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婆婆倒地的那一霎,我整個人都懵逼了。要說爲什麽這麽多年奧斯卡獎沒頒給小李子還是有道理的,就我婆婆這演技,這摔姿我他媽都想給她頒獎了。
可是看着她躺在地上一邊打滾一邊耍賴的樣子,我真覺得丢人。
媽,有什麽話你起來說,我讓你打也成!我試圖彎下腰将她從地上拉起來,可是手剛伸出去就被她一把給抱住了。
她抱着我的胳膊一通猛哭,撕心裂肺的樣子叫誰看了不可憐呢!
來人啊!小浪蹄子勾引男人都勾引到了醫院裏啊,被老婆子撞見了不承認也就算了,居然還動手打我啊!婆婆這麽一嚷嚷,所有人都被她給吸引了出來,一個個跟看熱鬧似的。
這場景,曾幾何時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對!
當初發生在江摯身上的情況今兒發生在了我的身上,大有一種風水輪流轉的倒黴感。
看着我婆婆吊着我不放,一個勁兒地說着我是怎麽勾引男人的,我愣是一個字都沒有回。
我就讓她這麽吊着,我倒要看她能吊出個什麽花兒來。不過她這麽鬧也不是白鬧的,發覺跟我折騰沒效果之後,趕緊指着一旁的梁謹言罵了起來。
你個奸夫!跟這破爛玩意兒搞到醫院來了,穿的人模人樣的,咋就幹這種缺德事呢!從我婆婆嘴裏罵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而站在一旁的梁謹言竟然紋絲未動,就這麽讓她罵着。
估計良好的修養是不允許他跟一個鄉野村婦較勁吧。
隻是梁謹言的臉色卻不怎麽好看。
看了一眼我婆婆,又看了一眼梁謹言。我歎了口氣,沖着一個看熱鬧的小護士招了招手,麻煩,叫一下保安。
啊?小護士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麽幹,整個人都愣怔了。
我笑了笑,對不住,我壓根就不認識她,你們誰認識這個老太太啊!跟我飙演技,誰怕誰啊!我還是那句老話,你跟我橫,我比你更橫!
我婆婆一聽我這麽說更急了,她立馬松開了我的胳膊拍了拍身上的灰從地上爬了起來,指着我的鼻子接着破口大罵,鍾夏,你娘的什麽玩意兒啊!你爹媽是怎麽教育你的!養出了這個水性楊花的損色啊!
呵!
我心裏冷笑了一聲,抿緊了嘴唇,積壓在心裏的怒火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當即飚了粗話,你把嘴給我放幹淨點,你說我什麽都行,你說我爸媽我第一個跟你沒完!
哈?我就說了怎麽樣!誰不知道你媽年輕的時候跟野男人跑了,後來還懷着你這個孽種回來嫁給了你爸,你爸那頭上的毛都發綠光了,這臉早就丢到縣城外頭去了!我婆婆氣都不帶喘的揭露着我的家底,她越說越起勁,我兒子小摯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要前途有前途的!要不是你死纏着我家小摯不放,他才不會娶你這麽女人呢!
都說嫁進家門的媳婦是外人,我今兒算是徹底體會到了。
他兒子江摯那個賤人在她眼裏那就是十全兒子,渾身上下沒一丁點的缺點啊!
說夠了沒有!我氣得手直顫,你兒子優秀,你兒子好!對,你兒子是全天下最好的!誰他媽想跟他過日子,誰過去啊!
小賤貨!我讓你罵人,我讓你說我兒子不是!我撕爛你這張破嘴!她說罷,張牙舞爪地朝我跟前撲來,一雙手直接朝我的臉上撕扯。
瞧着她這副魑魅魍魉的鬼樣子,我真覺得自己瞎了眼!
我當初是怎麽看上江摯,又是怎麽看上他們一家的!當初那個遇人遇事都客客氣氣的婆婆上哪兒去了?還是我原本就沒看清楚他們的真面目?
眼看着她的長指甲劃破了我的臉頰,臉上被她抓出一道道血印子的時候,我心裏的火氣更勝了。
怎奈這會兒看熱鬧的倒是多,拉架的卻一個都沒有。
想想也是,誰沒事會去管别人的家務事呢。
這邊我跟我婆婆嘴炮加鬥架鬧得如火如荼,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了。眼看着局勢有些控制不住,站在一邊看熱鬧始終沒說一個字的梁謹言默默的掏出了手機,打了個電話。
就在我慶幸他要叫保安的時候,我婆婆突然揚起手來,對着我的臉就是一耳刮子。
當即我的腦子就蒙圈了,連視線也模糊了。
眼瞅着她的手又揚了起來,不知道是誰突然一把抱住了我,直接将我護在了懷裏。
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就聽到我婆婆飚了一句——造孽咯!
我一詫,赫然發現抱着我的不是旁人,而是江澈這個傻子。
他來湊什麽熱鬧?
