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柏皇樹比本座的鼻子都要好使了。”乘黃嘀咕一聲。
“哥哥,氣味改變方向了。”十六童音十足,用樹葉指着一個方向,說道。
“嗯?方向又變了?這還成了精了不成?”乘黃也不知道拐了幾個彎,腦袋都快要轉暈了。
“方向又變了。”華胥少餘也感覺出來了。
“成心根捉弄本座不是?”乘黃化成一道黃影,竄向了叢林深處。
追了一柱香的時間,那股氣味終于停止不動了。
“就在前面!”華胥少餘說道。
“哇,好香呀!”小豆牙聞到一股奇香,快要流口水了。
“本座也聞到了,這裏面有無數的靈藥氣息。”乘黃拉長鼻子,向前走去。
出現在眼前的三、四間草屋,每間都隻有一丈高,普通房屋大小。周邊種滿了青竹,屋前有一灣溪水,遠處的樹林間缭繞着層層白霧,讓此地看上去如同人間仙境。
“藥香就是從這裏散發出來的。”乘黃發現沒有人後,漸漸大膽起來,走到了屋前。
屋前是一排簡陋的木栅欄,門半掩着,像是很久沒有開動過了。
“唰!”
忽然間,一道青影從屋後跑了出去,速度奇快無比,一個眨眼不到,就消失得幹幹淨淨。
“是一株大藥,擁有不弱的靈性!”華胥少餘也看到了那是一棵人參樣的植株。
“這,不會吧!這裏沒有主人,靈藥會自動前來,太不可思議了。”乘黃歪着頭也想不通。
華胥少餘從乘黃的背上走下來,推門而入,喊了幾聲,皆沒有回音。
華胥少餘随意看了看,發現了一些古老的石器,不過全都是用來研磨和配制靈藥的。有的地方,還殘留下一些幹枯的靈藥,可惜全都失效了。
“這房屋的主人一定是藥師,恐怕并不簡單。”乘黃也好奇起來,在屋裏走了幾圈,有所發現。
華胥少餘走向另一間草屋,看到了一個還燃燒着火焰的丹爐,藥香就是從裏面散發出來的。
藥丹的旁邊還留下了一些新鮮的泥土與腳印,可能就是剛才驚走的靈藥留下的。他們也被這裏的藥香吸引來了。
華胥少餘并沒有破壞這裏的一草一木,關上房門,就要退出。
忽然間,他遠遠地看見有人回來,是一道年輕的身影。
那身影的主人也看見華胥少餘他們了。
華胥少餘發現那道身影極爲熟悉。
“藥凡!”華胥少餘終于看清了來人。
“哈哈,是你,少餘兄!”來人正是巫鹹族裏的藥凡。
幾年未見,藥凡也長成了一個俊美的少年,風度翩翩,俊郎飄逸。
“還有,你們,哈哈……”藥凡見到幾位故人,高興得不得了。
華胥少餘見到老友,隻是微微笑了笑,點了點頭。
“你們怎麽來這裏了,按理說,這裏可是相當隐蔽的。”藥凡放下背後的背簍,趕緊将華胥少餘他們領進屋裏。
“我們感覺到一株聖藥的氣息後,無意中追蹤到這裏的。”華胥少餘簡單地說了一下此前的情況。
“呵呵,你說這個啊,你看,這個鼎爐裏熬得有一鼎奇藥,奇香無比,我不在這裏的時候,經常有聖藥跑過來。”藥凡又向鼎爐裏添加了一些靈藥,然後又加了些柴火。
華胥少餘不懂煉藥,也沒有過多追問。
“其實我也不懂這些,是我師兄吩咐我做的。師兄有事遠遊他方去了,要過些日子才能回來,于是我就接過他的活了。”藥凡并不會走很遠,需要經常回來添柴加藥。
他不在的時候,藥香就會吸引一些聖藥,這也是華胥少餘他們先前看到的一幕。
不過,聖藥都是有靈性的,懂得避險,非常有人性。
華胥少餘點點頭。
“你師兄是?”華胥少餘不敢确認,問了一聲。
“就是我此前提到的那個将我一手養大的藥昊師兄!”藥凡其實是巫王的養子,雖然是巫王一手調教出來的,但其實是他師兄——藥昊一手養大的。
藥凡對他師兄非常尊敬。
華胥少餘隻是聽藥凡提起過一次,并未見過其人。據藥凡說,他師兄藥昊受過重傷,來到了巫鹹族,成了巫王的弟子,與巫鹹族關系也僅限于此。
此後,藥昊逐漸恢複了些記憶,就離開了巫鹹族,一個人雲遊四方去了。
巫鹹族覆滅了,藥凡随彭祖一行人遷徙到了列姑射國,受太古龍蟹庇護。可是太古龍蟹隕落了,他們也失去了遮風擋雨的地方。
“彭祖、七長老、巫焰他們都去哪了?”華胥少餘有點相念那些老朋友了。
“他們很好,遁入了山林裏,不問世事了。”藥凡隻是簡單地提了一下。
華胥少餘沒有再問。
“對了,我聽說,你與龍蟹大人全力射傷了第六金烏,可有這事?”藥凡突然想到,便問了起來。
“嗯,是我與龍蟹大人做的……”華胥少餘将此前的經過,大緻說了出來。
