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想搶?”周善庭站在玻璃窗台邊說道:“怎麽咬牙切齒的。”
人群在哄搶籌碼,期間各種推搡、踩踏,尖叫聲争吵聲不斷。
本就亂糟糟的場館更是亂成了一團。
這種時候,稍微有點理智的人都不會往那邊湊的。
葉璋聽了,頓時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我怎麽會想要搶錢?他撒的這些錢還不都是我給的!”
他就是窮的要飯了,也不會搶周甯撒下的錢啊!
隻是看不慣對方窮大方,拿着别人的錢在那裏作秀罷了!
“王八蛋,總有一天,我要他把吃了我的連本帶息的全給我吐出來!”他恨恨說道。
“王八蛋?”
周善庭聽了,表情不善:“你罵誰呢?”
周甯是王八蛋,那他這個做祖父的又是什麽?
老王八蛋?
葉璋聽周善庭語氣不善,還以爲對方是嫌自己罵髒話太粗魯,便解釋道:“對不起,我就是太氣憤了!一時沒忍住!”
周善庭冷哼了一聲:“願賭服輸,你有什麽好氣憤的!”
自己沒本事,輸了錢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一個勁的怨别人算什麽男人!
還是他孫子豪氣大方!
葉璋聽着有些不對勁,表情也有些尴尬。
“願賭服輸?”他有些不憤,更有些委屈:“他要是正大光明的赢了我,我也無話可說。但他分明是個小人,就會玩陰謀詭計……”
這比賽輸的他不服!
周善庭一聽,頓時就不樂意了:“玩陰謀詭計?那也是你先玩的吧?就許你們綁了人家親友上台,還不興人家反擊一下,也綁了你家裏人上去?要我說,你就是自作自受!活該!”
葉璋都被罵傻了,本能的反擊着:“你知道什麽……”
“我知道什麽?應該知道的我全都知道!”周善庭斜眼看着他,老不高興的樣子:“那姓馮的小子叫馮敬亭,你對頭家有個丫頭叫馮秋意。倆人是親兄妹!你們把人家哥哥弄去當了奴隸,還拎到台上跟人家打擂台!你說你們損不損!也就底下那小子夠聰明,夠有本事,不然早被你們給坑到溝裏去了!”
臭不要臉的東西!還敢說我孫子玩陰謀詭計!陰你妹!
老頭子罵起人來中氣十足,看的站在一旁的周宇卻是滿臉緊張:您老可悠着點吧!這身體,别一個刺激就厥過去了!
圍在四周的保镖們則重點關注着葉璋的行爲,隻要對方有一點不對勁,他們立刻就會撲上去“救駕”!
葉璋這才明白,眼前這老頭根本就不是他這一國的!
人家分明是周甯那一頭的!
他仔仔細細的打量起了眼前的老頭,企圖通過對方的穿着猜出老頭的身份:“你是周甯的朋友?”
周甯落戶時無父無母,無親無族,身份信息欄中幾乎一片空白。所以他才以爲對方是個鄉下土包子,沒背景的窮酸**絲,哪裏想到,憑空會冒出個老頭爲他說話!
瞧着還是個頗爲厲害的老頭!
“我是他爺爺!”周善庭梗着脖子回道:“嫡嫡親的爺爺!”
周宇見了,恨不能給他臉上遮塊布擋上。都七老八十的人了,說話做事還是那麽幼稚。
那脖子耿的,要多驕傲有多驕傲。
您要真有本事,現在就沖下去認了您的親孫子啊!
光是在别人面前承認了有什麽用!
葉璋既失落又惱怒。
“那你怎麽說你是我父親的朋友!”他大叫道:“你騙我!”
原來這唯一的對他和顔悅色過的長輩也不是真的對他和顔悅色!
人家隻是關心自己的孫子,跟他搭讪也隻是爲了套話!
氣死他了!
周善庭便呵呵一笑:“我的确是你父親的老朋友啊!說起來,我們五音城跟華夏基地的大部分合作還都是你父親促成的。比起現任的首席,你父親可要狡猾很多!”
葉坤也算個老狐狸了!卻不知道落了什麽把柄在他孫子手上,竟甘心幫着對方打擂台!
難得啊!
“五音城?”葉璋感覺自己的思想有了片刻的空白:“你是五音城的人?”
還和自己的父親是朋友!
對了,那小子姓什麽來着!
周甯!
“他……”葉璋轉過頭,滿臉的震驚之色:“他是五音城周家的人?!”
怪不得!
怪不得對方一出手就是二十幾個異能者奴隸!
怪不得對方能在一夜間捏住自己父兄的把柄,逼着他們上了擂台!
怪不得對方那麽豪氣,百萬籌碼說抛就抛,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樁樁件件的事情湧上心頭,無數個無法解釋的疑團瞬間明朗。
“您是?”葉璋擡頭,艱澀的問道:“五音城的城主周善庭?”
