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火與柏皇浩大戰正酣,根本無暇他顧,眼睜睜看着華胥少餘步步逼近。
“老不死的,你要不想死,就趕緊住手。”姬火雖然很強大,但他被皇柏浩牽制得死死的,短時間内想要逃跑,幾近無望。
他雙眼噴火,怒目而視,神炎領域大漲,向柏皇浩的頭頂壓下。他早已渡過了小三劫,若再次被扯進火劫中,也是麻煩事一件,而且再次渡劫,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若是被有心之人算計,隕落也是有可能的。
“你小子也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一類?老夫明明在幫華胥少餘牽制住你這個罪魁禍首,他怎麽會恩将仇報?即使要報,你會先拿你開刀。”柏皇浩是一個老江湖,豈會被姬火的三言兩語所蠱惑。
“你,算你狠!那我隻有先解決掉你。”姬火神色有些慌張,加大出手力度。
若不解決掉柏皇浩,等到華胥少餘将火劫引來,他也要吃不完兜着走。
若是遇上死敵,麻煩就大了。
“哈哈,你怕了!在來之前就要想好,這件事要不要做,有什麽後果。”柏皇浩伸出上千根樹根,洞穿過去。
姬火忙于應接,也脫不開身。
“倚老賣老!”姬火全身燃燒起一層金黃色火焰,打算拼命一搏。
“論實力,老夫差你些,但論戰鬥經驗,你差太多了。老夫當年行走大荒的時候,你爺爺都還在穿開裆褲呢!”柏皇浩沒有肉身,靈魂也幾近枯竭,占據了柏皇餘絮的身體後,才有如今的實力。
即使這樣,他與姬火之間還有一段差距。
姬火可是完整渡過小三劫的年輕枭楚,甚至比肩老一輩仙士。
“殺!”姬火眉頭都卷上了一層火焰。
“叫得那麽起勁想吓唬老夫?你看看背後!”柏皇浩雖然不敵,但也沒有驚慌。
“既然要死,也得拉上一個陪葬的。”姬火将全身上下的火焰卷起,然後将它一口吞了下去。
神火領域是他的法象,就這麽被他一口給吞了下去,他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這在外人看來,簡直不可理喻。
柏皇浩眼眸微微睜大,被姬火這突如其來的瘋狂給震驚住了。
“真是狗急了要跳牆呀!”柏皇浩感覺要玩完。
他逼姬火太狠,導緻他臨死反撲。計劃一直進行得非常完美,沒想到,功虧一篑!
“神炎之刺!”姬火深吸了很大一口氣,将他的身體撐成了一個大圓球。熊熊火焰在他口裏燃燒着,熱浪澎湃,焚天蒸地。
蘊釀小片刻後,他怒目圓睜,用盡全身力氣,将之噴了出來。
那是一柄火焰長矛,尖端呈冰椎形,十分鋒利,下及一丈處,彌漫着些許金黃色火焰。那金黃火焰一直延伸出去,漸漸凝實,猶如純金打造,散發出很恐怖的溫度。
百丈範圍的空間全都卷曲,空氣也發出一陣噼啪聲,像是要着火似的。
火焰長矛——神炎之刺傾斜一小段角度,對準柏皇浩的樹體直斬而去。
柏皇浩好歹也在大荒裏行走了數百年,大小戰鬥經曆了成千上萬次,身手極其了得。
他大喝一聲,将柏皇古刹擡手招來,向其怒砸而去。
在砸去的同時,他的身體也在以不可思議的弧度改變着角度。
“噗!”
神炎之刺犀利而霸道,一舉刺穿了柏皇古刹。
那巨大的力道連帶着被串成糖葫蘆的柏皇古刹徑直奔向了柏皇浩的樹體。
“糟了!”柏皇浩第一次露出驚慌之色,巨大的柏皇古樹急劇收縮,仍晚了一步。
神炎之刺的矛頭已經刺進了柏皇樹的樹幹之中。
“碰碰!”
柏皇古刹第一個爆炸開來。
神炎之刺也随之爆炸。
巨大的元力産生了可怕的毀滅力,将柏皇樹的樹幹炸開一個恐怖大洞,險些要完全斷掉。
元力形成駭浪,沖天而起,席卷萬丈空間。柏皇樹在飓風中踉跄而行,撞斷了一座又一座山頭。其上的碧綠葉子掉下三分之二,枝桠折斷一半,株柏皇樹看上去面目全非。
“竟然還沒有死!”姬火看着還能漸漸站起身來的柏皇浩,雙眼差點瞪出來。
“轟!”
幾乎同時,華胥少餘身上的火劫也引到了姬火身上。
“你!”姬火瞪着不甘的雙眼死死地盯着華胥少餘。
火焰形成火海,漫天而來,覆蓋了半邊蒼穹。整個天空紅彤彤一片,丹霞染天,萬裏之外都清晰可見。
“呼啦啦!”
