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麗爾在旁邊忍笑,葛瑞絲那才不叫太專業了,那隻能說太葛瑞絲了。
好在葛瑞絲找到了可替代的辦法,這道菜不僅梅麗爾教過她,就是艾米麗也做過,以及模仿是她的強項,這次拍下來就很順暢了。l小說]這道菜就那麽做好了,接下來的一幕就是朱莉和她的老公埃裏克一起品嘗了。
那金黃色的荷蘭醬看起來賣相非常好,讓人很有品嘗的**,再說那裏面還加了黃油,對絕大數美國人來說,黃油不可少!
諾拉·艾芙隆從鏡頭裏看也在暗自點頭。
朱莉用煮好的洋薊葉從玻璃碗裏沾了荷蘭醬,一臉的享受。她的老公埃裏克,由克裏斯·梅西納飾演,也這麽做,再然後吃進嘴裏,一臉的驚恐。
“上帝!”他看起來像是沒有把吃進去的荷蘭醬吐出來就是好的,不過也和荷蘭醬本來就是入口即化有關,都不等導演喊‘卡’——諾拉·艾芙隆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從椅子上蹦起來,奔到那狹窄的廚房裏,打開水龍頭漱口去了。
葛瑞絲原本的一臉享受,也立馬就變成了面無表情,她就在那兒盯着那碗荷蘭醬,如果她真的是從她母星來的話,那麽那碗荷蘭醬就該被她活躍的腦電波給射穿了。
“ng——發生什麽事了?”諾拉·艾芙隆都還沒覺得是葛瑞絲做的菜問題,而是克裏斯·梅西納生病了或其他什麽的。
梅麗爾還在忍笑,她不能笑出來,不能打擊葛瑞絲的自尊心。斯特林在克裏斯·梅西納原本預演出來的享受變驚悚時,就往外圍再退了兩步,同爲受害者,他就不幸災樂禍了。
是的,葛瑞絲有一雙神奇的手。經過她手做的食物,不管是用她本來那很葛瑞絲式的方法做出來的,還是她模仿其他人的動作做出來的,外表看起來再正常不過了,甚至她都能做出讓大廚都驚歎的賣相,然後味道和外表呈反比。
沒錯,反比。
反比到讓有幸品嘗的人都開始懷疑人生了,就拿荷蘭醬來說,說好的美味的黃油呢?怎麽一點黃油味道都吃不出來?不對,是怎麽就那麽難吃呢,像是馊了好幾天的三明治,三明治裏面夾的火腿、生菜等的都變成流質的那種。
這隻是其中一種比較形象的比喻,哦,不能忘記面包片都長毛了這點。
總結起來,就是相當的難吃,味蕾的災難。
再說攝影棚裏面,克裏斯·梅西納還在挽救他的味蕾,沒辦法回答諾拉·艾芙隆的話,諾拉·艾芙隆出于探索的精神,就走進來自己嘗了嘗。
導演,導演也沒忍住去喝水漱口了。
他們的表現,讓攝影棚裏的其他工作人員都面面相觑,有這麽誇張嗎?再說人家格林博士吃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
俗話說,好奇心害死貓。
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在繼艾芙隆導演親自上陣後,就有離得比較近,而且還行動方便的場記和攝影師之一去品嘗了。
……幸好帶水瓶來了。
這麽一來,其他人理智上告訴他們,那應該真的很難吃,可他們更蠢蠢欲動了,他們想知道難吃到什麽程度,這真是兩難的選擇。
“親愛的葛瑞絲,你還好嗎?”梅麗爾看不下去了,關切的問葛瑞絲,如果她的聲音裏沒有帶着濃濃的笑意就更好了。
葛瑞絲看她一眼,伸手又取了一片洋薊葉,舀了荷蘭醬塞進嘴裏,露出“這簡直是人間美味”的神情,“yum~”
梅麗爾一邊後悔沒帶手機過來了,一邊轉過頭來問斯特林:“葛瑞絲的味覺沒問題吧?”
斯特林分辨了下葛瑞絲表情的真僞,未果,想了想回答梅麗爾的問題:“她常年生活在英國,應該沒問題的吧。”
這句話本身就很有問題了,好嗎?誰不知道大不列颠盡出黑暗料理,前有仰望星空派,後有鳗魚凍,中間還夾雜着巧克力茄子、蘑菇派、果凍蚯蚓、鳄梨之夜等等等一系列讓人目瞪口呆,吃了後死不瞑目的黑暗料理。
梅麗爾顯然也想到這個問題,她回頭看了看葛瑞絲做出來的荷蘭醬,最起碼它看起來還是很漂亮的,不是嗎?
——荷蘭醬,它不是英國菜啊。
因爲導演和工作人員們的非戰鬥性損傷,所以拍攝就先暫停十分鍾。艾芙隆導演順了順氣,又想到梅麗爾說的她還指望着葛瑞絲做的菜增胖五磅,神情糾結起來:這位好萊塢的常青樹是認真的嗎?難道不是受十磅?
