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沈氏集團的晨會結束後,沈家的子弟照例集中的一起,聊起了東海市最近的大事。
“聽說了沒,這兩天有很多車開進了市區。”
“你以爲就你有眼睛啊,我們都親眼看到了,我還看見了直升飛機呢。”
“我去,這得多大場面啊。”
“反正三江兩岸,從來就沒有弄過演習,天知道。”
沈明輝是沈家三代的主心骨,見弟弟妹妹們說都說的差不多了,他這才站出來。
“你們都沒說到重點上。”沈明輝淡淡的說道。
“大哥,那什麽才是重點啊?”有一個沈家的小輩問道。
“這麽大動作,肯定重要人物出現,那才是重點。”沈明輝笑道。
“大哥說的對啊。”那名小輩依稀感歎的說道。
如果沈家能出以爲那樣的人,在東海市裏還不橫着走啊。
姜萌萌冷哼道:“有什麽了不起的,我們沈家祖宅,不也有三塊牌匾嗎?”
“即使我們沈家沒有那樣的人,上頭不一樣關愛我們沈家。”
沈明輝點了,看向姜萌萌問道:“萌萌,那明天你去不去江邊?”
姜萌萌翻了翻白眼:“沈七夜搶了你總經理的位置,你還去幫他站場子?”
“明輝哥,你沒燒吧。”
“想當年,三伯把我們沈家子弟的分紅都給克扣了,我們家連汽油都買不起,明天我約了理發師做頭發,沒空去。”
沈明輝好笑:“誰去吊念他啊,我是去領略演習風采,我可告訴你們,明天爺爺要去江邊。”
沈家的子弟一聽沈長生也去,立馬個個歡呼雀躍起來,也要去江面上一睹風采。
中午,唐靈正在加班,收到了一個陌生号碼,她想也沒想的就挂掉了。
但是那陌生号碼又打了過來,她隻好接了起來。
“誰?”唐靈火大。
“我,沈七夜。”電話那頭,沈七夜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給我打電話幹什麽?”
唐靈眼前的文件袋都疊成了小山,她哪裏有空跟沈七夜廢話啊。
如果沈七夜有點出息,能給她帶來好處,或許還會熱情點。
雖然沈七夜說自己是養豬肯定是玩笑話,但是在唐靈看來,他肯定是在部隊裏白混了十年,這才拿養豬搪塞過去。
沈七夜直入主題:“明天是我父親的忌日,你們唐家有沒有人來,我好提前安排。”
林初雪是他的老婆,所以唐家跟沈七夜也算是親戚,再加上沈七夜是個孤兒,他對親人看的特别重。
這是他第一次去吊念養父,爲了彰顯自己的誠意,沈七夜特意親自打這個電話。
唐靈聽了一愣:“沈七夜,你腦子裏沒坑吧,你父親把骨灰灑在江裏也就算了,明天是什麽日子你不知道?”
“三江戒嚴,老娘明天還要加班,還搞什麽忌日。”
“我很忙的,沒什麽事情我就先挂了。”
沈七夜歎氣的說道:“這個問題,你不用操心,我就問你們唐家有沒有人來。”
“不來又怎麽樣?”
“那我就當沒有你們唐家這門親戚。”
唐靈火氣蹭蹭的就冒上來了:“沈七夜,你以爲我稀罕做你表姐啊,從今天以後,咱們誰都不認識誰。”
啪的一聲,唐靈立馬挂了電話,罵罵咧咧的好一陣。
她可是唐家的驕傲,在市裏上班,多少人求她都還不及,她又怎麽會把一個廢物放在眼裏。
被唐靈挂斷電話後,沈七夜接着打電話,唐家,林家,包括他父親身前的好友,一一都通知到。
但是沈七夜這十年的榮耀,早通過沈家人的嘴,傳遍了整個東海城,他現在是沈家的廢物,又有幾個人會賣一個廢物面子呢?