這邊我婆婆連拉帶拽的想讓江澈松開我,可這傻子跟吃了秤砣似的,愣是抱着我不肯松手。哪怕我都撞到了他的右手,他也咬着牙不放。
這家夥是不是更智障了?
江澈,你放手!我勉強從他的懷中掙脫開,一擡頭就對上了江澈那雙堅定的眼神。這眼神不由得讓我愣住了。
不放!江澈拼命的搖頭,反而将我抱得更緊了。
我被他勒的有些喘不上氣,這會兒我反而挺慶幸的。他們江家三口總算還有個肯護着我的人,傻子又怎麽樣,至少傻子有良心。
小澈,你撒手啊!你護着這個賤貨做什麽!婆婆見江澈抱着我不放都急紅了眼,怎奈江澈壓根就不聽她的話。
就在這個時候幾個保安趕了過來,将我們幾個給拉開了,并且趕走了圍觀的人。
剛一松懈,我婆婆又想對我動手了。
要不是保安攔着,估計臉上又得挨巴掌。
鍾夏,你好本事啊!我婆婆氣呼呼地一把拽過了江澈拉到了她的身後,護犢子似的攔着江澈不讓他再靠近我,你跟你那賤貨媽一個德行,你給小摯帶綠帽子也就算了。你連小澈都不放過,你還有沒有良心啊!鍾夏,虧我以前對你這麽好,我是白長了這雙眼睛啊!
是啊!您眼睛是白長了,我難道不是嗎?我冷冷地笑了一聲,扭頭看了一身她身後的江澈。剛準備說什麽,站在一旁好久的梁謹言不耐煩地朝保安招了招手,請出去吧!
诶?我還沒回過神來,我跟我婆婆就被保安給架了出去。
一路上我婆婆仍舊沒有消停,不斷地問我那個奸夫到底是什麽人,問我爲什麽不安安穩穩的跟江摯過日子,問我是不是早就禍害上江澈了!
一字一句聽得我是七竅生煙,恨不能一巴掌抽死她!
她兒子幹的那些好事,她怎麽不去問問,反過來還質問我,憑什麽了啊!
不過跟她這種人我也沒什麽好計較的,畢竟兒子是自己的,媳婦再好終究是外人。
起初我婆婆還跟我沒完沒了,我就由着她罵着,罵到最後她自己也膩味了。含着一雙淚眼悶嗤悶嗤地也不知道嘀咕什麽東西。不多時我便看到梁謹言從裏面走了出來。
他一出來,我婆婆整個人眼睛都亮了。
什麽都沒說上去就抱着梁謹言的胳膊不放。
好家夥,該不是還想着從奸夫身上敲詐什麽吧。
我倒吸了口涼氣,顧自站在一旁既不上前也不退後,我倒要看看她還能玩出什麽幺蛾子來。
不過突然間我又覺得事情不簡單。
從我婆婆來這裏這段時間,她對着我連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說話語氣态度都挺客氣的,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可今天卻全力爆發了,難不成是江摯那家夥在她面前交代過了?
沒準還真是這麽一回事。
我婆婆早不鬧晚不鬧偏偏在我跟梁謹言在一起的時候鬧騰了,看樣子回頭就該在江摯面前數落我出軌的事情。
看着梁謹言被她纏地臉都黑了,我笑了笑上前将我婆婆給拉開。
媽!你這是做什麽啊!我佯裝生氣,狠狠地朝她瞪了一眼,這是我公司的老闆,你這麽搞我在公司還怎麽做人啊!
啊?老闆啊我婆婆傻了眼,也就傻了這一秒。原本手都要放開梁謹言了,不知道哪兒不正常,她扭頭又把人家給拽住了。
梁謹言被她重新拉住的時候臉明顯又黑了,當即一扯胳膊,甩都不甩她走了。
看着我婆婆一副吃了癟的樣子,我打心底想笑。
活該!有能耐,你上去打他啊!
還看什麽啊!你倆兒子還在醫院躺着呢!我搡了搡我婆婆的胳膊讓她進去。
沒想到她還不識好歹,立刻甩了我一下,連‘媽’都不肯叫了?
巴掌都甩我臉上了,我再叫你一聲媽,我二皮臉啊!反正臉都撕破了,我還跟她裝個什麽玩意兒。
這話可是把她給氣得不輕,估計血壓都要升高了。
鍾夏,你你她指着我的鼻子你了半天愣是沒蹦出半個字來。
我怎麽樣我清楚的很,還有你回去跟江摯好好商量清楚,下次要整我先把腦瓜子摘下來洗洗幹淨!我收斂了笑容,猛地往她跟前一湊。她被我這樣的姿态吓了一跳,忍不住拍了拍心口。
你說什麽東西,我聽不懂。她表情有些僵硬,嘴唇也帶着哆嗦。
聽不懂不要緊,你原封不動的把我剛才說的再告訴江摯就行了。對了,過兩天他出院了是吧,麻煩您自個兒把他給送回去,我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