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有騙我,主人的确想讓你們進去。”它甕聲甕氣的說道:“你們是好人,希望你們能完成主人的遺願。”
早點完成主人的遺願,讓主人最後一絲神念也消散了。那樣它和蠢狗就能獲得自由了。
以後它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再也不用被這些敲門的人煩惱了!
石雕豬一邊想一邊又将蠢狗叫了過來,一豬一狗合爲一體後,在四人的眼皮子底下變成了一根長長的石柱子,然後對着那洞府前的石門就撞了過去。
衆人無語。
“所以他們也沒辦法打開門嗎?非要用這麽暴力的手法……”胡楊啧啧說道:“早知如此,還不如咱們自己來搞定呢。”
等了半天,原本還以爲有什麽機關呢,卻還是要破門而入!衆人這般想着,總有一種被這隻豬給耍了的感覺。
周甯也覺得奇怪,便一直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個石門看着。
那根一半豬一半狗湊成的石柱在石門上撞出了一個淺淺的石坑。然後“轟隆”一聲,石門從中間裂開,變成了兩半。
一豬一狗也變成了兩部分,分别沒進了打開的石門内,變成了門上的新門環。
新門環形成後,這兩半門才慢慢朝兩邊移開,露出了裏頭昏暗的通道。
“所以這也不算暴力開門了。”胡楊又道:“我還以爲那根石柱子要一直把門撞碎呢。”
“快點進去吧。”胡元催促道:“話這麽多!”
眼看沒過一會兒,那石門又有合攏的趨勢,幾人連忙走進洞府,卻見裏面寬敞空曠,一眼都看不到頭。周甯放出神識感應了一下,發現山洞深處,似乎還栖着什麽活物。
他将自己的感知内容與衆人分享對照了一下,卻發現其他人并沒有感知到這些活物的存在。
“怎麽會?”周甯大感詫異:“這山洞深處,還岔了不少細長的通道,每一條通道内,都藏着一個活物啊。”
都是鬼王修爲,神識感知的範圍也應該差不多吧。
爲什麽其他人沒有感應到呢?
畢竟是打死過鬼帝的人物,周甯的話讓胡元三人大爲緊張。他們倒沒懷疑是周甯感應錯了。反倒覺得如果對方跟自己一樣的話,那才叫奇怪。
“不管怎麽說,打起精神來,萬分謹慎些總不是壞事。”胡元低聲說道:“就是不知道周道友可願意走在前面爲我們開道。如果真有機緣和寶物,也是周道友第一個分就是!”
周甯卻五指張開,在胡元面前晃了一下:“我走前面,東西五五分。”
胡元氣結:“這也太多了!哪怕少一點,四六分也行啊!”
可是周甯半點也不退讓,隻是道:“要麽你走在前面,我也同意給你分一半。”
承擔多大的風險就該獲得多大的收益。如果有了戰鬥,這三人加起來都比不上他一個,他憑什麽要讓這他們!
胡元轉過頭,看了看另外倆人,卻見關思仁和胡楊都點頭了,他也隻好妥協。
四人達成了協議,這才魚貫進入通道。周甯走在最前面,關思仁和胡楊走在中間,胡元在最後壓陣。
都是修到了鬼王境界的人,沒有一個是那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性格。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走了好一會兒,周甯擡起手示意停下。
“就是這兒了。”他指了指山洞洞壁上開出去的一條小岔路,對幾人道:“裏面有東西。”
離得這麽近,關思仁和胡家兄弟也終于感知到了洞内活物的存在。
“它們怎麽這麽安靜?”胡楊輕聲說道:“難道是在睡覺?”
周甯搖搖頭:“不管它們是在幹什麽,既然沒有出來阻攔我們,咱們也不能輕舉妄動。趕緊走進去散了這洞府主人留下的一絲神識再說。”
最能打的周甯都這麽說了,其他三人又怎會有意見。于是不聲不響的,繼續趕路往裏走去。哪知這洞府竟然深邃無比,三人走了半天都沒看到底,越走心越慌,漸漸就覺得不對勁了。
“那隻豬是真的很笨吧?”胡楊不太确定的問道。
一隻豬而已,難不成還能将他們全都算計了?
