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女醜死後,你就一直在謀劃要除掉金烏一族,可是,憑你的實力,根本不夠看。現在看到了一絲希望,卻又顯得十分可笑。憑他剛剛出世的實力,想射掉金烏,簡直是癡人說夢。你以爲金烏是呆頭鵝嗎?”清風尊老不屑地說道。
“嗯?”太古龍蟹驚疑一聲。
“你忘了我教教主的強大蔔算術了?”清風尊老笑了笑。
太古龍蟹臉色一沉,在強大的蔔算術之前,他沒有太多的秘密可言。
靈山十巫之一的女醜是他的主人,可自那一場災難之後,女醜因可能身懷不死方之事,而被十金烏活活烤死,屍體至今仍橫陳在列姑射國的織布島上。
他是一個孤苦之人,被女醜收留之後,就一直跟随在女醜身邊,視女醜爲主人。女醜也沒有輕視他,教他修行,做人,而後一直闖蕩大荒。
太古龍蟹以爲可以就這樣跟着女醜一直到歲月盡頭,但沒想到的是,巫鹹被人謀殺之後,不死方失傳,進而牽連到了他們。
“那又怎樣?”太古龍蟹像是憋了很久,說出的幾個字,像是噴出來的一樣。
“你就是太死闆了!一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但聯合起其它人呢?”清風尊老的話說得非常明白,哪怕金烏一族十帝,是一頭體型巨大的大象,但隻要螞蟻多,就能一口一口地咬死他。
更何況,他們也不是什麽蝼蟻,而是實力強大的封神級别的強者。
“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别人摻和。”太古龍蟹一個人謀劃了這麽多年,就連他的好友有窮羽都沒有告之。
“愚味!這次中天神土的大動蕩,雖然是有人在背後操控祖屍來動的手腳,但金烏一族也落井下石,甚至是引出了殇之力來禍亂天地,讓衆人陷入幻境之中。
殇之力是什麽你應該清楚,那都是強者死後的邪念所化,無數年沉積下來,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數字,就連封神級強者都很容易被其左右。
這次,若不是天庭反應及時,迅速逼走了祖屍,其後果……”清風尊老連連搖頭。
清風尊老的意思很明顯,金烏族已經露出了不軌之舉,對天庭表示出不滿,也就是在向帝先叫闆。
這樣的事情,千年難遇。
金烏族已經成了衆矢之的。
“這些我何況不知道!”太古龍蟹長歎一口氣。
但是,他骨子裏有他的傲氣。
他要憑他自己的力量,斬掉金烏,甚至不惜一切代價。
他之所以要這樣一意孤行,是因爲他内心深處深藏的秘密。自那以後,被他深藏的秘密就被他藏得更深了,隻需要深埋,塵封即可。
“你既然不想牽連他人,那爲何要牽扯到他。”清風尊老看了看華胥少餘。
“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太古龍蟹不想再說過多的事。
“你若不想讓他夭折,就讓我帶回逆天教,不出百年,他的成就不在你我之下。”清風尊老自信滿滿地說道。
“清風尊老,我與龍蟹大人有過約定……”華胥少餘還想說什麽,但被清風尊老打斷了。
“你即使能駕馭神箭,但想射下金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是徹底惹怒了金烏老怪們,他們會不顧及顔面,抹殺掉你,到時候,你根本沒機會逃掉。”清風尊老說道。
十隻金烏被大羿射殺了九隻,真正活下來的還有一隻。隕落的九隻金烏盜取了人皇的九鼎,創立九州,經過這麽多年的修整,其實力恐怕已經恢複不少。
一門十帝,那是一件多麽恐怖的事!
“我的目标不會更改。”太古龍蟹不斷搖頭。
“我也要完成我與龍蟹大人的約定。”華胥少餘極其認真地說道。
“罷罷罷!既然攤上了這門禍事,那就好事做到底吧。”清風尊老勸說不動,隻好遵循他們的意思,他轉過頭來,看向獄岩,“獄岩,你跟他們走。”
“是,師尊!”獄岩點頭。
“太古龍蟹,你跟我一起轉轉,這暗中可有不少眼睛盯着他呢,順便出手解決掉一些。”清風尊老向太古龍蟹點點頭。
太古龍蟹停頓片刻,然後也輕輕點了點頭。
沒有任何的異樣傳出,清風尊老與太古龍蟹就消失在了原地。
沒有了這兩尊恐怖存在,乘黃便開始得瑟起來,看向一旁的獄岩,“嘿,我們三人組合,強大無比,才不需要什麽跟屁蟲呢。”
小豆芽也附和,“二哥,跟屁蟲是什麽?可不可以吃?”
“碰碰!”