電話打到了下班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前來吊念。
“父親,是七夜不孝。”
辦公室内,遠眺江岸,沈七夜眼眸中有兩團星火在跳動。
回到家中,氣氛無比壓抑。
因爲明天林家父母也不去吊念,其實唐敏是想去的,但是林海峰一直覺得她跟沈七夜的養父有一腿,所以她隻能作罷。
“七夜,你明知林家,唐家的人都不會參加沈叔叔的,你又何必一個個電話打過去,被他們羞辱呢?”房間裏,林初雪好奇的問道。
唐靈都氣炸了,她怎麽可能不找林初雪打小報告。
“禮數還是要的,父親身前最看重這些。”
“嗯,明天他們都不去,我去,他們就是一幫狼心狗肺.....”
或許是爲了讓沈七夜心裏好受些,林初雪好好數落了一通人,但是沈七夜又怎麽會把他們放在眼裏呢。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沒亮,沈七夜早早的起床趕向了江邊。
林初雪也起了大早,畢竟今天是沈七夜養父的忌日,好好洗漱了一番,穿了一身白裙。
等她出門已是夕陽西下,三江兩岸卻依然人頭湧動。
沈長生帶着沈明輝,及一幫沈家子弟站在了沈氏集團的樓頂,對面的大樓上也有很多人。
今天連學校都不上課,很多家長都帶着孩子站在警戒線外,想要一睹江面風采,不少有生意頭腦小攤小販,幹脆賣起了望遠鏡。
東海市多少年沒有這麽熱鬧過了。
但是,林初雪一出門就遇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李秘書?”
林初雪剛出小區,一輛迷彩車就跟了上來。
“林初雪同志你好,我已經不再是秘書了,你還是叫我坦克吧。”坦克從車上跳下來說道,他本來想叫嫂子的,但是未經沈七夜允許,他不敢擅作主張。
林初雪大吃一驚,坦克這個秘書也算是個人物,怎麽說不幹就不幹了?
林初雪立馬聯想到了那位傳說中沈家的新貴,畢竟坦克可是跟着他走的。
“難道那位也不幹了?”林初雪問道。
“嗯,先不說這些,你快上車。”坦克畢恭畢敬幫林初雪開門說道。
“去哪?”
“去參加沈叔叔的忌日。”
林初雪點了點頭,如果換成一個陌生人,她絕對不會上車。
但是沈七夜說過坦克救過他的命,想來應該是沈七夜交代的,所以她上了後座,坦克一腳油門開向了江邊。
今天江邊兩岸的迷彩,比昨天多了整整一倍,見到坦克急速開向了江岸時,林初雪慌了。
“唉唉唉,坦克你怎麽亂闖,今天三江封鎖,你這是帶我去哪?”林初雪急忙叫道。
她還以爲沈七夜今天會随便找一個沒人的角落,放幾盞燈,再抛幾個饅頭什麽的。
怎知,坦克直接将車開向了江岸,這可是要闖下大禍啊。
這時,坦克已經逼近了警戒線,林初雪還想制止坦克時,兩邊的人自動讓出了一條路。
“到了。”坦克将車直接停在了碼頭上。
林初雪整個人都懵的,她都沒看清坦克是怎麽闖過來的,怎麽就到了?
“坦克,我們吊念沈叔叔,随便找個有水的地方就行了,你帶我來碼頭幹什麽啊!”林初雪迷惑的說道。
“那!”
坦克指着遠處說道。
“那有什麽啊?沈七夜他人呢?”
當林初雪還處于懵逼狀态,江面傳來了兩聲巨吼,如同霸王龍行走,如同藍鲸浮出水面,吓退了兩岸的數百隻水鳥,等到她反應過來時,一艘長幾百米,寬幾十米的鋼鐵巨獸,緩緩的映入江面。
一艘,兩艘,三艘,當整整一個方隊的鋼鐵巨獸駛入了東海市,整個東海城一片死寂。
“敬禮!”
當領頭的艦艇靠近林初雪,遍布在三江兩岸無數人,默默敬禮,那統一的動作,标準的姿勢,仿佛兩把尖刀,直插雲霄。
因爲今天不光是沈君文的忌日,也是一顆星辰的隕落。
入伍十年,立下無數戰功,執掌西北特種大隊的神話,沈七夜光榮退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