周宇皺了皺眉,對于葉璋直呼周善庭的名字很是不悅。
周善庭卻毫不介意,哈哈一笑:“怎麽?很驚訝?”
葉璋重重點了點頭,苦澀的笑了笑:“是啊!”
他豈止是很驚訝!
他簡直是驚訝的要死了!
周甯竟是五音城的嫡系!
這消息一處,他那些躊躇滿志的報複計劃瞬間就流産了。
他要是早些知道了周甯的身份,這場擂台賽也就打不起來了!
怪隻怪,他自己有眼無珠,撞在了槍口上。
可特麽的能怪他嗎?
你一個周家的嫡系少爺,不跟着周家的宗族戶口走,偏要特立獨行給自己單立了一個戶頭。
你是想造反呢?
還是想造反呢?
還是想造反?!
與憋屈的快要吐血的葉璋不一樣,周甯此時卻是走路帶風,心情飛揚。
“終于也體驗了一把當土豪的感覺了!”他感慨道:“太特麽的爽了!”
衆人擺脫了那些觀衆的圍堵,輕松在大街上走着。
韓元和張安去了異能者公會,幫着處理那船貨物的事情。
剩下的包青松又圍着金司齡大獻殷勤。
以至于周甯感慨後竟出現了無人喝彩的狀況。
他有些尴尬,低頭對龜龜道:“爸爸今天酷斃了吧?”
龜龜恹恹的:“不覺得。”
要是她,早就殺的那些敢攔着她的賤民們橫屍遍野,血流成河了!
還撒錢給他們!
呸!
周甯卻哈哈笑道:“小壞蛋,你不要口是心非嘛!”
龜龜:“……”
她無言以對。
她第一次對自己的血統産生了懷疑。
“你怎麽不說話?”周甯道。
龜龜:“我不想說話。”
周甯:“可我想聽。”
龜龜:“呵呵。”
她的爸爸不可能這麽蠢。
她的血統也許可能大概……是有問題的。
龜龜說:“你最近的修煉很慢,卡在二階好長時間了!你就這麽一直荒廢下去嗎?”
周甯不喜歡戰鬥,又不準她随意吞噬别人的靈力,導緻她的修爲一直停滞不前。
更氣人的是,他卻從不限制那個叫金司齡的死女人。任憑那個死女人在外面興風作浪,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小妖的妖力!
“龜龜,你現在是在嫌棄爸爸嗎?”周甯難過的看着她道:“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做人,要學會知足!”
他倒是想修煉呢!但是一出了那海島,他就再也感知不到天地之氣的存在了。除了偶爾遇到幾隻孤魂野鬼讓他加餐一頓,其餘時候,他一修煉就打瞌睡。
落在龜龜眼裏卻成了典型的偷懶,不上進!
哎,他媳婦都沒說什麽!
女兒倒管的挺寬!
龜龜冷哼了一聲,盯着走在前頭的馮秋意不說話。
自從老是挑釁她的金司齡來了後,她的仇恨對象也随之換了人。
如今再看馮秋意,竟覺得她無比順眼。
“我找了很多人,去了好多地方,卻一直沒有你的消息。”馮秋意正跟馮敬亭小聲的說着話:“現在想來,都是姓胡的誤導了我。我明明一直提防着他的,可最後還是被他耍了!要不是遇到周甯……我真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見到你!”
一說起這事,馮秋意就滿心愧疚。她總覺得,她要是再聰明一點,再敏銳一點,馮敬亭也許早就自由了!
哪像現在,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你想多了。我之前的确不在胡家。”馮敬亭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神色溫柔:“像我們這種政治|犯,前三年都要去封典監獄受罰的。挨過那三年之後,才能出來,像貨物一樣在市場上流通。”
他沒有避諱自己的經曆,卻也沒有過多的細談。
那些慘無人道的刑罰,夜以繼日的洗腦,早就成了褪色的回憶,根本不值得他拿出來過多的回味。
“你跟他認識多久了?”話題一轉,馮敬亭突然問道:“他是哪家的少爺?”
一出手就是百萬籌碼,動動手就能将葉坤和胡鳳全玩弄于股掌,要說這周甯是個沒來曆的,他鐵定不肯相信。
“他誰家的少爺都不是。”馮秋意羞澀的回道:“他就一普通人。”
馮敬亭明顯不信,甚至在想自家妹子是不是被騙了。
馮秋意見狀,哪還不明白呢。她突然就笑了:“他無親無故。剛認識我時,全身上下就兩件衣服,連雙鞋子都沒有。”
沒人比她更幸運了。
幸運的看着周甯從無到有,幸運的陪着他從一無所有到家财萬貫。
“但他很有能力,不然也不會救下哥哥了,對不對?”馮秋意笑着說道。
馮敬亭看着她臉上的笑容,心情也明朗開來:是他着相了。經曆了那麽多,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身份背景都是虛的,既能一夜成空,也能瞬間擁有。
隻有這笑容,可遇而不可求。
甚至要窮其一生,才能追到。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