藥凡聽得很認真。
“你一個人要怎麽面對金烏一族?”藥凡有些擔心華胥少餘。
“還有寶寶!”小豆芽從睡夢中醒來,喊出一聲。
“當然還有本座,你看看這顆門牙……”乘黃又在炫耀他的那顆五彩獠牙了。
“還有十六!”十六小臉粉嘟嘟的,看上去十分可愛。
華胥少餘看得出來,藥凡也與彭祖他們一樣,打算歸隐山林了。
巫鹹的死,巫鹹族的覆滅,對他們的打擊不小。巫鹹族的族人本就稀少,再也折騰不起了。
藥凡的心性如同閑雲野鶴,做到了明淨塵心,不問世事了。
華胥少餘也羨慕這樣的生活,可他現在做不到,也沒法做。柏皇餘絮的死,始終是他心頭的一個檻。
他現在非常沉默,或者說基本上是變了一個人,努力修煉與複仇,成了他畢生的追求。
這一點,小豆芽與乘黃最清楚不過。
見到原本嘻皮笑臉的華胥少餘變得沉默不語,藥凡也長歎一聲,世事變化無常,誰又能預料到呢。
聽聞過華胥少餘與柏皇餘絮的事後,藥凡也能理解華胥少餘的變化,這樣的事情,換作誰來,都不一定比華胥少餘做得好。
隻要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都會這樣。
“少餘兄,既然來到了我這裏,就讓我盡一下地主這宜吧!”藥凡準備拉着華胥少餘去參觀一下他種植的藥園。
華胥少餘搖了搖頭,他現在非常缺時間,恨不得把一天掰成兩天用。他每多呆一天,柏皇餘絮的危險就會增加一分。
藥凡沒有強求,随即問道:“少餘兄,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華胥少餘沒有任何保留,将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修蛇的話并沒有轉露。
“墳墓?這個位置,正好是……”藥凡看着華胥少餘手裏的羊皮卷,眼睛裏滿是震驚之色。
“怎麽了?”華胥少餘也看到了藥凡的異常。
“我師兄一直隐居在這裏,就是爲了看護這座墳墓。我以前也問過師兄,這座墓究竟人有何特殊,但師兄一個字都不說,隻告誡我不要靠過去,以免發生危險。”藥凡說道。
華胥少餘請修蛇搜索過泰羅的神識,發現這座墓極有可能是藥神後稷的。藥凡的師兄——藥昊一直守護在這裏,恐怕裏面有蹊跷。
既然連藥凡都沒問個明白,那麽,華胥少餘就更加相信,這座墓的神秘了。
“怎麽,你們要去?”藥凡發現華胥少餘的眼神非常堅定,極力阻止。
“隻爲完成一個任務!”華胥少餘緩緩說道。
“我師兄常年守在這裏,也從來沒聽說過太乙泉一事,這會不會有誤,或許是有人别有用心!”藥凡跟了藥昊幾年,也知曉他身邊的一些事。
華胥少餘搖頭,“我們前去看看,不會貿然闖進去的。”
“其實我也很好奇,若不是師兄一直看得緊,我恐怕早已跑過去看個究竟了。”藥凡也苦笑了兩聲。
“在這裏也耽擱了這麽久了,我得趕過去了。”華胥少餘起身在,就要告辭。
乘黃載着小豆芽,也轉向出門。
“還有十六!”十六一直在聞那鼎藥,快要陶醉在裏面了。
“哎喲,好暈呀,十六看到了滿眼的星星!”十六走了幾步,就徹底醉倒在地上了,随即大睡起來。
“她還很年幼,經不起這麽強大的藥力的催促,可能要睡一會兒,不過,這對她非常有幫助。我不在這裏的時候,那些聖藥經常光顧這裏。”藥凡将十六交給華胥少餘。
“這鼎藥究竟是什麽,這麽特别。”華胥少餘問了一聲。
藥凡苦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隻是按師兄的吩咐在做。每隔三天往裏面加一次藥,就是這些……”
藥凡指着背簍裏的那些剛采下來的藥。
華胥少餘不是煉藥師,根本看不出什麽名堂來,就放棄了。
“藥凡兄,告辭了。”華胥少餘不再逗留。
“等等!”藥凡想了一下,終于下定決心,道:“反正我剛剛加過藥,要三天後才再加,也跟你去看看。”
華胥少餘微微點頭,“事不宜遲。”
“好!”藥凡常年行走在這裏,對此地熟悉無比,有他帶路,華胥少餘他們的行程可以縮短不少。
華胥少餘他們剛剛一離開,就有幾株聖藥偷偷地跑來了,發現沒有人在,徑直奔到了那鼎藥前,聞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