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進入女娲洞天的核心之地,就必須通過女娲閣。
當擡腳跨入清虛閣之後,他們瞬間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憾住了。
第一層全是由石壁構成的,而且所有的石壁上都刻滿了字。這些字都十分古老,有的傳承于上古之前,十分生澀,但華胥少餘認識當中的大多數。
“這是什麽呀?感覺全都像蚯蚓在爬?”小豆芽瞪着寶石般的大眼睛,好奇不斷。
他一個字都不認識,倒是感覺像是有無數蚯蚓被人拍在了上面。
“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這幾塊石壁連接起來,就是一部完整的壁經。”乘黃快要垂涎三尺了。
在這裏突然發現這等壁經,可謂是意外收獲。這裏壁經都是女娲大神留下來的,價值無可估量,說不定裏面就夾雜着某種強大的道法或者道術。
在大荒的記實中,強大的道法、道術夾雜在經書裏面的事迹屢見不鮮。有的強大的仙士并不會輕易将自己一生的傳承輕易授出,而是隐藏在某處,等待有緣人。
華胥少餘頂着小豆芽,也看向那處石壁。
這些才是上古文字,非常難懂,有的已經在當今不再使用了,需要翻閱古老的帛書才能翻譯。
“《十地經》!”華胥少餘輕聲念出來。
“《十地經》是什麽經書?裏面有沒有隐藏得有強大的道法?”乘黃一聽,連忙跑過來,雙眼放光地盯着華胥少餘所看的位置。
華胥少餘搖頭,道:“這隻是一部傳承經書,并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乘黃如同洩了氣一樣,連忙又将目光投向遠處的石壁。
“哇,好漂亮的妹子!”小豆芽嘴巴張得能放下一個拳頭,雙眼死死地盯着石壁上的女子在看。
“在哪裏?”乘黃一聽,幾乎是蹦了過去。
在一處石壁上,有一處古老的壁畫展現在衆人眼前。
一輛華貴的車辇上坐着一位仙神似的女子,神龍牽車,女童陪伴,天兵護衛,騰雲駕霧,馳騁萬裏長空。
坐于車辇上的女子,便是女娲大神。
女娲大神如同超凡脫聖,不食人間煙火一般。她渾身金光散發,美得不可方物。
“伺辇圖?”華胥少餘認出了上面的幾個不太明顯的字。
“這是女娲大神飛仙時的一幕嗎?”乘黃盯着伺辇圖,連眼珠子都不轉動。
這到底是什麽時候的圖,已經不得而知了。因爲年代太過久遠,根本無從考證。
但能被刻錄在女娲閣的,豈能是凡品?
女娲大神飛仙的時代距離今天太久了。
“青火前輩,你能否看出這副圖隐藏得有秘密?”華胥少餘偏過頭,問向青火。
青火畢竟是老一輩強者,見識甚廣。
青火搖頭。
有窮氏雖然與女娲界相距不遠,但與女娲大神和女娲後人接觸得很少,族中并沒有相當的帛書記載。這幅伺辇圖具體是什麽時間刻上去的,也無法得到。
或許是女娲後人所刻也有可能。
“老夫雖然看不出裏面包含了什麽秘密,但是,凡是與飛仙相關的,沒有一樣簡單。我們好好觀察這副圖,或許能從中發現什麽。”青火提醒衆人。
華胥少餘點頭。
飛仙,那是所有仙士的向往。
修煉一途,何人不向往飛升太虛,永久長生。
但是,古往今來,能飛仙又有幾人?
飛仙,是所有仙士的終極目标,但是,這條路注定是不平凡的。
每一次飛仙路的開啓,都會伴随着一場腥風血雨。
這個時代,是強者的時代,隻有真正的強者,才佩走向飛仙路。
能飛仙的人太少了,故此,傳承下來的飛仙信息少之又少。這樣的信息,無疑成了最珍貴的信息,萬金難求。
華胥少餘、小豆芽、乘黃、小鬼頭、青火以及獄岩全都看向伺辇圖。
這一次這麽難得地見到與飛仙有關的信息,當真是不枉此行,所有人都不願意錯過。
華胥少餘看得漸漸入了神。
這時候,他的思緒已經完全融入到了伺辇圖之中。
仿佛是有遠古的光暈傳來,神秘而古樸,将華胥少餘整個身體都包裹其中。
這是一種非常玄奧的狀态,華胥少餘感覺如同跟着要羽化飛仙一般,整個人的身體頓時感覺空靈,如同沒有重量一般,輕盈無比。
“嗯?”華胥少仔細感覺了一下,腳踏實地的感覺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完全的輕靈。
靈魂像漂浮了。
華胥少餘仿佛是來到了女娲大神的身邊,這時候,他看到女娲的神像是通了靈性,正對着他微微笑了笑。
這種感覺,完全像是夢境。
不過,這在華胥少餘看來,又顯得那麽真實。
他身臨其境,的的确确感受到了飛仙的氣息。
不僅是女娲大神的畫像活了,她身邊的女童、衛士、神龍全都活靈活現,騰雲駕霧,飛仙太虛。
