不僅晝夜溫差大,而且白天時間短,夜晚來得快時間也長。落日餘晖未盡,龍門客棧周圍已如深夜一般。

客棧内接連點起了燈火,守在門口處的東廠番子也漸漸散去。客棧外寒風淩冽,風聲呼嘯嘶叫,店夥黑子、順子等人趕緊關上大門,慢慢收拾着大廳裏的桌椅。桌椅磕磕碰碰的聲音,在靜寂的客棧裏稀稀落落的回響着。

到後來大廳收拾完畢,四周便寂無聲息,夜也更加深了。

忽然,二樓角落的房間窗戶外面迅速閃過一道身影,随即房門緩緩而開,一個人影悄悄的閃了進來,正是周淮安。

他掩上門,站在房門口觀察了一下房内的環境,便小心翼翼的步入房間,但覺腳下微感所觸,低眼一瞥,竟然是一條細長的紅繩,紅繩盡頭竟然還綁着一個鈴铛。

周淮安雖驚不亂,雙腿陡地分開,一字馬的坐在地上,伸手去托住挂在旁邊桌子腳下的鈴铛,想要阻止了鈴铛晃動發出示警聲。他雖然反應及時,動作也夠快,可惜,鈴铛終究還是發出來輕微的聲響。

側躺在床上睡覺的路小川,慢慢的轉過身來,陡然睜開雙眼,手中一翻,暗器繡花針便捏在手中,突地翻身坐起甩出。

周淮安但覺腦後勺風聲勁急,回身一轉,眼疾手快的舉起右手兩根手指夾住了激射過來的繡花針,随即手中一揮,把繡花針反射回去。

路小川抄起床上的棉被用力一甩,擋在面門,“呲呲呲呲”繡花針刺進棉被,剛把棉被放下,一隻腳卻出現在眼前,“啪”的一下,下巴被踢了個正着,整個人都給踢飛而起。他忍住疼痛趕緊在空中翻轉一周,卸掉勁力,輕身一提,便以壁虎遊牆功貼在牆壁上,運目看去,隻見周淮安又再次飛身過來,路小川眼中厲色一閃,也撲将過去,與周淮安纏在一起。

周淮安的武功很明顯比路小川強得多,隻是伸出雙手抓住路小川雙肩,運勁一翻,便把路小川摔倒在床上,接着快速伸手在路小川胸前一點,路小川便再次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時間緊迫,周淮安也來不及殺了路小川。因爲這房間本來是賈廷所住,可是現如今隻有路小川一人睡在床上,那麽賈廷說不定立時就會返回。此時雙方還沒有撕破臉進行正面沖突,要是驚動其他人,到時動起手來,還是己方吃虧。所以,周淮安隻是走馬觀花的翻找了一通,便趕緊退出房間。

突聽得走廊裏腳步聲響起,周淮安立即退進房間,環顧四周,尋找躲藏之地,接着縱身一躍而起,屏聲靜氣的躲在房間的橫梁上。

“吱呀”房門緩緩打開,賈廷不急不緩的步入房間,“叮鈴”一聲,警戒鈴铛被觸碰響起。但是,路小川卻也毫無反應,定然是被闖了進來的人給制住。賈廷不動聲色的走到房間中央,掃視着房間内的各個角落,最後把注意力定在頭頂的橫梁上。

突然,賈廷身形拔起,飛身跳到與橫梁齊高,橫腿踢出。橫梁上的周淮安翻身跳落,躲過一腳,伸手攀住橫梁,翻身轉起,腳掌向對面的賈廷踹出。賈廷一手抓住橫梁轉到對面,一手拍出一掌,擊向周淮安腰際。周淮安雙腳勾在橫梁上,倒挂着伸手格擋。賈廷化掌成爪順勢抓住周淮安的手臂,運勁一甩,便把周淮安甩了下去。

周淮安剛落在地上,便覺面門勁風刮臉,矮身一竄,閃到房間中的桌子對面。賈廷飛身跳了過去,落在桌子上,連環腿踢向周淮安面門。周淮安霍地蹲下,一腳掃出,“砰”的一聲,桌腳斷裂。

