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輕語擡頭看着病床上的代枭,他看她的眼神,特别的陌生,她頓時愣住了。
那眼神陌生的就像他們從來不認識一般。
她讷讷的頓住腳步,隻覺的炎熱的夏天,也充滿了幾分寒意。
代枭的眼神很淡,淡到讓薄輕語仿佛要不認識他一般。
她想起他腦海裏面那塊血塊,腦子嗡嗡的一響,霎那間,仿佛是明白了什麽一般。
他不記的她了。
薄輕語想要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她臉上帶着淡淡的笑看向代枭,就像一個真正的醫生問候病人一般:“感覺怎麽樣?”
仿佛他們真的不曾認識一般,隻是醫生跟患者的關系。
這口吻,不疏離也不客套,至少讓代枭不反感。
代枭蹙眉,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的男人:這是?
容四爺眼睫微掀:“這是”
他話音還未落,薄輕語連忙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我是你的醫生。”
容四爺淡淡的看了薄輕語一眼,把她的名字吞了回去。
“你們聊。”
他拿起大衣往外走,将地方留給了這倆人,既然代枭已經沒有事情了,他就沒必要多在這裏停留了。
該說的他都說了,即便是失憶了,代枭也能清楚的知道現在的局勢,容華相信他的能力,還不至于被人給輕而易舉的弄死。
容四爺給代枭留了一些自己的人,當天就坐着車離開了醫院,下午兩點左右,代枭的人從帝都趕了過來,南宮妃那邊已經知情,現在代家越發的人心惶惶,那些人甚至有逼宮的打算。
南宮妃的藥裏面被下了慢性毒藥,如果不是夏盛銘總是在她身邊,恐怕等代枭回去發現之後,她就已經暴斃在家。
代家那些長老怕是要給他按個謀權篡位,毒死親媽的罪名!!
薄輕語沒有在房間留多久,她現在對代枭來說,不在乎就是個陌生人。
薄輕語下午還有手術,她沒有過多的停留,簡單的交談了幾句,發現沒有話了,隻能草草的收場。
病房中,代家來的人跟代枭說清楚了代家如今的局勢,希望他能夠盡快的回國。
“家主,如今你不能爲了薄小姐而陷代家于不顧了。”
“那些人就差沒光明正大的朝着夫人下手了,這回是投毒,下回恐怕是直接派殺手!!”
代枭擰眉,墨色漆黑幽深的看着面前這個人:“你剛才說,我來這,是爲了誰?”
那人愣了愣,不明白家主怎麽會這麽問,爲了減少不必要的影響,容四爺是讓他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失憶的事情,不能透露出去。
否則,代枭恐怕就沒有回國的機會,隻能死在半路!
“薄小姐啊,您忘了,你是爲了救薄小姐才來的叙利亞。”
代枭隻覺的這個名字熟悉:“她全名叫什麽?”
“薄輕語。”
他一字一句的将她的名字從嘴中說出來:“薄、輕、語?”
霎那間,他腦海裏面不知道爲何,湧出來的是剛才冒冒失失闖進來的穿着白大褂的女醫生。
她也姓薄。
“她現在是這裏的醫生?”代枭漆黑的眼眸微沉着。
“是啊,薄小姐來叙利亞當了國際醫生,恐怕連薄家那邊都不知道,誰能想得到呢,從小尊貴的薄家小公主,居然會來這個地方。”那人說完還幽幽的歎了口氣,恐怕都是因爲他們家主罷了。
薄小姐喜歡家主這件事情,是個人都看出來了,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那人當着代枭的面将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了,包括薄輕語什麽時候來的叙利亞,被誰綁架,他又爲什麽會來。
聽完,代枭隻覺的詫異。
他居然會在這種關鍵時刻爲了一個女人來叙利亞?
還差點丢掉了一條命?
聽着就覺的匪夷所思,這确實不像是代枭的風格,按照他的性子,即便是對方把槍比在他的女人額頭上,他也能冷血無情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沒有人能夠威脅的住他。
記憶雖然丢了,可骨子裏面的涼薄嗜血還是刻骨銘心的。
所以當他聽到自己抛下整個家族來叙利亞,尤其還是這種關鍵時刻,就爲了一個女人?
他爲了一個女人差點丢了命?
簡直就像個笑話。
他内心深處覺的,這真不像他本人的作風。
難不成沒失憶前自己還是個癡情種?
然而,當那人說出他妻子還在帝都等他的時候,代枭沉默了很久,他緊鎖眉頭,深深蹙起了眉,很不解。
他結婚了?
爲什麽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即便是失憶,爲什麽别人提起他妻子的時候,他内心毫無波動?
很奇怪,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他結婚了,有了妻子,卻爲了救另外一個女人,抛下整個家族涉險,還差點丢了命。
男人漆黑的眼眸深深的透着不解和疑惑,所以,這女人是他的情人?
他包養了一個女人?
隻是……
他代枭看起來就這麽刻薄嘛?
代枭審視了一圈周圍,他不認爲自己包養一個情人會太小氣,讓自己的女人來這種地方上班,他自己都覺的丢臉。
隻要他動動手指,帝都哪家大醫院不是任她選?
需要她來這種地方工作?
她差錢?
不對,差錢也不能來這裏。
還有,剛才她進來爲什麽不告訴他真名?還說自己是醫生?
如果剛才那男人是他的兄弟,她刻意隐瞞,是因爲他們這段關系見不得陽光?
也是。
包養一個三,确實不怎麽見得光,這女人還算懂的一些分寸。
代枭喜歡懂分寸的女人。
不過,既然他包養了她,也在乎别人的陽光怎麽看,自然出手也大方。
叙利亞這種地方,怎麽看,就像是自己把這女人丢來受苦受磨難的,也不是個男人的做法。
既然失憶了。
之前他做了些什麽,那就當不存在,反正他失憶了。
那不如順着杆子往上爬,也有個台階下,直接讓這女人回國照顧自己得了。
這種地方,還真不是人能夠忍受得了的。
外人要是知道了,怎麽看他?
說他刻薄自己的情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