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的宗主徐廣增将一衆族人全都聚集到了正廳之内,然後當衆宣布将徐天成這一支收到宗族的嫡系族譜上。
衆多的徐家子弟非常不滿,認爲徐天成是庶枝庶子,天賦又一般,沒有資格被收入徐家。
徐家的幾位長老卻是老神在在,坐在一旁喝茶的喝茶,吃果子的吃果子,不發一言。
徐廣增擡手,平息了徐家子弟們的反對聲,慢條斯理的說道:“天成這些年爲徐家所做的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别的不說,就說我們如今所住的宅院,便是天成給整治的。天成與魔界的魔修關系很好,得到好東西的機會多,哪一次不是預先往宗族裏送一份的?他時時刻刻想着宗族,念着宗族,宗族将他收入嫡枝是遲早的事。”
徐廣增說完停頓了片刻,目光在衆多族人已經緩和下來的面色上一掃,才又繼續道:“再說了你們誰有本事跟天成一樣,弄一條鲛人孝敬上來,我就把你們也都收到嫡系去。”
初見到鲛人時,他也是激動異常。市面上流通的鲛珠,鲛紗都不多而。偏偏鲛珠是很多丹藥中不可替代的一種。鲛紗更是制作許多法衣必不可少的主要材料。帝君趁着上位赦免了鲛人一族,定然也有這方面的考慮——讓鲛珠、鲛紗重新在市場上活躍起來,省的那些外族狗眼看人低,覺得四方水域沒什麽像樣的東西能拿出來。
徐家在這時候得到一隻鲛人,以後取用鲛珠和鲛紗便不用受制于人。徐天成孝敬了他們這麽多次,唯有這一次是最叫他滿意的。
這小子,天生就是打理雜事的料。徐廣增将他編入宗族嫡枝,存的就是将其慢慢培養成徐氏宗族裏管家式的人才。
“鲛人?”許多人一聽到這個名字就忍不住叫了起來:“鲛人在哪裏?”
他們從未親眼見過鲛人,隻在各種傳說或者故事裏聽說過。傳聞鲛人一族生來便能口吐人言,上半身是人身,下半身是魚尾,不論男女,均是貌美異常。又傳聞鲛人一族迎風流淚,淚珠滾下便成鲛珠,是衆多極品丹藥中必不可少的一味材料。另外,他們還聽說鲛人一族曾是厲皇最親近的一族,不管大事小事,全部交托與鲛人一族去辦。隻可惜鲛人一族戰力低下,否則厲皇必不會被囚禁到放逐之地去。
聽說徐天成抓了一隻活的鲛人回來,幾個年輕的徐家子弟頓時就心癢癢起來,恨不得馬上就離開前廳,找到那個鲛人看一看。
“徐天成,鲛人已經被陛下赦免了。如今可不是什麽流放犯了啊,你那鲛人是怎麽弄到手的?不會有問題吧?”有那心有嫉妒的徐家族人問道。
徐天成冷哼了一聲:“就算他們被赦免了又怎麽樣?一群已經被邊緣化的賤民罷了,既然到了我徐家,就是我徐家的家仆。在這四方城内,難不成還有人要爲他們出頭不成?”
鲛人一族是厲皇親信,與如今的帝君可不是同一支。帝君雖然赦免了鲛人一族,但必定不會像之前的厲皇一樣無條件的信任他們。
徐廣增點了點頭,嚴肅的說道:“天成說的沒錯。我們徐家可是大族,是與帝君的家族一樣,一代又一代傳承下來的,外面那些連姓氏都沒有的妖獸如何能與我們徐家人相提并論。你們作爲我們徐家的子孫輩,切不可妄自菲薄。”
徐家的一個長老更是呵呵笑起來,直言不諱道:“徐天成可是我們徐家的财神啊。有他在,徐家定然會蒸蒸日上。你們不可爲了小小私怨就對他不滿!”
徐家衆弟子齊齊應是。
周甯和敖英懸浮在徐家宅院的上空,看着這一進又一進的精緻宅院,鋪開神識後便在園子裏找了起來。
良久之後,他的神識搜到了一處奇怪的地方。
“我感覺紫鸢就在這附近。”周甯輕輕落到了園中花園内,指着鋪地的花階說道:“可是這裏連個房子都沒有,難不成他們把紫鸢藏到了泥地裏?”
