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也知道這些刺肯定有毒。
他不由往後退了好幾步,一直退到了透明的結界前才停下。
其實他不是怕,他是密集恐懼症發作,被這群和蒼蠅頗爲相似的魔蟲給惡心到了!
“嗡嗡嗡……”
魔蟲大軍緊盯着周甯,呼嘯而來!
幾乎想也沒想,周甯便将紅蓮業火祭了出來,朝着密密麻麻,如小旋風一般席卷而來的飛蟲大軍襲擊了過去。
用業火去對付魔蟲,似乎很浪費,或者可以說是大材小用。
但是不想跟這些魔蟲有一絲一毫接觸的周甯,除了這一招似乎也沒别的辦法了。
因爲他根本無法容忍這些看起來就髒兮兮的小蟲子靠近他半分!
齊瑞見狀,便松了口氣。
他不怕周甯反抗,他怕的是周甯不反抗,而是跟對付馮鑫一樣,鞭子揮過去了接着,魔掌劈過去了也不避不讓,一心就要用那詭異的火苗去攻擊對方。
所以,他一直都緊繃着神經緊緊的盯着周甯,生怕周甯繼續無視了這些魔蟲,轉而對着他就攻擊過來。
那樣縱然魔蟲群起将周甯給弄死了,他卻也丢了命。這樣的結果,又有什麽意義。
他的目的是讓對方喪命的同時保住自己的性命。
敖英單手支着下巴,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這是一場被他用一句話就挑起來的戰鬥,原本以爲會跟馮鑫與葛清清的戰鬥一樣無聊的。但是當看他看到周甯祭出紅蓮業火後,便又生出了一絲期待。
也許不會那麽無聊?
隻是想到葛清清,他的心情又有些不美妙了:哎,他的王妃啊!就這麽被人給砍死了!
周甯退無可退,看起來像是被逼退到了牆角,無奈用業火在抵擋着攻擊,可實際上他心中并無半點惶恐。紅蓮業火以鬼氣爲引,寂靜燃燒着。然而業火所過之處,卻是“噼裏啪啦”跟放鞭炮似的響個不停。
聽着這樣的聲音,周甯想起自己小時候把蚊子插在細小的木刺上,然後送到蠟燭上燃燒的場景。那個聲音是很輕微的“嗤嗤”聲,和這種“噼裏啪啦”的聲音并不一樣。
但是燒死這玩意兒的快感卻是燒蚊子的千百倍。周甯開始時還是戰鬥,到後來就是在玩兒了。看到這些魔蟲如同飛灰一樣,一大片一大片的消失在了眼前,他就覺得通體舒暢,渾身清爽。
齊瑞見了既心疼又緊張:這些魔蟲數量再多,總有被燒盡的時候。不趁着現在對周甯展開緻命的攻擊,等周甯将這些蟲子都燒幹淨了,回頭就該對付他了。
隻是對方那詭異的火苗……
齊瑞又瞄了一眼頭顱焦黑的馮鑫,一股狠勁油然而生:此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畏手畏腳隻會晚死一會兒,趁勢拼一把倒還有生還的可能!
擡頭,眼中一片陰寒。齊瑞趁着周甯全心全意對付魔蟲的當口,縱身一躍,金色的長劍朝着對方斜斜就是一刺!
周甯聽得破空之音從身側傳來,又見上下左右全是魔蟲,後側是結界,一時間竟是避無可避!
“找死!”他大喝了一聲,一把火将上方魔蟲盡數燒滅,然後整個人往上一躍,腳尖就踏在了齊瑞刺過來的劍身上。
哪知道齊瑞竟不止一招等着他。這邊金劍還沒收回,另一隻手竟然又摸出了一張符箓,迎頭就朝着周甯扔了過去!
這一瞬,周甯隻覺得亡魂大冒!他隻來得及往後一仰,卻還是沒能奪過這一擊!護罩當場被震裂,周甯整個人從空中跌下,然後重重摔在了地上!
也就是在這時候,身後的金色妖翅突然出現,雖然沒拉的住他這一摔,卻在他摔下前合攏将其包裹起來。周甯這靈光一閃間祭出的法寶,此刻就像是發光的蠶繭一樣将他護在了中央!
大妖王的金翅一出,那些惡心人的魔蟲受到了嚴重威壓,竟連飛都飛不起來了。
周甯見狀,不由暗暗罵了一句:紅蓮業火都燒不退你們!一雙翅膀,就把你們給搞定了?早知道這雙金翅這麽好用,他又何必出動業火燒了半天!
