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看個通緝令嗎?又不是不認識字,也能看這麽大半天?
難不成是被人在玉牌裏做了手腳,短暫控制住了老闆的神魂?
包青松一邊大開腦洞,一邊眼神不善的盯着那個将玉牌遞上來的人,心想如果老闆真被這人給害了,他就将這人扒皮抽骨,剁碎了扔進油鍋裏炸一遍!
修真者五識敏銳,見包青松眼神綠油油的跟餓極了的狼崽子似的看着自己,那人就覺得毛骨悚然,後背一層又一層的浮起了白毛汗,沒一會兒就把身上的衣裳都給汗濕了。
其實周甯并非愣住了。他隻是許久未見過馮秋意,所以連她被印在通緝令上的影像都不肯放過,一直看着不停,看的不想丢下罷了!
影像裏頭,馮秋意梳着高高的發髻,除了一根碧綠的簪子,渾身上下,再無旁的首飾。她五官未變,還是那樣的傾國傾城,但是眼神卻變得無比冷冽,皮膚白的幾乎透明。尤其是穿在身上的那一身天青色的道袍,更是簡單至極,連一絲花紋也無。
比起十一年前,馮秋意好似更加清麗脫俗了。她原本就氣度高華,卻又帶着一股令人心折的親和力,如今卻顯得清冷了許多,整個人就好似一朵盛開在萬米高崖上的冰山雪蓮,美的隻應天上有。
這樣的馮秋意,别說傾國傾城,就是傾了全宇宙都有可能。然後對方美則美矣,周甯看了卻感覺無比心痛。以前的馮秋意也很高冷,卻還是有一絲“人味兒”。如今對方卻跟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樣,冷漠無比。哎,這要經曆多少磨難,才能将對方身上的最後一點兒“人味兒”都給消磨掉。馮秋意變成現在這樣,固然有修煉了的原因,但是也一定是經曆了非比常人的磨砺。
不然又怎麽會被天魔宗通緝?
包青松見周甯站在原地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又哀傷,面色變幻不定,便有些擔憂。他忍不住拉了拉對方的衣袖,低聲提醒道:“老闆,這還在大街上呢,你别發呆呀!”
雖然周甯的威壓很足,沒人真的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但是四周圍若有似無的窺探的目光還是很多的。
對于這些窺探的目光,包青松有些警惕:不說别的,這些人就算沒辦法把手伸到周甯身上取了他的性命,給天魔宗傳遞個消息還是很容易的。
周甯醒過神,帶着一股子急于跟人分享的興奮,對包青松道:“你知道我在通緝令上見到了誰?”
一邊說着,一邊就随着包青松的拉扯往前繼續走去。
敖英高傲的看了那個被奪了玉牌的人一眼,施舍性的砸了幾塊天妖石到那人身上。見到那人立刻就眉開眼笑,趴在地上撿拾那些天妖石撿拾的非常高興的樣子,他就更加厭惡。
怪不得一眼就能認出周甯來了。隻怕對方生活的非常窘迫,隻恨不能将那通緝令上的所有人都抓過去,挨個的換取賞金吧。
轉過頭,看到周甯等人已經走遠,敖英連忙跟了上去。
包青松看着周甯興奮的樣子,略略思索了一會兒,然後試探的說道:“難不成是龜龜?”
那小家夥天賦最高,如果真到了妖魔界,定能有所成就。
周甯的表情微微凝固了一下,搖了搖頭:“不是龜龜。”
也不知道龜龜是否跟馮秋意待在一起,如果她們在一起的話,那就太好了。
包青松皺起了眉頭:“不是龜龜,難不成是張安那小子?那小子應該跟我一樣,是個火靈根。我修煉的速度不慢,他應該也差不多。哦,一起失蹤的還有隊長的哥哥馮敬亭,他的天賦也不錯的。就是不知道他們修煉的是魔還是道啊……”
他巴拉巴拉說了半天,就是不提馮秋意。
周甯越聽越不高興,便斜眼看着他道:“都不是。你是不是認爲隻要有天賦才能修煉?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在放逐之地所謂的有天賦,到了靈界确實是有天賦,但是在放逐之地沒有天賦的,到了靈界卻不一定也沒有天賦。”
就像他家秋秋,資料裏介紹說了她是無垢琉璃體,是非常稀有且絕佳的修真體質!