神識又往下探了十來米,卻是一無所獲。
敖英皺着眉頭,看着那毫無翻動痕迹的地面,并不認爲周甯的感知是正确的。
“你别忘了,紫鸢是個鲛人,她根本離不開水。”
把對方放在水池裏還差不多,可如今這花園一點水汽都沒有,紫鸢若是被藏在這裏,還不得幹死啊!
他說着又繞着花園走了一圈,最後停在了院子西南角,指着中間的巨大苗圃說道:“這裏有個陣法。”
一般人誰會在院子裏弄出個陣法來?
肯定有問題!
周甯走上前往苗圃内打了點靈力,見那片地方靈力的波動十分頻繁,便承認了敖英的說法。
“那怎麽辦,我們都不擅長破陣。”他問道。
若是進到陣中,還能暴力破壞。如今他們連哪裏是陣門,怎麽進去都摸不透,就更别提怎麽暴力拆除了。
敖英白了他一眼:“别問我。我也不擅長那玩意兒。”
隻有人類才會搞這些彎彎道道。周甯不擅長,他就更不懂了。
周甯便又低頭,用力的捏了一下手中的張琦的魂魄,陰森森威脅道:“你來!陣法破不開,我現在就把你捏碎!”
張琦後悔極了。老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之前的他用過同樣的方法捕獵了一些珍稀的妖獸,從沒出過什麽岔子,還以爲這種生意能長長久久的做下去呢。哪知道這一次竟栽倒在了周甯手上,不僅把小命給搭了進去了,如今竟連魂魄都被人捏在了手上。
“我……我也不會啊!”他帶着哭腔叫道:“我隻會做生意,破陣什麽的,真的不是我擅長的!”
早知道他就該努力一點多學點技能在手上了的。賺的天魔石再多又有什麽用,死了還不得便宜别人去。還不如努力修煉,努力學習怎麽破陣怎麽煉丹呢。
就算學不出什麽名堂來,卻好歹能在這樣的要命時候給自己保下一條小命。
周甯最受不了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十分嫌棄的将張琦扔到了鬼蜮内,讓紅蓮将其拘役住。然後放肆的将威壓散開,令整個徐家都被他的威壓籠罩住了。
徐廣增正在正廳訓導徐家的子弟,突然被一股妖帝的威壓籠罩住,頓時火冒三丈!
幾個長老更是驚得站了起來,互相對視了一眼,面露惶恐:這竟是妖帝的威壓!
“有人上門來挑釁!”徐廣增也釋放出了妖帝的威壓,與周甯對抗起來。
徐家的子弟們被老祖宗庇佑,這才松了一口氣。
徐天成氣怒的說道:“這到底是誰!竟然欺負到了我們徐家門上!”
其他的徐家子弟也是氣憤難消,議論紛紛。
“怕什麽!整個四方城,除了帝君就是老祖宗的修爲最爲深厚。等着瞧吧,竟然敢挑釁我們徐家,老祖宗一定會讓他有來無回!”
“正是,這人定是不知我徐家的赫赫威名,連我們徐家人都敢欺負。”
“我聽說外面的人隻要說一句自己姓徐,哪怕不是我們徐家的本枝,都無人敢欺負呢。”
“你們那算什麽。我聽說隻要感知到我們蛟龍一脈氣息的,就算不爆出名号,都将那些蝦兵蟹将壓制的死死的。”
徐天成聽着他們的議論,心中油然生出了一股自豪的感情:“但也有那不識好歹的。比如說我今天上街,就碰到了一個不識好歹的。後來被我教訓了一頓,灰溜溜的就走了。”
他想起了在沙灘坊市内賣假貨被撞破,又被周甯給狠揍了一頓的事情,心中既惱恨又痛快。哼,敢跟他作對,就要做好被整死的準備。鲛人還有用,他不打算弄死。但是其他幾人,隻要張琦那邊抓住了,他定要将那幾人買下,然後好好的使一使他新研究出的折磨人的手段!
