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沈鑫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事情,可他現在依然沒有任何辦法。畢竟他現在才六歲,而且相對于另一個時間不幸被困在車裏淹死以後被雷電鞭屍到火化的結果,他畢竟還活着隻是貌似後面的日子有點艱難,至少他自己感覺有點艱難。
因爲腦子裏想着那各種可怕的變異生物,以及各種克系變異物種,以至于沈鑫壓根沒有注意到自己二舅和肉攤老闆讨價還價的場景。同樣也沒有注意二舅眼神一直往肉攤老闆身後不遠處收錢的小姑娘飄的畫面,更沒有想到一頭能擺在肉攤上的變異生物意味着什麽。
這代表着所謂的變異生物弱的讓人可以輕松的屠宰然後拿去賣,同樣意味着這個世界變異的動物并不是很罕見的東西。但同樣就算不罕見也不會是什麽便宜的東西,因爲在買了那個豬蹄以後沈鑫的二舅那是滿臉的肉痛。如果不是出門的時候沈鑫的外婆給了他一點錢,那麽打死他都不會買這個豬蹄。
當然沈鑫的外婆對他那是真的疼愛,不然怎麽會掏錢讓自己家的laoer給大外甥買個豬蹄補補。隻不過滿腦子都是對未來擔憂的沈鑫壓根沒有注意這些,他想的是自己該怎麽在這個滿是變異生物的世界生存,畢竟連家養的公雞都變異了還能生存在家裏那得是多麽危險的一個世界啊。
“話說一隻變異的大公雞竟然能住在家裏,我之前還拿石頭丢人家,這樣都沒被變異生物吃掉我真是命大啊!恩?”沈鑫感覺自己貌似發現了盲點,但是卻依然沒有能夠抓住頭緒,這種感覺異常的糟糕。
颠簸的自行車再度穿過幹燥的泥土小路回到村子的時候,沈鑫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幾隻奇怪的東西從路邊的田野裏跑了過去。可惜他的心思并沒有在觀察周圍的情況下,而是非常憂心忡忡的抓着後座的握手,當然兩條小腿還非常痛苦的垂在車輪兩邊。
年幼時期不小心被自行車車輪的輻條刮到腳後跟的痛苦經曆哪怕是重生以後他都記得,所以雖然大腿很酸但他還是頑強的支撐着。等到好不容易回到外婆家的時候,沈鑫感覺除了屁屁被颠的痛苦不已以外,他的腿也酸不拉幾的。除此以外他還感覺自己的肚子都快餓扁了,可惜他沒有在街上吃到東西,因爲他那位傳說中的二舅把錢都拿去買菜了。
“不是讓你帶你外甥去街上吃嗎?怎麽回來了?”這是外婆看到自家laoer把大外甥帶回來時說的話,然後她看了看老二提着的豬蹄似乎馬上明白了。
“怎麽又去買肉了!鈔票要本尼糟蹋光了!”一口地道的江南鄉土話語讓沈鑫混混的腦子似乎緩慢的恢複了過來,當然更多的大概是肚子餓的咕咕叫的緣故。
“阿婆!有飯吃嗎?”從沈鑫嘴裏喊出了的外婆兩字同樣是鄉土音,這是他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沒有改過的叫喚。
“就有點冷飯頭了,給你炒個油炒飯麽好咧!?”沈鑫的外婆瞪了一眼自家的二小子,然後拉着沈鑫的手進了家裏。當然身後面跟着的二舅也直接走進了自己家,然後熟練走進土竈後面把沒有完全熄滅的餘燼給撥開,再順便塞了點稻草進去。
用土竈炒飯那是需要一點時間的,整個村子大概要過上一兩年的時間才會逐步普及煤氣竈,而且還是灌裝的那種。随後那種灌裝的煤氣竈會一直陪着整個村子大概将近二十年的時間,直到後來經濟發達了爲了建設美麗鄉村把很多村子撤了合并或者直接拆遷了事。
隻是那種拆遷想要發财是不可能的,至少沈鑫重生之前拆遷的賠償金連他結婚的錢都不夠,因爲光是重新起房子和裝修就基本上花的差不多了。所謂的拆遷緻富隻針對真正的城裏人,或者城中村而已,真正的鄉村地帶拆遷也就是把舊房子換新房子撐死再給你一輛車子。所以投胎真的是一門學問,很多事情在你投胎時就已經決定好了。
