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貝兒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一開門一陣濃烈的酒精味就迎面而來,讓皇甫貝兒忍不住眉頭微蹙。
房間裏的燈光幽暗,偌大的房間裏面就隻有兩個男人在對飲,卻始終保持着沉默。
皇甫貝兒從來沒有見過皇甫唯一這樣瘋狂的灌自己過,他的傷剛好,他這樣喝還要不要命了?
可是以皇甫貝兒的了解,她這個弟弟一向都是十分的理智和冷靜的,喝酒也從來都是點到即止,他沒有道理這樣無緣無故的買醉的。
到底什麽樣的事情,可以讓一向冷靜的皇甫唯一變成這個樣子?難不成還是因爲女人嗎?
這不禁讓皇甫貝兒的腦海裏第一時間閃現的有關人物就是梓晴。
中午接皇甫唯一出院的時候,明顯的看見他對梓晴并未死心,可是他們兩個從來就沒有過任何交集,又怎麽會無緣無故的變得這麽消沉呢?
皇甫貝兒大步走到了皇甫唯一的面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杯,“别喝了,你才剛出院,對身體不好,等你好了,你想怎麽喝我都陪你!”
皇甫唯一雙眼滿是哀傷,聲音也有些沙啞,不知道是喝酒喝的,還是受情緒的影響,“姐,你就别管我了!我就讓我喝吧,喝醉了我就不心痛了!”
皇甫貝兒的眉頭輕皺,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測,“心痛?爲了女人?”
一旁始終沉默看着兩人的殷少堂突然說道:“能讓男人心痛的,不是事業就是女人呗!唯一的事業沒有什麽問題,看來隻能是爲情所困了!”
皇甫貝兒一道冷冽的目光向殷少堂掃了過去,“他喝酒你就放松他啊?還說什麽你們兩個人好朋友,他今天剛出院難道你不知道嗎?”
殷少堂無辜的撇了撇嘴,“我也想攔着,不過你看他這個樣子能攔的住嗎?”
皇甫貝兒白了殷少堂一眼,總覺得跟他什麽都是浪費口舌,“借口!”
皇甫貝兒坐在了皇甫唯一的身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跟我說說,看看我能不能幫的上你!”
皇甫唯一仰靠在沙發的靠背上,神情很是受傷,“姐,我是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有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可是她卻偏偏對我沒有任何感覺,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真的很難受……”
皇甫貝兒試探性的問道:“你說的是……梓晴?”
提到梓晴,皇甫唯一的神色更加哀傷了,“姐,我失戀了!”
一旁坐着的殷少堂沒有忍住笑出了聲。
皇甫貝兒瞪了他一眼,殷少堂單手握拳放在性感的薄唇前,試圖掩飾自己的嘲笑。
皇甫貝兒冷冰冰的說道:“有什麽好笑的?唯一都這麽難過了,你還好意思笑,都不知道唯一是不是瘋了才會和你這種人做朋友的!”
殷少堂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我也不想這麽光明正大的嘲笑他,可是二十幾歲才有初戀的感覺,而且還傷的這麽重,真是讓我很意外啊,唯一給我的印象一直都是自控能力很強的,在感情方面比我還能看的開,也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傷害,沒有想到如今可以出現一個這樣的女人讓他神魂颠倒,還真是讓我覺得意外啊!”
如果不是礙于自己的身份,她絕對會撲過去掐死他的,這男人說話怎麽那麽不留情面啊?
“沒人性!”
皇甫貝兒剛想繼續套皇甫唯一的話,卻突然發現他睡着了。
皇甫貝兒輕輕的推了推皇甫唯一,“唯一?唯一……”
殷少堂笑了笑,“看來這小子是喝多了,徹底不醒人事了!”
皇甫貝兒才了他一眼,“還不是都是你的問題,你幹嘛任由他喝這麽多啊?如果他萬一真的有個好歹的,我看你心裏過不過意的去!”
殷少堂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怎麽發現他現在說什麽都是錯呢?說也錯,不說也錯,這個世界還真是不公平啊!“唯一也不是紙糊的,一個大男人不過是喝點酒而已,能有什麽事情?更何況他現在這樣的心情喝醉了也不是壞事!”
皇甫貝兒完全不想理會殷少堂,她在想要怎麽把皇甫唯一送回去。
他們兩個的身材相差的有些懸殊,拖着他回去肯定很困難。
如果讓皇甫家的人過來接他,回家之後看見他這個鬼樣子,夏婷肯定又免不了擔心。
第二天怕是皇甫唯一也沒有清靜日子過了,免不了被唠叨一通。
見皇甫貝兒似乎在思量着什麽,殷少堂似乎也猜的出一個大概,笑着說道:“今晚就讓唯一在我這睡吧!”