胡元陰沉着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周甯卻道:“都已經進來了,且走了這麽遠,想那麽多做什麽。隻要不是幻陣,它總歸會到底的!”
話是這麽說,可是哪個正經修道的仙君會把自己的洞府修的這麽深邃的!
“回一次洞府就要走這麽遠,它都不嫌累得慌麽!”關思仁抱怨道。
胡元終于開口了:“我們不能利用仙氣,就隻能用雙腳在走,仙君又不會跟我們一下。對仙君來說,哪怕是幾十萬裏的距離,也不過是撕開一個空間裂縫,輕輕一躍的功夫。”
所以修的洞穴再深,在仙君那裏,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有什麽好在意的。
周甯忍不住笑了:“胡道友,你可千萬别烏鴉嘴啊。幾十萬裏的洞穴,真要靠我們這兩隻腿,走到飛升了也走不完。”
他隻是爲了調節一下氣氛,開一下玩笑,哪知道其他三人竟有些擔憂起來。
“不……不會吧!”胡楊不确定的說道:“要不……我們趁早回頭?”
胡元氣哼哼的讓他閉嘴。
周甯見狀,讪讪笑了笑,然後也跟胡楊一樣,閉了嘴後隻一心趕路,再不多話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關思仁突然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很熱啊?”
關思仁的體型在四人中有些偏胖,對寒冷沒什麽感覺,對這悶熱卻是敏銳的很。
因爲受不了這悶熱的感覺,他覺得自己消耗幽冥石的速度都加快了。
若是這一趟什麽都沒得到,那還真是虧了血本了。關思仁心疼的想着。
周甯聽後,眼神一變,再一次放出神識感應了片刻,然後咻然變色。
一直關注着他的胡楊連忙問道:“怎麽了?”
周甯皺着眉頭:“前面好像是個熔洞,有很多翻湧的岩漿。”
怪不得這麽熱!原來這通道是通向地心火山的?
“這位仙君是不是有病!”關思仁叫道:“誰會把洞府建在熔洞裏啊!那隻豬一定是在坑我們!”
其他人一下子就沉默了。
良久後,胡元慢吞吞說道:“我覺得我們都忽略了一件事。”
胡楊問:“什麽事?”
胡元說:“一提到仙君,我們就想到人。可你們别忘了,妖界也有很多飛升的仙君呢!這洞府,也許是哪位妖仙開挖的。”
周甯想到立在洞府前的一豬一狗,連連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要不然誰會用豬狗守門。不過要是這樣的話,我們還要繼續嗎?”
一邊問,一邊給鬼蜮内的張琦宗傳音:“如果碰到的是一尊妖仙的肉體,你要不要?”
張琦宗想都沒想便拒絕了。他是修鬼的,用個妖仙的肉體有什麽用!難不成讓他傳送到妖界,重新找功法修煉一遍?
周甯得了張琦宗的回答,對這一趟出現便也沒了必須要進行下去的決心。但是都走到這麽遠了,貿然放棄也有些舍不得。
“進去看看再說吧。”胡元紅着眼睛說道:“我聽說那些仙器是不區分種族的。不管是修鬼還是修妖,都能用。”
其他兩人也都同意繼續前進。
周甯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便又領着三人朝着深處探去。
又走了小半日的功夫,幾人越發覺得周身炙烤難耐,就在關思仁覺得受不了想要放棄的時候,眼前豁然變得開朗起來。
明亮而灼熱的火光不停跳動,滾熱的岩漿在前方的熔洞内不停翻湧!而熔洞上方,竟是一片直直戳向天空的開闊隧道。無數煙塵和火光通過這隧道往上蹿起。如此火熱的場景,光是看一看,都叫人覺得灼熱到想要遠離,更别提就站在熔洞邊上的四人了。
不過,還沒等他們往後退步呢,一股沉重的威壓出現了。
四人全都僵直了身體,心想:正主終于要出現了。
“你們怎麽走的如此慢?”
翻湧的岩漿内,翻湧的岩漿和火焰凝結成形,一個碩大的活人活靈活現的出現在了他們面前。見周甯等人站在熔洞邊上遲遲不肯靠近,他顯得特别氣憤:“害本仙君等了這麽久,差點把這最後一絲神識都給等散了!”
