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麽久都沒有消息傳回了?”一名羽人族的仙士驚奇地問了一聲。
“距離上一次消息傳回多久了?”羽人族爲首之人是羽人凡,他聽聞之後,也皺起了眉頭。
“超過兩個時辰了。”羽人族的一名仙士回答。
“兩個時辰?這麽久了,看來他們遇到了不測!”羽人凡感覺有些不對勁。
“呵呵,我看呀,天上那幾行字倒是可以撤掉了。”上清派的楊羲擡起頭,看了看那幾個被放大無數倍的帶有強烈挑釁意味的字。
其上:華胥少餘,可敢一戰!
落款是東靈靈。
這些字由雲霧組成,被強大的元力封印在裏面,雖然被放大了無數倍,但依然字迹清晰,百裏之外都能看到。
羽人凡也點了點頭,道:“什麽意思?”
衆人臉色也不太好看!
所有人都在心裏憎惡,華胥少餘膽小如鼠,不敢前來應戰,讓他們白白浪費了這麽多時間。
“看來華胥少餘比我們想象中的要聰明得多!”姜玉美眸輕擡,也看向那幾個字。
她正要擡手扶去之際……
“咻!”
一道漆黑的箭矢化成一道流光,從數十裏之外襲來,一箭射破那幾行大字。
“碰!”
由元力包裹的大字全都炸裂開來,白雲滾滾,氣浪翻騰,将天空攪得狼狽不堪。
“誰?”所有人都看向那個方向。
“來了!”
“來了!”
姜玉第一個反應過來,楊羲也輕聲說道。
“誰來了?”衆人都感覺一頭霧水。
“正主兒來了!”柏皇餘絮輕吐一口濁氣,緩緩說道。
“華胥少餘?”有仙士還是不相信。
“呼!”
天空上的雲霧被撕裂之後,并沒有散開,反而有規律地排列起來。數個呼吸的功夫後,三排剛勁有力的大字也漸漸成型。
其上:
女娲神像前
誰來斬誰
華胥少餘
“真的是華胥少餘,他還真敢來叫闆?”有仙士露出質疑之音。
“終于浮出水面了,還以爲他會一直當縮頭烏龜呢!”無澤氏的一些仙士也開始洋意起來。
“好大的口氣,竟敢放出這等大話!”很多仙士都露出鄙夷之色。
能走在這裏的,沒有一個是弱者,尤其是爲首的幾人,更是可以比肩老一輩仙士。即使将他們放在任何一個勢力中,都可以當成核心來培養。
“龜縮了這麽久,冷不丁地放出這麽大一句話來,還真讓人感覺意外呀!”羽人凡似笑非笑地看了那三排大字一眼。
羽人族已經将華胥少餘看成了一具死物。
“呵呵,看來‘東靈靈’這個角色已經失去作用了!”姜玉美眸輕轉,看向了柏皇餘絮。
雖然以東靈靈的名字爲誘餌,的确是有些不光彩,但事實是,非常有效,即便是華胥少餘拖延了這麽久。
“姐姐聰慧過人,也不知哪位少年郎有幸能娶了姐姐!”柏皇餘絮打趣地說道。
“妹妹還是那麽愛開玩笑!”姜玉并不爲意。
她是蚩尤一族未來的繼續人,擁有高貴的血統,能得她親睐的人,必定是人中之龍。
“兩位姐姐,看來女娲大神神像前,注定要留下你們的芳名了。”無懷雪晴也參與進來。
兩女相視一眼,皆是微微點頭,然後身形動如雨燕,急速向女娲神像方向掠去。
參與“滑魚”計劃的所有年輕仙士,在見到二女的動作後,也如同蝗蟲過境般,迅速集結過去。
找了一個多月都沒有找到華胥少餘的足迹,這件事已經讓他們夠窩火的了。然而,讓他們沒想到的是,華胥少餘竟然主動找上門來。
這其中雖然與此前的計劃有一些出入,但他們不再理會那些小節,捉拿華胥少餘才是頭等大事。
華胥少餘擁有一卷古經的消息已經成了公認的實事,而且太蒼又傳出華胥少餘身上藏有不死方的内幕,這等驚天消息,足以引起任何人的重視。
一些老怪物紛紛複出,皆在潛藏在暗中,伺機伏擊。
得不死方者,便可以号令天下。
女娲洞天的外圍,還有一些匆匆的身影正向這裏掠來。
看他們的衣着打扮,皆不是大荒裏的裝束,據太蒼交代,一些海外仙士也将手腳伸到了這裏。
這一次,太蒼将消息放出後,引起了整個大荒的動蕩。
不死方随着巫鹹的死,已經成了曆史之謎;帝先多年不出世,惹得衆人猜測不斷,各路勢力蠢蠢欲動。
不死方的背後就是不死藥,而不死藥是帝先的專享用藥,任何人都不得染手。
任何人膽敢違背,那就是在向帝先叫闆。與天地間第一強者交手,其後果,可想而知。
蚩尤、共工式、當年的四兇……這麽多大荒裏的巅峰強者與帝先交手,都沒落得好下場。
蚩尤被斬,至今身首異處。
四兇同樣沒逃脫被斬殺的命運,唯獨共工氏被流放了。
然而,目前的情況是,金烏一族違背天地至理,橫空出世,禍亂天地,仍然沒有引出帝先。
于是,所有人都在猜測,帝先是被什麽重要的事給纏住了,如今根本無法脫身。