皇甫貝兒看着殷少堂,很明顯的對于他這個人并不是很放心,“你不會對唯一怎麽樣吧?”
這話讓殷少堂有些哭笑不得,“我能對他怎麽樣?事先聲明我對男人可是沒有興趣的,我喜歡的是女人,我想這個你應該很清楚!”
皇甫貝兒的瞳孔收縮了一下,沒有想到殷少堂會提到過去的事情,有關那段回憶她一點也不想記起,“鬼才知道呢!你什麽興趣愛好我怎麽知道?”
殷少堂對着皇甫貝兒溫柔的笑了笑,“我這個人很固執,或許生下來就注定了我不是一個輕易改變的人,對于感情也是如此,愛過的女人也一直會放在心裏!”
皇甫貝兒有意逃避這個問題,她并不想提到他們之間的過去,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無論是開心的還是傷心的,都已經再也回不去了,而他們也不可能還是那個時候青澀的彼此。
皇甫貝兒冷哼了一聲,“那你的心還真是夠大的,誰知道你愛過多少女人,如果每一個都能讓你記清楚,那麽我也佩服你的記憶力!”
“我沒有那麽花心,能讓我覺得值得愛的女人就隻有一個,那就是……”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皇甫貝兒打斷,她很怕殷少堂接下來說出來的那個人是自己,“那就讓唯一在你這裏住一晚吧,他身上有傷,你好好照顧他!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見皇甫貝兒起身,殷少堂也連忙起身,“我送你回去吧!”
皇甫貝兒擺了擺手拒絕,“不用了,我自己開車來的!你幫我好好照顧唯一就好!”
殷少堂隻好點頭,他明白他們中間隔着的不止是過去那麽多年的誤會與埋怨,還有一個洛祁天,“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唯一的,你自己路上也注意安全!”
皇甫貝兒點了點頭,離開了包房。
出了娛樂會所,皇甫貝兒猶豫了一下,還是給皇甫明珏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剛響了兩聲,皇甫明珏就接了電話,看的出他在電話前面守了很久,一直在等皇甫唯一的消息,“貝兒,找到唯一了嗎?”
“恩,找到了,唯一跟朋友在一起,放心沒什麽事情,他有些累了已經睡下了,今天晚上他說就不回去了,讓我給你們打個電話報平安!”
聽見皇甫唯一沒什麽大礙,皇甫明珏也松了一口氣,“辛苦你了,大半夜的還讓你出來找唯一!”
皇甫貝兒苦澀的笑了笑,如果她沒有回家,他們根本不會像這樣焦急的四周找她,更不會有人在意她的死活,皇甫唯一和皇甫明珠這樣的待遇在她的身上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不用謝,唯一也是我的弟弟,他沒有事我也放心了!”
皇甫明珏歎息了一聲,“你還在外面?”
“恩!”
“這麽晚了,早點回去吧!别總是熬夜對身體不好!”
聽完皇甫明珏的話,皇甫貝兒整個人震驚了,她沒有聽錯吧?皇甫明珏這是在關心她嗎?
她突然覺得有些受寵若驚,雖然這樣的關心在父女關系之中是很平常的,可是在她的身上卻從來沒有過。
見皇甫貝兒久久沒有回應,皇甫明珏再次開口,“貝兒,你怎麽了?”
皇甫貝兒擦了擦從眼眶溢出的淚花,“沒什麽,我知道了,我要開車先話了!”
臨挂電話之前,皇甫貝兒猶豫了一下,對着電話那頭的皇甫明珏說道:“你也早點休息!”
皇甫明珏也是一怔,這還是這二十年來第一次聽見這個二女兒對自己的關心,心裏一時之間很是感觸,看來關心和親情這種東西也是相互的,“好!晚安!”
“晚安!”
挂掉電話,皇甫貝兒的眼淚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奪眶而出。
回到車裏,她不想任何人看見她哭泣的樣子,在車子裏的紙巾盒裏抽了兩章紙巾擦了擦眼淚,她反問自己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變得這麽愛哭了。
今天她都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了,爲什麽所有的事情都發生今天?今天的她似乎變得特别的脆弱,希望明天一早醒過來就煙消雲散了。
回了别墅,原本關着燈的客廳突然亮了起來,看來洛祁天是醒過來發現她不在家。
可是他既然知道她不在,又爲什麽沒有給她打電話呢?
開了門,看見洛祁天正穿着睡袍坐在沙發上,見皇甫貝兒進來對着他勾了勾嘴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