燒蟲子很累的啊!
齊瑞原本以爲魔蟲、金劍和符箓三招齊發,總有一招能奏效。到時候,周甯不死也要重傷!所以他一擊之下迅速後退,免的被符箓爆炸時的餘威波及。哪知道周甯的護罩碎裂後,情急之中祭出的妖王金翅又将其護的滴水不漏,除了受了些内傷,胸口隐隐有些疼,其餘地方,竟連皮都沒破。
不僅如此,就連他的魔蟲都不聽使喚了,密密麻麻的飛停在了地上,耷拉着翅膀一動不動的樣子就跟死了一地似的。
他當即就暗道不好,正瘋狂催動魔氣指揮着這些魔蟲繼續進攻,卻見周甯禦空飛來,一掌就朝着他的心窩擊去!
齊瑞顧不上指揮魔蟲,而是手持利劍護在了胸口,同時又掏出一張符箓,立時就準備催發。
周甯卻再不給他這樣的機會,一掌擊下後同時将業火往前一送,精準點燃了齊瑞手中的符箓!
隻是他太缺乏修真界的常識了。忘了這可不是一張普通的黃紙,而是被封印了巨大能量的符箓。業火将其引燃後,仿佛點燃了炸藥一般,沒給倆人一點反應的時間,當即就炸開了!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宮殿都被震蕩的搖晃了幾下。四周立柱盡被摧毀!頭頂的琉璃瓦片,洛神珠被震得粉碎!塵煙四散,等了好久才散幹淨。
敖英入目所見,盡是廢墟。原本金碧輝煌的宮殿,爆炸後隻剩了黑乎乎的牆壁。至于原先躺在地磚上的屍體,魔蟲什麽的,更是頃刻成灰,消失無影了。
“都死光了?”他走下台階,在中心戰場查看了一下。卻見原地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天坑,坑中滿是積水,也不知從何而來。
“居然都死光了。”敖英見四周空蕩蕩的,頓時無比失望。随手将空氣中的邪氣一凝,便凝出了一隊侍衛出來。
“把這裏都收拾幹淨。”他淡淡吩咐着。
護衛們齊聲應是,然後便分散開來,一點點将毀壞的宮殿重新收拾幹淨。大殿内立柱盡毀,卻沒見屋頂塌下來。所以所謂的立柱,裝飾性比實用性大。原本是木質的,這會兒就算換成了玉雕的,也沒見敖英反對。至于已經打碎的洛神珠和琉璃瓦片,後殿的庫房内多的是。護衛們一箱箱拉來後,很快就将宮殿複原,布置妥當。
甚至宮殿中間的天坑,也在敖英的堅持下沒有被填上,反而借着地勢架了座微型的曲橋,又在水面上擺了不少精緻的浮燈。
“精彩的日子總是這麽的短暫。”敖英站在曲橋之上,看着幽深不可見地的天坑沉吟道:“要不将通道内的闖入者放進來再玩玩?”
他自言自語着:“還是算了。等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進來這麽多人,一下全弄死了,以後就沒的玩了。”
他一邊說一邊将手裏把玩着的玉如意扔進了水裏。這柄玉如意上一共嵌了七顆洛神珠。被擲到水中後先是升騰出了一團濃霧,然後或隐或現的就露出了七個身形清麗的女子出來。
和敖英用邪氣凝出來的女子不同,這些女子隻是一團光影,并不能與他互動。她們此刻或站或坐,或高興或憂愁,有的在彈琴作畫,有的在撲蝶摘花,互不幹擾,宛如一字排開的七副畫卷,各自演繹着屬于她們的寂寞人生。
敖英一個個看去,又一個個點評,空蕩的大殿内,他的聲音清晰又寂寥。
其實他完全可以凝出一對嫔妃宮女,附和着他,與他聊天解悶。
但他并沒有那麽做。
“嘩啦”一聲!
就在敖英意興闌珊的點評美人時,天坑中的水面突然就被破開了。七個無知無覺的美人身影中,一個體魄修長健壯的男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美人如波光,一下子就碎裂開來。
敖英愣愣的站在橋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從裏面走出來的男人。
周甯皺眉飛到了橋上,四周看了看,轉頭便對敖英說道:“你這布置的挺快啊!”
敖英:“你怎麽沒死!”