但,轉念一想,究竟是什麽樣的事,竟讓帝先如此重視,以至于中天神土差點讓祖屍給占領了,都未曾出面。
帝先是大荒裏的第一強者,能對他産生威脅的,幾乎沒有。
帝先不出世,隻怕永遠成了一個謎團。
這一次,華胥少餘“身藏”不死方的事已經鬧得整個大荒都風風雨雨了。
按衆人的猜測,帝先仍然不會理會。于是,衆多老怪物紛紛複出,皆是揣着僥幸的心理,出來撞個“萬一”。
不死方太珍貴了,無數封神級強者也抵擋不了誘惑,紛紛走出山來,将目光投向這裏。
盯着華胥少餘手裏的不死方的眼睛越多,形勢就越複雜,沒有誰能随随便便從華胥少餘手裏拿走不死方。
這是所有人都爲之眼紅的東西,任何人沾手,都會受到其他人的圍攻。
華胥少餘身藏不死方的事,僅僅帶有一種可能性。任誰都知道,這等珍貴之物,不可能放在一個隻有涅槃期實力的仙士手裏。
更讓人懷疑的是,華胥少餘是從何處得到那莫許有的不死方的。
無數強者隻是将眼睛放在這裏,以防華胥少餘手裏萬一有不死方,他們便可在第一時間出手,将不死方搶奪過來。
女娲神像的外圍暗流湧動,無數仙士彙集而來,甚至還有一些稀有種族。
女娲大神的神像高萬丈,屹立在女娲洞天前,如同一尊通天山嶽,那巍峨的氣勢,足以讓任何人頂禮膜拜。
女娲大神乃是天地初開時,唯數不多的生靈之一,無數年修煉下來,已經飛仙而去。
即使是飛仙之後,女娲大神也傳承下了女娲後人一脈,替她繼續守護大地。
女娲後人即爲大地之母,守護着整個大荒的安危,責任重大。
女娲大神捏泥造人,創造了無數生靈,又煉五色神石補天,可謂對所有生靈有再造之恩。
這等豐功偉績,足以讓所有人敬畏。
女娲大神的神像前,一行人正襟危坐。他們個個神色泰然,談笑風生間,杯盤狼藉。
場中,一位身體修長的少年盤坐在中央,其身前伏着一柄樣式古老的龍頭胡琴。龍頭胡琴并不顯眼,反而其表面坑坑窪窪,像是被狗啃過一樣。
龍頭胡琴的琴弦也非常特别,完全是由蠶絲擰結而成,但在少年的撥弄間,卻能發出美妙的韻律。
“叮~”
曲風婉轉,如小橋流水,連續不絕。
僅僅過了一個眨眼的功夫,曲調又變得高亢起來,似天音怒行。
一曲高過一曲,一浪高過一浪,曲高流逝間,又轉而低沉起來。似有人擊鼓、擊缶,又如木棍敲擊瓦礫,又似金石相碰……
餘音繞梁,驚似天賴,讓人回味。
“哇,大哥,本寶寶才教你幾遍《蕭韶》,你就能談得如此娴熟,寶寶真要懷疑,你是不是太子長琴轉世!”小豆芽立于華胥少餘的頭頂上,一邊細聽着《蕭韶》,一邊揮動着兩片綠葉,如同一個指揮師。
他在相柳之地聽囚牛彈了無數年,完全熟記整首《蕭韶》,甚至可以教華胥少餘彈奏。
太子長琴據說是上古火神祝融的兒子,傳說他出生時懷中抱有一把小琴,天地都爲他的出生而歡唱。他住在榣山上,後創作音樂而風行世間。
“就是!《蕭韶》九成,有鳳來儀,這是何等強大的手段,恐怕隻有帝先那樣的強者能夠做到。
據說,當年囚牛随帝先征戰九頭蛇相柳時,就是用的龍頭琴彈奏《蕭韶》,制造出了驚天幻境,這才擊敗了相柳……”乘黃也咋舌起來。
那是一段遠古神話,至今耳熟能詳。
“龍頭琴中雖然有囚牛前輩的靈魂,但他傷勢過重,至今仍在沉睡。因此,我也不能完全掌握龍頭琴,隻有彈奏些粗淺的韻律,排遣一些幹擾因素。”華胥少餘一曲彈畢,輕歎一聲。
“我怎麽感覺有點暈呢?”小鬼頭晃晃悠悠的,像是喝醉了酒。
《蕭韶》雖然是一首音律,但能制造出強大的幻境。若是由帝先那樣的強者彈奏,能将封神級别的仙士困死在裏面。
“說明你比本寶寶弱!”小豆芽忍不住取笑小鬼頭。
“你說誰比你弱?”小鬼頭永遠是一個不服輸的人,頓時,又将兩道怒火沖沖的目光投向了小豆芽。
“你!”小豆芽不甘示弱。
“這次,本座來仲裁!”乘黃跳到場中,當場了仲裁者,“先說好,輸了莫哭鼻子!”
“你才哭鼻子!”
“你才哭鼻子!”
兩道聲音同時喝斥着乘黃。
“那好,本座數三、二、一,然後開打!”乘黃豎起三根爪子。
“碰!”
“碰!”
乘黃根本沒有開數,小豆芽就與小鬼頭就互掐了起來。
“這兩個家夥,簡直比秃尾巴雞還要陰險!”乘黃搖頭。
“呱呱……”天空上飛來一隻黑色大鳥,還沒落下,就已經打了十幾個噴嚏。
同時在心中暗罵:“哪個混蛋在背後罵本座!”
太蒼落于場中。
“來了,來了,送福利的來了。”太蒼神色喘着粗氣,連忙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