等到土竈上的鐵鍋熱的時候,沈鑫早已經餓的咕咕叫了。當然同樣咕咕叫的還有他二舅,隻是看了看冷飯的分量沈鑫覺得是時候決出勝負了。因爲冷飯的分量明顯不夠兩人都吃的很飽,當然沈鑫估計最後沒吃飽的還是他。
因爲當他外婆往鍋裏面倒菜籽油的時候他就已經覺得自己貌似大概會吃不下這碗油炒飯了,這個年頭的農村豬油都是奢侈品熬的豬油渣基本上都會把裏面的油脂徹底的熬幹,所以剩下的豬油渣那是真的隻有渣。大部分農家使用的都是用種的油菜子換的菜油,偶爾買點花生油那也是省着點用的那種,而沈鑫更加不知道是在這個時空别說豬油了擱在十幾年前菜籽油也一樣是奢侈品。
菜籽油營養很好可問題是那味道相當的讓人難以接受,而嗅覺變得靈敏的沈鑫在菜油被燒熱的時候還聞到了一些雜味,顯然這個菜油還沒慮的很幹淨。同樣等到他外婆把醬油撒進炒飯裏時,他聞到的醬香味裏面充滿了淡淡的醬焦味。
所以當沈鑫拿到自己那份炒飯時,臉上的表情是相當的難過。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大概就是明明你肚子很餓,同時面前還有一份熱氣騰騰的炒飯,可惜炒飯散發的氣息卻讓你食欲驟減。等到你用舌頭舔了舔飯粒以後發現,更痛苦的事情在于炒飯的味道還有點鹹。
“我怎麽這麽慘~~~”沈鑫痛苦無比的往嘴巴裏塞着炒飯,舌頭傳來的味道讓他感覺很郁悶。自己的嘴巴啥時候變得這麽的刁鑽了,要知道當初小時候那基本上是有啥吃啥,哪裏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明明就是平常的炒飯不就是鹹了點菜油的味道難聞了的點,卻整的自己仿佛吃毒藥一樣。
好不容易把半碗飯塞進嘴裏以後,沈鑫直接抓起桌子上的大茶缸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水灌進了嘴裏,然後他直接噗的一下噴了。農家自己炒的茶葉那口感是相當的重,更别說這種大茶缸裏面還有陳年積攢的茶垢,那一口茶水的味道是相當的好。當然感覺更好的還是沈鑫對面的二舅,直接被茶水噴了一臉,那感覺基本上就差直接操起闆子給自己的外甥來一個股肉開花二十一了。
“那個我吃飽了!阿婆我去玩了哈!”自知闖禍的沈鑫毫不猶豫的丢下飯碗就溜,然後直接跑到後面小樓上躲了起來。至于被噴了一臉茶水的二舅,他是不會去管了,因爲再呆下去現在會不會挨揍不知道,但是肯定會遭白眼的。
“别跑出去啊!家裏玩玩麽好咧!你看什麽快吃!這麽大個人了還不知道躲啊!磨死雷!(笨死了)”沈鑫的外婆一邊收着碗一邊數落着laoer,然後歎了口氣直接跑去把豬蹄泡在了井水裏面洗洗。
“你說你買什麽不好!買條臭豬的蹄子!你又跑去看那小姑娘了?”所謂知子莫若母,對于二舅買豬蹄的目的沈鑫的外婆顯然比落跑的沈鑫更明白。
對于外婆的唠叨沈鑫沒有聽見,他正忙着探索這熟悉而又陌生的二層小樓。當然在走進小樓的時候,他下意識的離那幾隻家禽遠了一點,而當他走進這個小樓的時候發現貌似和記憶中有那麽一點差别。
這個差别在于小樓的占地面積似乎比他記憶中更加的大那麽一點,雖然記憶中這幢建築哪怕是到了後來拆遷前都還在,可他很清楚那也就是左中右三間屋子占地大約百來平米的樣子。但是現在問題是出現在左後面的廳堂多了那麽一間,然後還多了一個樓梯。
“我一定是打開門的方式不對!”帶着這個想法沈鑫跨出了大門然後再蹦了進去,使勁擦了擦眼睛以後發現還真的多了一部樓梯。
“好吧!多了一個挂掉的二舅再多一個樓梯也沒啥!反正這個世界都有變異的動物了,多個樓梯又算什麽!不過話說回來外公他們是住這邊還是住原來的地方啊?”沈鑫感覺很迷茫,當然最後他還是決定先放棄探索後面那個樓梯,先往前面的老地方摸一摸。
當他跑上樓的時候首先看到的不是别的,是抱着剛出生的表弟的大舅媽。如同記憶中那個長相一樣,胖乎乎的舅媽充滿了剛爲人母的氣息,當然抱在懷裏的表弟散發的除了奶味以外還有一點點臭味。