仙君的神識哪是那麽容易消散的。這人這麽說,隻是爲了發洩一下火氣罷了。
果然,四人被這位仙君震撼的出場方式吓到了。
關思仁身上汗如雨下。胡元和胡楊更是往後退了半步,心神懼意。
唯有周甯還算鎮定。
“仙君,我們隻是下界的修者,進到仙域後連仙氣都無法使用,又如何能迅速趕到仙君的洞府?”他解釋道:“還請仙君寬容對待。”
他原本就沒打算從這裏撈到什麽好處,态度就不會患得患失,情緒也不會有太大波動。這人沒在見面的第一時間滅了他們,看來還真如那隻豬說的那樣,有事要求他們。
自稱是仙君的人并沒有發怒,隻是語氣失望的說道:“怎麽修爲都這麽低。還都是鬼修……咦?”
他火熱的身體往前一撲,帶動周圍的空氣都好像蹿起了火苗。
周甯身上至少還撐着護罩,所以站在原地鎮定未動。
其餘三人卻是能省則省,除了必要的維持魂輪轉動的鬼氣外,身上并未做任何防護,見狀本能的就往後退了好遠。
不斷跳動的火光投射着岩石的黑影印在了他們臉上,使他們本就難看的臉色對比的更加陰郁。
幸好那位仙君本來就沒找他們。他湊到了周甯身邊,皺着眉頭說道:“魂修幽冥,體修妖邪?你是我們妖族的人?”
他這話是用傳音術傳到周甯腦中的。看來也是防了其他人一把。
周甯便也點了點頭,傳音道:“不知仙君如何稱呼?”
那人道:“我叫炎琨,是火甲獸一族的王。飛升後,仙域的人叫我炎火真君。”
炎火真君露出了懷念的神色,對周甯說道:“看到外面洞穴裏的崽子了麽?那些都是我的後代。”
大概是周甯身上的妖族血脈讓他放下了戒心,他說這話的語氣特别自然。
甚至帶了一絲……炫耀?
原來那些洞穴裏藏着的是這位仙君的後代?
周甯臉色微變,心想幸虧來的時候沒有貿然出手,否則這會兒迎接他們的就不是這麽點小陣仗了。
咕咚咕咚的岩漿沸騰的聲音傳來。炎火真君的身影變得小了一些,語氣卻有些不悅的問着周甯:“你怎麽都不誇誇我子孫繁盛?”
周甯嘴角微微抽動,順着對方的心意說了一句:“的确是很繁盛。真君……真厲害!”
沿途一路走來,那些洞穴沒有個一百也有七八十了,但是這對一個幾乎是永生的仙君來說,并不算什麽吧?
炎火真君得意的笑了起來:“那是!我被困在這仙域後,覺得太寂寞了,偌大的地方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便用我自己的肉體,煉了這麽多的仙胎出來。後來又分了一些神念給它們,隻求它們能早點滋養出完整的神魂。可是等了這麽久,都沒一個崽子成功蘇醒的。”
他有些落寞的說道:“我快等不下去了,思來想去,覺得可能是沒把它們扔進熔洞的原因。如今你們來了,就幫我把它們都取出來,扔到我這熔洞裏來吧!我把我經年所藏的火靈晶分給你們。”
所以走了半天,這仙君就是爲了驅使他們來做苦力?
周甯覺得自己有些方:“仙君……您這麽大的能耐,還搬不了您的……額,後代麽?”
炎火真君凝成的身形垮塌成了岩漿和火焰,悶悶的聲音傳來:“我隻剩這一絲神識了。還能有什麽能耐。”
與其說那些仙胎是他的崽子,不如說是他的分身。一氣分了幾十份出來,還都處在了沉睡期,他哪還有餘力去做别的事?
他甚至連驅使石雕豬和石雕狗的力量都沒有了。還得這兩隻畜牲主動聯系他才行。
生平第一次,炎火真君後悔起了“生孩子”這件事。
又或者說,他後悔生的太多了。
要是隻生幾個,他的神念也不會消散的這麽快。
哎,所以還是要優生優育啊。(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