他爲此而感到驕傲。以前秋秋一直爲自己不能修煉而耿耿于懷,如今對方能夠修煉了,并且還是如此驚豔決絕的天資。周甯不僅僅是爲她高興,更想爲她正名。
包青松聽了,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隊長啊!她竟然也能修煉?她是什麽靈根的?爲什麽在放逐之地沒有顯現出來?”
沒等周甯回答呢,站在倆人身邊聽的一頭霧水的敖英就忍不住說了:“都這種時候了,你們的關注點竟然在她是不是能修煉這方面嗎?難道不應該關注一下她爲什麽被通緝嗎?”
至于荒山白,他隻關心自己的口糧。于此無關的,他隻聽不問。
包青松聽了,連連點頭:“對對對!隊長怎麽被通緝了?她那麽好的人,怎麽會被通緝?誰敢通緝她?”
周甯十分贊成包青松的話,他的秋秋那麽好,怎麽會被人通緝。他微微回憶了一下,氣憤的說道:“資料裏說她是被天魔宗通緝了。說她殺了天魔宗一個長老的兒子!哼,秋秋從來不無故殺人,就算她真的殺了人,那肯定也是對方不好,是該殺之人!”
沒錯,他就是這麽的護短。
包青松聽了,竟然也有理所當然的感覺。
“那怎麽辦?”他轉頭對周甯問道:“天魔宗?剛才那人不是說你也被天魔宗通緝了嗎?你有沒有看看,天魔宗爲什麽要通緝你?”
這天魔宗有病吧!老闆這才來到妖界多久啊,還沒去過魔界,怎麽會礙着天魔宗的事?居然還發了通緝令!
還一發就是兩張,連隊長都被通緝了。
周甯一拍腦袋:“我都把這事給忘了。對啊,我也被天魔宗給通緝了啊!哎,我跟秋秋的确有緣,連被通緝都是同一家發出來的!”
所以他們這是有了共同的敵人啊!
敖英都無語了:感情你看了這麽久的通緝令,都沒關心過自己那一張嗎?
周甯仔細看了看,這才知道了原委:“原來如此!我說天魔宗怎麽跟瘋了一樣竟然來通緝我呢,原來是爲他們的弟子讨公道來了!”
敖英連忙問道:“這話從何說起?”
周甯冷哼了一聲回道:“從何說起?你難道忘了,我們在四方水域時,殺過一個人嗎?那人原來是天魔宗引劍峰的内門弟子,是引劍峰曲長老的愛徒,叫張琦。嘿嘿,這人的确是我殺的,那張琦的魂還拘在我的鬼蜮裏呢。”
他看到資料後才想起來,張琦被殺之前的确叫過自己是天魔宗的人,想擡出門派來威脅自己的。不過呢,他那時候還不知道天魔宗是個什麽東西呢,自然沒有理會。
不過就算他知道了天魔宗的名頭,也隻會殺的更快速吧!
“原來是他!”敖英一聽,頓時就皺起了眉頭,厭惡的說道:“就那麽一個拐子一樣的人,竟然是天魔宗的内門弟子?這天魔宗,可真不咋地!”
幾人一邊走一邊說,沒一會兒就到了城主府内。包青松聽到敖英的話後,失聲笑了起來:“天魔宗不咋地?敖英,這話你可别到外面說去。否則,會被人家笑話的。”
見敖英面色不善,他便又道:“你可别因爲他被你們輕易的殺了就掉以輕心,覺得這天魔宗很好對付!其實天魔宗是魔界第一大宗派,其門下弟子,魔将遍地走,魔王多如狗。就連魔帝,也有十幾位。一個兩個的魔王,周老闆不放在眼中,可若是那十幾個魔王聯合起來剿殺你一個呢?你能保證自己能在第一時間逃掉嗎?”