這個麽,梅麗爾還真的沒說錯。事實上,葛瑞絲不止梅麗爾一個外援,她有一整家紐約很有名望的法國餐廳的廚師們做後援。如果說是在洛杉矶拍攝的話,那她的後援就是安格斯·大資本家·終極妹控·格林陸陸續續送來的廚師們了。這裏特别提及安格斯是終極妹控,那是因爲安格斯在知道他家妹妹學做菜後,特意排了時間過來洛杉矶,然後就很面無表情的把葛瑞絲做的一份奶油蘑菇雞吃完了,奇迹的沒有食物中毒,也沒有任何不适,它就隻是味道不好而已。
話說回來,這次葛瑞絲的後援就是安格斯盡心盡力給安排的。換句話說,接下來的拍攝就是這樣的,菜葛瑞絲照做,隻是最後端上桌吃的時候,就用大廚們做的菜替代。
用上好的食材,做出來的菜肴自然不是朱莉這樣的上班族用一般的食材做出來的能比的,這麽一來劇組就有口福了,梅麗爾說會長胖那還真就長胖了。
事實上,就葛瑞絲的戲份拍攝到尾聲,也不過四個星期的時間,整個劇組裏除了葛瑞絲虛胖——劇情需要,朱莉自從做菜後,每天都在吃吃吃,又因爲是上班族沒加強過鍛煉,不胖才怪呢,所以在化妝的時候,化妝師就給葛瑞絲臉部線條畫的更加圓潤一些——其他人都實實在在的胖了。
這是拍美食片不可避免的,大概。
……
朱莉堅持每天跟着朱莉娅的美食書中學習做菜,并且把感想發到博客上,在最開始沒有一個讀者,到漸漸有讀者,有很多讀者。期間朱莉也想過放棄,可她的偶像朱莉娅在冥冥中激勵着她,而且在故事的最後,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和她的故事登上了《紐約時報》,出版商和脫口秀節目邀約紛沓而來,她成功了。
後來,她和埃裏克去了史密森博物館,對朱莉娅的劍橋廚房做了一次朝聖之旅。和朱莉娅的照片合照,對着她虔誠的說:“我愛你,朱莉娅。”你教會我以正确的态度對待烹饪,對待身邊人,對待生活。
最後,祝好胃口。
bon appetit!
到這裏葛瑞絲的戲份就完全結束了,接下來劇組要轉戰到他們在新澤西搭建好的場景,去拍攝梅麗爾的那部分戲份。
再說一句,她的廚藝還是沒有任何長進就對了。
至于這個結論是怎麽得出來的,隻能說就算是已經有很多‘前輩’親口嘗過并且花樣百出的形容過葛瑞絲做出來的菜到底是多麽的難吃,可仍舊有後來者想親自嘗嘗,這是一種獵奇心理。
再有,葛瑞絲做出來的菜式表面上看起來太正常了,尤其是甜點,那看上去賣相特别好,看着就讓人食指大動,所以就會有人抱着這樣的念頭,這一次應該不會難吃了吧,它看上去就很好吃啊,再然後吃過就知道它還是一如既往的難吃。
至于這種僥幸心理呢,在統計學上就可以叫做‘賭徒謬誤’了,就好像一晚上手氣不好的賭徒總認爲再過幾把之後就會風水輪流轉,幸運降臨,可實際上這是一種不合邏輯的推理方式。
葛瑞絲就這麽和斯特林說過,斯特林沒忍住還是吐槽了:“拜托,一個簡單的荷包蛋你都能做的那麽難吃,你好意思評鑒别人的邏輯誤區!”
真的,荷包蛋的做法再簡單不過了,就是等水燒開了,把雞蛋打進沸水裏,然後馬上用木勺将蛋白翻面,覆蓋到蛋黃上,大概兩到三秒就可以了。這個在葛瑞絲做起來再簡單不過了,而且做出來的荷包蛋看起來完全完美。
其他人也有和斯特林一樣的想法,畢竟荷包蛋沒有其他的程序,也沒有加入佐料什麽的,所以說中間再有誤差能誤差到哪裏去。最後證明,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它真的就能誤差到天上去。
好在現在可以告一段落了,以及有沒有說過不能讓葛瑞絲閑下來呢,她總是會給自己找事情做,這一次呢也差不多是這樣。
在斯特林開車載着她從片場回劇組租的酒店時,在經過一個街區時,葛瑞絲突然開口說:“那輛車擋風玻璃上的停車票是很久以前的了。”
斯特林應和了句:“然後?”
葛瑞絲繼續說:“對面那家開店的伊朗人竟然沒有注意到。”
斯特林沉默了兩秒才開口:“我就想知道他們和你有關系嗎?”
葛瑞絲想了想說:“我和nsa(美國國家安全局)不熟,所以說沒關系。”
斯特林一開始并沒有反應過來葛瑞絲說‘nsa’是什麽,可等開出那條街區後,他慢慢回過味來了。他一時間百感交集,吭哧了半天說出了一句:“我想知道你什麽時候觀察出來的?”
葛瑞絲如實回答:“在開始拍攝的第三天。”
斯特林:“……那你那時候怎麽不說?不對,你現在也不應該說出來啊,我一點都不想知道的好嗎?”
——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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