衆人有心和他交好,便圍了上來讓他細細說一遍。卻突然被一陣龍威壓制住,“噗通噗通”的一個個都跪了下來。
這是怎麽回事?
哪來的這麽厚重的龍威?
難道帝君來了?
衆人驚疑不定,頭死死的低着,怎麽也擡不起來。喉間更好似被東西給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
方才還熱鬧的如同坊市一般的正廳霎時間鴉雀無聲。也正因爲這極緻的安靜環境,才叫衆人聽到了門外的聲音。
幾個長老勉強維持着跪下的姿勢,将頭擡了起來,朝着門外看去。
也不知爲何,他們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徐廣增狐疑的看着面前的倆人,确定自己從未見過。
“鄙人徐廣增,不知兩位是何方神聖,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屈駕進了寒舍。”他不軟不硬的試探道:“難不成是來我四方城遊曆的?”
這樣高深的修爲,這樣陌生的面孔,絕不是四方城本地之人。
周甯一步步走到了徐廣增面前,面色冷淡:“徐廣增?我叫周甯,這位是我的朋友敖英。我們過來是有事請教。”
就像徐廣增一眼就看出了周甯的修爲一樣,周甯自然也看出了徐廣增的妖帝修爲。在下界,妖帝修爲應該是修士所能達到的上限了,如此,對方必然是這徐家的主事之人。所以周甯也不問誰才是能做主的了,上來就跟徐廣增直接攤牌了。
徐廣增感受着敖英身上的濃重龍威,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面色也有些難看起來:“哦?我們徐家跟兩位有什麽過節嗎?兩位莫不是走錯門了吧!”
這倆人的面孔如此陌生,态度又隐隐的有些不客氣,看起來是敵非友。偏偏倆人的修爲一個是妖帝,另一個竟是深不可測!
對付一個人,他尚且感覺吃力,何況如今竟一來就是兩個呢!
其中一個還是身帶龍威的,他與之對上,不用打便要輸了吧!
徐廣增越想越覺得危險,神态便有些煩躁起來。
周甯背手站定在徐廣增面前一米遠的位置,面無表情的說道:“貴府是不是有個叫徐天成的?他将我的朋友綁架了,我今日上門是來要人的。隻要你交出徐天成,放了我的朋友,我自不會與你們徐家過不去。否則……”
他揮起一掌,将小院内一座數米高的假山拍成了粉末,然後寒聲說道:“否則我便将你們徐家夷爲平地!”
内廳中的徐家長老聽了,頓時無比驚訝:原來這挑釁之人竟然是爲了徐天成而來!
再聯想到徐天成獻上來的鲛人,他們便有了聯想——難道這兩人是爲了那鲛人而來!
徐天成也是驚怒交加:一定是那幾個人!他們能找上門來,是不是說明張琦已經遇害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幾人未免也太嚣張了!
張琦可是天魔宗的人!
原本嫉妒徐天成的徐家子弟,竟然有那麽一瞬間幸災樂禍起來。之前老祖宗把對方給誇得多懂事多孝順啊,結果半個時辰都沒到,就這麽活生生被人打臉了!
這哪裏是徐家的财神啊,這分明是煞神才對。徐家要真将對方給收入族内,還不得倒黴死啊!
但是聽到周甯最後那一句威脅後,這些人又笑不出來了。來人竟然遷怒到了整個徐家!這下子,老祖宗肯定會惱羞成怒,便是拼着要被打臉也得維護一下徐家的顔面了!
果然,最了解徐廣增的還是跟在他身邊生活的徐家子弟。
周甯的話音剛落,徐廣增便皺起眉頭,冷冷的回道:“呵!好大的口氣!要将我徐家夷爲平地?整個四方城,便是帝君也不敢這麽說。你又是個什麽東西,居然威脅到我徐廣增的頭上來了!”
這要是真将人交出去了,徐家還有何顔面在這四方城繼續混下去!呵呵,一個小小的壽山龜妖罷了!竟然敢對蛟龍一族指手畫腳的!
誰給他的狗膽!(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