周甯認真想了想,搖了搖頭:“不能。”
這要是沒有馮秋意和龜龜這兩個親人,沒有包青松和金司齡這些朋友的話,他還能拼一把。但是有了這些親友的羁絆,他想他再跟人比鬥時就會失去那種一往無前,幾乎是豁出命拼的勁頭了。這樣的事,乍一聽對他很不利,但是在他來說卻是甘之如饴。
抛卻紅塵,抛卻七情六欲,隻一心修行,這樣的修真不是他想要的。如果非要讓他在修真得到長生和堕入輪回,受生生世世的紅塵悲歡,他更願意選擇後者。對他來說,修煉是爲了能和家人朋友長長久久,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如果爲了修煉而必須斬斷紅塵,抛棄親情友情的話,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那不是他的道,也不是适合他的道。
這一刻,周甯竟然模模糊糊好似觸摸到了天道。隻是一瞬間後,他又沒了這種感覺。
“那不就結了。”包青松看着周甯認真說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我們得承認自己很強,也不能忽略别人更強。”
周甯很想告訴他自己手裏有琉璃寶塔這樣的逆天神器,更有能夠打開琉璃寶塔的仙晶,所以即便天魔宗有十幾個魔王坐鎮,也不用擔心。
但是一想到自己還沒對上那十幾個人呢,萬一吹牛了被打臉,豈不尴尬。
所以他很聰明的沒有多問。
“更何況,這個張琦還是很受宗門重視的。”包青松道:“能夠在千裏之外得到你的影像并發了通緝令,說明他們爲這張琦點了本命元神燈。并且在第一時間,查看了他臨死前的印象。”
他說到這裏居然有些遺憾:“哎,早知道你們就該蒙個面的。反正那影像就跟錄視頻一樣,隻能看到個人影,又不能用神識探查。哪怕用布包一下頭都行啊!”
“你知道的還挺多的啊!”周甯聽着包青松這一大堆一大堆的說的頭頭是道,便忍不住說道:“有關天魔宗的所有資料,能整理一下給我一份嗎?”
他就喜歡拿來主義,所以這話說的一點兒也不客氣。
包青松聽了,眉毛卻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顯得很沒精神。他真是嘴欠,好好的提什麽天魔宗啊,看吧,無緣無故的就給接回來一個任務。
天魔宗的資料,有的話他肯定會給對方複制一份。但是要他親自整理,他這懶筋便又犯了。
“其實這事吧,你問我的話還不如去問金司齡。”他提醒道:“金司齡可是城主,又經常跟那些外來的商戶打交道,要說我們認識的人裏面誰對天魔宗最了解,非她莫屬!”
廚藝上的事問他,别的事就去找金大城主吧。他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啊,總要用在該用的地方。
周甯聽了,腳步都加快了不少。
他着急解決馮秋意的困境,非常着急。
等他進了後殿,看到正在批閱公文的金司齡後,心裏忽然就安定下來。
“你回來了。”金司齡停了下來,站起來走到了周甯身邊,對他說道:“你是不是已經知道馮秋意被通緝了?”
包青松也跟着跑了進來,一進門就聽到金司齡問的這句話,他連忙說道:“是啊!我們在城門口遇到了一個帶着通緝玉牌的,拿過來看了看。”
金司齡咯咯笑了:“這麽說,你自己也上了通緝令的事,你也知道了?”
周甯點了點頭。
金司齡笑的更歡,滿口看笑話的語氣:“你們可真有難耐的,這才出去幾天啊,都還沒進到魔界呢,就能勞動人魔界第一大宗門把你的通緝令都給挂起來了。這胖子來妖界十一年了,又一直修魔,到現在都沒混出一張通緝令來呢!”
包青松聽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你這麽遺憾的語氣是怎麽回事啊!”他連忙走上前,笑着說道:“我這麽省心你不喜歡,反倒覺得他這種成天惹禍的看着更順眼?”
您老沒毛病吧!
金司齡瞪了包青松一眼,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除了吃,還能有什麽出息?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所以用不着羨慕人家天賦卓絕。”
包青松被她嗆的連連咳嗽,然後直歎氣:要麽怎麽會說金司齡是妖界第一大女城主呢。要會闖禍才算天賦卓絕,這麽迥異于常人的念頭,也就隻有她才能興起,并且還說的這麽理所當然的。(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