“那個舅麽!弟弟好像拉了!”在對方開口之前沈鑫已經先叫人了,然後順便提醒了一下表弟拉粑粑的事情。後者瞬間驚醒,差點把懷裏的弟弟給丢出來,畢竟這個年代可沒有紙尿褲,包裹pigu的隻有髒兮兮的尿布。那可都是老布做的真尿布,所以拉粑粑的結果就可能直接沾到衣服上。
所以舅媽也迅速的轉身一遍朝着樓下喊外婆,一遍把拉粑粑的表弟抱進房間。這個時候她可沒時間和外甥打招呼,畢竟這尿布要是漏了可就臭死了。至于沈鑫則是跑到記憶中外公他們的房門外,然後打開了簡單扣上的房門。
隻是打開門後的沈鑫下一秒很快又把門關上了,門後面沒有tuoguang的美女,同樣也沒有恐怖的怪物。隻是情況和記憶中那舊兮兮的房間不大一樣,當沈鑫再度打開門以後他走進了和記憶中不大一樣的房間。
“話說難道窮的真是隻有我家嗎?”如同記憶中房間布置差不多,門口就有一張床這大概是小舅或者二舅的。隻是床爲啥是雕花紅漆的,這做工擱在十幾年以後至少能賣上好幾萬吧。不死心的沈鑫還爬到了床邊仔細檢查了一下,然後更郁悶的事情讓他明白這床的價格大概還能再翻上十幾翻,因爲木頭的紋理極其接近傳說中的黃花梨。
“所以我們家還真是地主人家嗎?”沈鑫感覺有點不大對,然後就看了一下房間裏那除了床以外更不對的兩件東西。一個就是多出來的大桌,大概是嫌它占地方所以塞在牆邊,而且桌子明顯有榫頭拆裝的痕迹,畢竟房門和桌子的比例完全不協調,不拆開壓根塞不進的。
問題在于這桌子大概就記憶中那種大宅門的書房才用的了,擱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裏簡直非常的不搭。除了這個書桌以外還有一些奇怪的東西,比如說桌子後面那個書櫃,看着老舊不已可是色澤卻是烏黑發亮。
“黃花梨啊!真奢侈!!”如此大的一個黃花梨書櫃要是再過十年至少價值數萬,過二十年百萬都不見得能買得到。因爲這個櫃子不是很多小根木條拼接,而是大闆拼裝的。光是兩個書櫃門大概都可以車上萬顆珠子了,最重要的是這種明清款式的大材書櫃很少見。當然仔細觀察的沈鑫很快就找到了一些和櫃子不搭調的地方,比如說櫃子裏面的味道有樟木的氣味,當然也可能是樟腦丸散發的氣息,但是好幾塊地方色澤不對卻是真的。
不過就算是用了其他材料拼接了部分,整個櫃子的價值也是相當的高了。當然裏面放的東西也很高,恩!那些***紀念章估計是價值最低的了,因爲都是一些非常普通的紀念章,而比較珍貴的大概是頂上的書畫以及下面堆砌在一起的書籍了。前者看起來色澤泛黃,預估是啥古董字畫什麽,後者則是因爲都是線裝書不知道值不值錢但以沈鑫的見識大體上都歸于值錢的東西一類。
“隻不過這些是什麽書啊?禦龍什麽?羅什麽刀!古代武林秘籍嗎?”看着裏面的繁體字和簡易的小人畫面,沈鑫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然後果斷塞回去拿起了一本新華字典然後再找出了一本寫着小姨名字的近代史。
雖然上輩子貌似家裏的幾個就大舅學曆最高,最不争氣的小舅那是初中畢業就在街面上混了。但是書櫃裏面還是發現了不少他們上學時的書籍,隻不過數量不是很多,能塞進來的沒有被外婆當廢紙賣掉大概是因爲外婆家不像上輩子那樣窮的緣故。畢竟這床都是黃花梨的了,這能窮到哪裏去。
“難道就我媽是淨身出戶的嗎?爲啥我家窮的連房子都沒起!”翻着這本和記憶中差距很大的近代史,沈鑫感覺自己貌似找到了真相。于是腦補了自己老媽那大家小姐爲愛私奔的場面,隻不過根據自家住的距離來看又不大像,而這樣好的東西沒拿去賣錢又不敢說的情況下。沈鑫覺得自己腦補的事情跑到了其他地方,然後外公原本慈祥的面容逐步和江洋大盜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