賈廷頓感身下一空,翻身躍起,跳了開去,剛一落地,一張桌子已經砸了過來,眼見躲閃不及,唯有飛起一腳将桌子踢了個粉碎,正要再次撲過去與周淮安纏鬥。周淮安腳下勾動一塊碎木,運勁踢出,“啪”的一聲,賈廷但覺腳下一麻,便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着周淮安飛身跳出房間,卻是無可奈何。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王波和邱莫言趁着黑夜悄然出現在客棧外,兩人對視一眼,便分向兩邊而去,沿着樓下的房間一間一間的查探尋找出關秘道。

其實,王波并沒有摸進一樓東廠番子住的客房,因爲他熟知電影劇情,知道龍門客棧暗藏的出關秘道就在廚房裏的某一處。

可是,能進入廚房的就隻有一道門口,而那道門口必須要經過大廳。現在客棧店夥黑子等人卻在大廳裏收拾桌椅,他要是進入廚房肯定無法避過這些人的耳目,心想:“秘道一事這一時半會也急不得,還是再等等看吧!”

突地,客棧房頂出現一條黑影,王波趕緊躲進暗處,運目望去,竟然是賈廷!

但見賈廷輕身提氣蹑手蹑腳的摸到一間客房頂上,先是貼耳的仔細聽了一會,然後翻開一塊木闆天窗,縱身跳下去,不見了蹤影。

王波心想:“那不是周淮安的房間嗎?嘿,這兩人雖是敵對陣營,但是想法卻是一樣,均都想着去摸清楚對方的虛實。”

正想着,忽然,又有一道身影嗖的一下竄上客棧房頂,直奔周淮安的房間頂上,随即也跳了下去。

王波不由疑惑:“這人是誰啊?直奔周淮安的房間,目的明确,沒有絲毫猶豫,況且這番舉動也顯得熟門熟路的?嗯,如今賈廷在裏面,兩人見面肯定會有一番打鬥,待我去瞧瞧熱鬧先。”

當即縱身一躍,在牆墩上輕點幾下便飛身上到客棧房頂,輕手輕腳的慢慢靠近房間的天窗,悄悄的探頭張望。

但見房間兩個黑影飄忽閃動,拳腳相碰之聲“噗噗”作響,随即一道火折子亮起,王波定睛一看,拿着火折子的竟然是金鑲玉!

他不由一怔,随即感到有些好笑起來,心想:“這金鑲玉還真是水性楊花,半夜三更竟然敢摸進男人的房間,看來是騒心泛濫一發不可收拾,急不可耐啊!”

火光一亮,賈廷大驚,當即抽出一支判官筆向金鑲玉刺了過去。金鑲玉隻覺一道寒意直逼面門,趕緊舉起火折子,隻見一支判官筆眼看着就要刺到眼前,不由駭然失色,矮身使出一個驢打滾,這才堪堪避過。

待得翻身坐起,但覺臉上一痛,“啪”的一聲響起,竟然被對方抽了個響亮的耳光。

“金鑲玉,你三更半夜來這兒幹什麽?”

金鑲玉舉起火折子看過去,隻見一個滿臉褶皺,面色鐵青的老家夥正瞪着自己,先是一怔,随即大怒,這死老家夥根本就不是自己要找的男人,加上無緣無故的被對方抽了一個耳光,當即将手上的火折子丢了出去,回罵道:“你三更半夜跑人家房裏幹什麽?”

賈廷快步走過去撿起火折子,放在腳下迅速踩熄,口中冷冷說道:“我的事,你最好少理!”說罷,将火折子丢還過去。

金鑲玉伸手接住,再次燃起火折子,湊到賈廷面前,道:“客棧是我的,人在我店裏住着,要是出了人命,誰負這個責?”

賈廷冷冷道:“你店裏出的人命難道還少嗎?我告訴你,你的底細我們早就已經知道了。你可别逼我吹燈拔蠟燭!”說完,一口氣噴出将面前的火折子吹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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