不可能啊!那麽大的威力,縱然這周甯是銅皮鐵骨,也不能從中保全吧?
周甯呵呵笑了一聲:“我沒死你很遺憾?”
他這一次對齊瑞有了防備,不僅有護罩,大妖金翅防身,更重要的是,他還凝了十層水幕在鬼蜮内。一旦出事,瞬間就能将他護住,緩沖着攻擊。
這樣周全的防備下還要出事,那他也太菜了。
後來藏身在水下,也是因爲宮殿内塵煙太大。他又受了點内傷,不調理好還真不敢獨自面對敖英。
剛剛進到這宮殿内時,他對敖英還是很警惕的。因爲對方那放下身段,對葛清清費盡心思的哄騙,讓他對這個據說是四方水域的王十分忌憚。
可是經曆了這一場戰鬥之後,他縱然還是很警惕對方,行事卻輕松又随意起來。這家夥據說是殺不死的,卻也沒趁他們厮殺的時候偷襲他們。
要麽實力不夠,要麽壓根就沒想過殺人。
“遺憾?”敖英細細看了看周甯,實誠的點了點頭:“居然隻有你一個男人活了下來,那的确是挺遺憾的。”
洛神珠呈現出的美人影像已經消散了。敖英長長歎了口氣,然後又道:“好不容易進來一個女的,也答應了要做本王的王妃了,卻被你們活活打死了。可惜可惜……”
周甯聽了,神色古怪:“你說葛清清嗎?”
難不成這位大王還真跟葛清清一見鍾情了嗎?居然到現在還念着對方。
敖英神色憂傷:“不然呢!”
周甯無語了:“你眼瞎吧?那女人又醜又兇,到底有哪一點讓你看上了啊?”
驕縱無禮,缺乏教養,這樣的女人在周甯眼中是連溫柔淳樸的村婦都不如的存在!而敖英可是四方水域之王,縱然沒什麽本事了,皮相卻英俊潇灑,怎麽就看上了那麽一個貨色。
敖英:“可她是女的。”
周甯:“你身邊那麽多女人,個個都傾國傾城,還非要就揪着這姓葛的不放了?”
敖英:“可她是活的。”
縱然他的确是騙了她好多,可是想要對方做她王妃這句話,是真心的。
因爲滿屋子的美人兒,卻沒一個是真的,是活的。好不容易來了一個,雖然醜了點,卻勉強還能接受。
周甯這才明白過來。所以他之前看到的那些千嬌百媚的舞女,端莊淑娴的嫔妃全是幻像嗎?
“你自己都不是個實體的,卻非要弄個實體的王妃出來,你是想讓她守活寡嗎?”他看着敖英,眼神中帶着鄙夷:“幸虧你還有些自知之明,沒去禍害那些好女人。”
中看不中用的東西,說的就是敖英這樣的吧。不給他打擊的沒自信了,對方再遇到闖進來的女人,豈不是還要故技重施,哄騙人家上當?
敖英卻道:“誰說我不是實體了?我想硬就硬,想軟就軟,不信你摸摸。”
他伸出手臂,橫在了周甯面前。
周甯黑着臉碰了一下,還真是硬的。
“你還是太庸俗了。”周甯感覺自己冤枉了敖英,立刻又改變了态度,端正了臉色跟對方道:“選女人,還是要品性美貌并存,同時三觀與自己同步才行。那姓葛的粗俗平庸,三觀不正,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也不能選她!”
敖英深深歎了口氣:“可我已經兩萬多年沒見過一個活生生的女人了。你知道這對我是多麽殘酷的刑罰嗎?”
他本體是蛟龍。而龍性本淫,讓他們抄佛經戒色清心,比扒了他們的皮,抽了他們的筋還要令他們難受。
“我不挑的。”他輕佻的說道:“可惜你長得太壯實了。你要是再清秀一點,我不介意把你當女子看待的!”
此話一出,周甯瞬間往旁邊退了不止十步。
“你tm比那些魔蟲還要惡心!廢話少說,這裏怎麽出去!”
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奈何進了這宮殿後,四面結界就撐起來了。如果敖英不在,他肯定是要暴力破壞掉的。但是敖英還在,那麽身爲宮殿主人的對方,又怎會不知道這結界要如何消除呢。
周甯想:他還是很愛好和平的。能溫和一點出去的話,他又何必多費力氣,去裝這個b呢!
更重要的是,連個觀衆都沒有,他裝給誰看!(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