華胥少餘走過去,一人一記暴栗落到乘黃與小豆芽頭上。
“在這裏耽擱不少時間了,我們去找青火前輩、小鬼頭他們。”身穿獸皮衣的華胥少餘輕輕一躍,便騎上了乘黃。
他頭頂小豆芽,右手持打狗棒——龍頭琴,背後背着燒火棍——霸王弓,左腰間斜挎獸皮口袋——拉風,身形迅速消失在天際。
獄岩一言不發,緊跟在華胥少餘身後不遠處。
……
中天神土已經歸于平靜,所有的祖屍也消失不見,一切都恢複到了最初狀态。
到底是誰策劃了這場偷襲中天神土的血案,所有人都不得而知,恐怕連中天神土裏的人都處于雲裏霧裏的狀态之中。
這隻幕後黑手太嚣張、狂妄了,敢直接叫闆帝先,而且還能操控這麽多的祖屍,看來謀劃已久。
中天神土是帝先居住的地方,象征着權利與身份。古之賢者大能,皆是向往此處,那是一個集聚群賢的地方。
這麽多強者的統領,便是帝先。
帝先雖然是一個名号,但其背後象征着無數名譽與資源,更爲重要的是,它是天下最強者的象征。
帝先雖是至強至聖之人,但有無數雙眼睛盯着這個位置。
上古時期,蚩尤統領八十一兄弟,與帝先征戰。雖最後落敗被斬,但也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
後又有共工氏與帝先争帝位,失敗後怒觸不周山天柱,引發史前大洪水。
帝丹朱是帝先之子,争帝位失敗,最後投丹朱海而死,死後化爲朱鳥。
……
無數的上古事件都意在說明,帝先的位置,看似榮譽齊天,實則兇險無比。
這次也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然而,此次襲擊中天神土的事件,全都是由祖屍所爲,而真正的幕後黑手,卻一直未曾露面。
這樣的一個神秘強者,可以指揮數以萬計的祖屍,對中天神土造成劫難,由此看來,這個幕後黑手并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拿下中天神土。
或者說這個神秘強者是在試探一下中天神土如今的水深,亦或者說是在消耗中天神土的有生力量。
畢竟帝先已經多年不出世了,代爲掌管中天神土的是西王母,這樣的局面,容易讓人蠢蠢欲動。
西王母雖母儀天下,掌控整個大荒裏的祭祀、司罰、煉制等,其手底下還有三青鳥族與開明白虎族,但畢竟不是真正的帝先,恐怕諸多封神、封王級别的強者不會甘于臣服。
這就造成了一個非常尴尬的局面。
帝先到底爲何閉世不出,這始終是一個驚天大秘密。
幕後黑手搞出這樣大的手筆來,會不會是在逼帝先露面?
所有人都這樣想過,但最終都搖頭否定了。
帝先掌控得有不死藥,可以長生不死,根本不用考慮帝先會被歲月所困。如果帝先隕落,這世間恐怕沒有人能不動聲色地将帝先抹殺掉。
中天神土的這次劫難都沒能引得帝先出面,看來帝先真的被什麽事耽擱了。
帝先的顔面不能掃,這是強者的逆鱗,觸之必怒。
這場風波的背後,又傳出了無數離奇的傳聞,但大多是一些招搖壯騙之人所爲,他們隻不過是想多騙取幾塊元晶而已。
這些江湖騙子中,太蒼神鷹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個。
“福利呀!”一個人面鷹身的家夥大聲叫嚷着,嘴角都快咧到後耳根了,滿腹的歡喜。
自在列姑射國失蹤後,太蒼就一直沒閑過,到處收刮元晶。他利用這次祖屍進攻中天神土的風波,又賺得盆滿缽溢。
出賣人品算什麽?
用乘黃的話說,人品幾毛錢一斤?
用太蒼的話說,與元晶過不去,那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來來來,賣消息了!帝先不出世的消息又有新傳聞了,想要聽,一千塊元晶。”太蒼幹這一行幹久了,也熟知裏面的各種套路,所性幹脆扯上一塊大獸皮,打起神算子的旗号來。
太蒼修剪了一下自己的邊幅,看起來有模有樣的。
此時,他坐在一場人流湧動之地,擺上了地攤,專門騙那些好奇又涉世未深的少男少女們。
“喂,前幾天的消息才一百塊元晶,今天怎麽漲到了一千?”一個約莫十三、四歲,長有一雙人眼和一隻豎眼,手臂能垂到地面的少年問向太蒼。
“這是行情!懂不懂?這消息就好比一件衣服,新衣服制出來可以賣一百元晶,我拿來穿幾天又擦了腳,然後九十塊元晶賣給你,你會不會要?”太蒼說得有聲有色,說完,還不忘呡一口茶。
圍觀在太蒼周圍的少男少女全都搖頭。
“這不對了!消息永遠是最新鮮最值錢,越是原封未動的,就越珍貴。”太蒼眯起一雙小眼睛,看起來與一條細線差不多。
“聽不聽?聽不聽?新鮮出爐的消息最值錢,若是拿出去轉手,又可以賺得不少元晶,所以呢,時間就是元晶,懂不懂?”太蒼拿出幾塊肉幹,時不時地喂幾口頭頂上的荒獸。
這幾頭荒獸全都是鳥身豹頭,長有六對翅膀,隻不過現在還是肉肢,根本沒長羽毛。他們已經初具荒獸的模樣了,長相十分兇狠,将來全都是些狠茬子。
“嗷嗷嗷……”三隻小荒獸根本沒有吃飽,還在不斷叫嚷。
太蒼賺了不少元晶,出手倒是很闊氣,喂的全都是些稀罕荒獸的血肉。
“這裏有一瓶三眼火鳥的血,十分珍貴,買你的消息。”一個身高八尺,長有一對丹鳳眼,頭戴紫金長冠的俊美少年遞過來一個青灰色玉瓶,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