他立在那裏,目睹着眼前的一切。
神龍拉着辇車從他眼前經過,氤氲蒸騰,四散八開,如雲中看山。
幾分清晰,幾虛幻。
這是飛仙的場景,卻被華胥少餘提前見到了。
他長久迷失其中,靈魂、思緒全都陷入其中,根本無法自拔。處于這樣的感覺中,即使是想讓華胥少餘退出來,他也不願意。
飛仙,是多麽神奇的事,無數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做到,哪怕是見到,都是最大的奢侈。
華胥少餘在機緣巧合下,真切的感覺了一回。
這真有一種被餡餅砸中的感覺。
他沉浸其中,除了呼吸均勻之外,一動不動。
這與頓悟差不多,雖然隻有短短的時候,但對修煉者來說,就是一段用十年、百年都換不來的實力提升機會。
一卷強大的道法、道術是通過日積月累琢磨出來的,但真正的絕世道法、道術,那一定是頓悟出來的。
這同時也叫靈感的啓發。
也許一輩子都想不通的地方,或許在某一刻,就突然頓悟,然後就徹底悟通了。
這樣的感覺,尤其是突破瓶頸時最爲常見。
凡是修煉到了一定地位,無論怎麽修煉,始終無法再前行一步。這時候,頓悟就顯得尤其重要了。
或許僅僅是看花開花落,或許就看了一眼雲卷雲舒,靈感一來,瓶頸不攻自破。
華胥少餘此時的狀态,就如同神遊八方。他隻是順着感覺走,不管其他。
他伸出一隻手,想要觸摸,但什麽也沒碰到。這時候的伺替圖,就仿佛海市蜃樓,僅僅能看到,但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樣。
這個願望落空之後,華胥少餘就放棄了。
他雙眸緊緊地盯着,仔細看女娲大神的每一個動作,哪怕是一個細小的眨眼的動作。
這幅畫非常奇特,粗一看之下,就發現它是一幅靜物,與刻在牆壁上的普通壁畫并無兩樣。
但若仔細看下去,尤其是全神貫注之下,就會發現它是一個活物。
這就如同女娲大神在面前重新呈現出飛仙場景一般。
華胥少餘能從中感覺到一種韻律,這是動作上的一種迹象。不僅女娲大神身上有,其身旁的女童、衛士、神龍身上都傳出一股同出一轍的韻味來。
他們好象都施展了同一種身法,看上去十分協調。
這種協調的主導完全來自于女娲大神,其身邊的女童、衛士、神龍都跟随着她的步調,協作一緻。
華胥少餘的眼眸很特别,仿佛是出神一般,竟然看到了這種細微的動作。
他也跟着學起來。
眼、神、心全都協作起來,漸漸地跟上那種步調,時如騰雲、時如流水、時如急風、時如迅雷……
時而化身鷹隼,遨遊長空,時而化身遊魚,翔擊海底,時而化身遊龍,驕遊四海,時而化成磐石,巍然不動,時而化身塵埃,随風而起落……
這樣的變化,多種多樣,沒有特定的規律可言,但整體看上去,又似乎是一個錯落有至的整體。
這就是一幅壁畫,但卻折射出一套完美的動作。
時間過去了很久,華胥少餘還是沒有從中退去出來。這時候的他,已經完全融入到了一種玄妙的狀态。
這時候的他,就是一隻鷹隼,一條魚,一條龍……
是一切動态與靜态的事物,是他們發出的一切動作,哪怕是靜止在那裏的動作。
也不知過了多久,華胥少餘這才驚喜若狂地睜開雙眼,白淨的臉龐上淨是狂喜之色。
明眼人都知道,他從中大有收獲了。
所有人都沒有出聲,而是靜靜地看着華胥少餘走向一幅幅壁畫。
在走動的過程中,他不斷用手觸摸那些壁畫。凡是被他觸摸到的壁畫,全都如同活了一般,極爲有規律地顯化出來。
不但如此,那些被記錄在石壁上的經文,也如同得到了召喚,全都變成一個個透明的字符,從石壁上飛舞了出來。
“快,大家各自尋找機緣。”華胥少餘指了指那些飛舞的字符與浮現出來的壁畫。
他從伺辇圖中得到了一項傳承,但這裏的傳承不僅僅隻有這一項。這裏的所有字符與壁畫,都是女娲大神留下的強大傳承,沒有一項是凡品。
隻是,能否得到,那就看各自的機緣了。
一時間,場面混亂了起來。
乘黃的動作最爲誇張,貓抓狗咬般的撲了過去,如同一隻餓瘋了的野貓,沖向了蝴蝶群中。
“哈哈,這些都是本座的。”乘黃高興得嘴角咧到後耳根。
小豆芽沒心沒肺的,如同猴子搬玉米,撿了這個,扔了那個,這個看幾眼,那個看幾眼,最後手裏一個也沒撈着。
青火與獄岩相視一眼後,皆是走到了最中心位置,但卻沒有出手。
小鬼頭瞪着寶石般明亮的眼睛,仔細地看着飛舞的字符與壁畫。
“少餘哥哥!”小鬼頭突然喊了一聲。
華胥少餘轉過頭來,看向小鬼頭,道:“怎麽了?”
“少餘哥哥,這些字有靈性,你看……”小鬼頭用小手輕輕看住幾個字符,然後用嘴将它們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