火劫之火毫無感情可言,順勢纏繞到了姬火身上。與此同時,天空上又降下無數散發着黑澤的劫火。
真正的火劫來了,華胥少餘成功将火劫引向了姬火。
“你給我引來的火劫,你也來嘗嘗滋味吧!”華胥少餘臉龐漆黑一片,除了那雙眼眸,整張臉被劫火燒成了炭灰。
姬火拼命拼命嘗試了幾下,始終無法隔絕火劫之火,最終認命下來。
渡劫之火不是普通之火,隻要沾染半分,就要渡過完整的火劫,否則隻有死路一條。
華胥少餘不用再理會姬火了。
他惹火燒身,咎由自取。
這恐怕就是惹火燒身的最好例證了。
既然已經沾染上火動,姬火也隻有硬着頭皮渡過。
“哈哈哈哈……”數千丈之外的柏皇浩忽然紮根而起,斜着半邊身子,狂笑了起來。
“俗話說,笑到最好才是王者!你以爲老夫真的躲不開你的那一擊嗎?老夫隻是不想沾染上火劫,從而借你之力,順利遁走。”柏皇浩不愧爲行走大荒的老手,實力雖然下降不少,但經驗老道無比。
假裝失敗,然後借姬火的力量,加速離開火劫現場,從而實現順利脫身。雖然受了重傷,但總比被帶進火劫要強。
他有信心,憑借柏皇餘絮的身體渡過火劫,不過,渡劫之後,會有一段虛弱時間。這段時間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最危險的時刻。
柏皇浩作爲一個老江湖,怎麽會傻到作繭自縛?
“哈哈哈哈……你還是嫩了些呀!什麽叫做姜是老的辣,老夫不就是嗎?”柏皇浩保持着一段距離,既能監視着姬火與華胥少餘兩人,又不會被他們突然襲擊而被帶入到火劫之中。
不得不說,柏皇浩生存經驗太豐富了。
爲了複活,借取同情心,騙得柏皇餘絮的同情,然後控制了她的身體。利用柏皇餘絮與華胥少餘之間的微妙關系,取消了華胥少餘防備。
不僅如此,他還利用柏皇餘絮與姜玉的親如姐妹的關系,順利控制住了姜玉。爲了奪得姜玉的蚩尤族血脈之力,強行将合、歡草之毒注入到了姜玉身體裏,從而毀掉她最強大的内心。
在三人的交談處,柏皇浩故意制造假象,騙華胥少餘上鈎,将他引入不死山深處,所爲的是要得到華胥少餘的血。
他爲了複活,可謂費盡了心機。他心思缜密,将計劃一步步施展得天衣無縫。
突然殺出的姬火給計劃帶來了一點點改變,但方向還掌控在柏皇浩身上。
火劫能怎樣?強大的姬火又能怎樣?還不是敗在了他這個老江湖手裏!
華胥少餘與姬火都被引入了火劫之中,生死隻在一線之間。柏皇浩隻需要靜靜等待,便可以坐收三人的血脈之力。
這樣的天才計劃,恐怕隻有柏皇浩一人能制定出來,而且還能将之掌控。
柏皇浩笑得整株柏皇樹都在顫動。
實力很重要,但在相差不大的情況下,戰鬥經驗才是最重要的。
溫室裏培養出來的花朵怎麽與經過風吹雨打的勁草的堅韌力想媲美?
“不要用那種絕望的眼神着老夫,我行走大荒這麽多年,這樣的眼神見得太多了,已經麻木了。”柏皇浩已經看到了姬火雙眼裏的絕望之色。
見狀之後,他愈發的高傲與自負了。
僅憑一招,控制一個天才,獲得三大天才的血脈之力,這樣的買賣簡直賺大發了,而且他還可以趁機複活!
“啊——”姬火狂怒一吼,聲動四野,劫火呼嘯而來,卷上天空。
漸漸地,他絕望的眼神變得空洞,進而變得死灰。
華胥少餘也看到了這一幕,頓生疑惑。
“堂堂金烏四傑之首,内心這麽脆弱?”華胥少餘疑惑一聲。
他的話還沒有落音,情況又發生了重大轉折。
“嘿嘿,哈哈……”姬火如同瘋了一樣,高舉雙手,呈托天之狀。随後在一陣狂嘯聲中,四分五裂開來。
彈射開來的,僅僅爲他的衣服與皮膚。
但随着他臉龐上的皮膚的飛逝,他終于露出了真容。
這個“姬火”并不是真正的姬火,他擁有金烏的血脈之力,實力很強大,隻是蒙上了姬火的一層臉皮而已。
他以假亂真,成功扮演了姬火的角色。
如果太蒼在這裏的話,他一定認得眼前的人——旸谷風。
女娲洞天前,旸谷風與羽人谷一起去喝了花酒,并沒有到來。他們找了同們的師妹來代替,結果被小豆芽與小鬼頭揭開了真相。
當時的旸谷奇是金烏一族的核心,知道真相後,第一時間要抹殺掉旸谷風。他在女娲洞天前被華胥少餘斬殺,這抹殺旸谷風的權利順利落到了姬火手裏。
既然是死人一個,爲何不将其價值發揮到極緻?
金烏四傑,在女娲洞天前一連折損了其三,剩下的姬火也學聰明了,玩起了陰謀手段。
找了個替死鬼,冒充了他,從而引柏皇浩入甕。
這既然不是真的姬火,那真正的姬火在何處呢?
“笑到最後才是真正的王者!哈哈哈哈……”數十裏之外,姬火的真身終于露出了水面。
他現在隻需以逸待勞,坐收漁利即可。
“好狡猾的家夥,難怪能成爲金烏四傑之首!”華胥少餘眼色一沉。
柏皇浩老臉黑成鍋底,這種狀态沒有維持住一個呼吸,随即臉色變得煞白一片。
“老不死的,你也嘗嘗火劫的滋味吧!給我爆……”姬火一聲厲喝。
“碰!”
隐藏在柏皇浩身體裏的火焰種子,與旸谷風身體裏的劫火同時爆發出驚天火焰。
火焰連天,席卷四方。
“什麽時候在我身上裏埋上火焰種子的?”柏皇浩驚慌失措。
僅僅一瞬間,劫火就順勢漫延到了柏皇浩身上。
“啊——”柏皇浩被劫火包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