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枭聲音嘶啞,眼眸低垂:“媽,對不起。”
南宮妃手一頓,抿了抿唇,擡眼看着他笑:“去吧,該承擔的,總要承擔的。”
代枭說:“我會的。”
我有在慢慢解開自己系上的死結。
可是……
媽。
遲來的陽光是救不了枯萎的向日葵的。
既是死結,唯死可解。
代枭就像往常一樣,陪着南宮妃吃了一頓飯,這頓飯,難能可貴的沒有任何人的打擾,吃的安靜,溫馨,也很享受飯桌上的平靜。
母子倆人一人坐一邊,代枭時不時的給南宮妃夾菜,南宮妃手頓了頓,什麽都沒說,拿着筷子将碗裏的菜吃了個幹淨。
“媽,我以前,是不是挺混蛋的?”代枭笑了笑。
“你一個人帶我的時候,很辛苦吧?”
南宮妃也笑,隻是眼眶有些紅:“你差點沒把你老娘氣氣死。”
“還好有容四能制得住你,不然,家裏估計能被你弄翻天了。”
代枭小的時候,就是一個混蛋小子,大家鬥毆,欺負其他的小朋友,上樹掏鳥蛋,下河撈魚,跟一群富二代飙車,怎麽混蛋事情都做盡了。
處于叛逆期的一群青春洋溢的少年,充滿了活力四射,渾身仿佛有使不出來的勁一樣。
代枭就是個不服管的主,誰管他,他越是叛逆。
南宮妃就想起容家那個老成持重聰明的幹兒子,就把代枭丢到了容家,沒幾個月,就被小容華給制服的服服貼貼的。
長大後,這倆人感情也好,容四爺對代枭倒是格外開恩,代枭,傅斯年,大概是容四爺唯一的僅有的倆個朋友。
倆人小時候可都沒少被容四爺欺負,長大了也是。
“也就容四那小子能制得了你。”南宮妃笑了笑。
她笑着,笑着,眼眶一紅,眼淚就掉了下來,有些哽咽的說不下去了。
代枭垂眸,伸手握住了南宮妃的手:“媽,以前和現在,都讓你操心了。”
“如果你遇見喜歡的人了,就嫁給他吧。”
“不用爲了我,爲了代家而活。”
代枭看得出來,夏盛銘喜歡他媽。
他那眼神,代枭太熟悉了。
“說什麽呢?”南宮妃拍了他一巴掌:“我不爲你而活,爲了誰活?”
“再嫁一個男人,那不是跟我找罪受嗎?”
“老娘要自信放光芒,不舒服了就出去找小白臉!”
“老娘有你就夠了。”
“我可不想再結婚了。”南宮妃冷哼一聲,她擦了擦眼淚,給代枭夾了塊魚肉:“吃菜,盡說這些沒用的事情。”
代枭沒有再說話,他吃光了他母親給他夾的菜。
吃完飯後,代枭去洗了碗。
他圍着圍腰,高大挺拔的身影修長而又帥氣,他微微側頭洗碗的樣子,多了幾分男人的味道和成熟。
代枭俊美的五官,挺拔的鼻梁,菲薄的唇角,那雙漂亮的丹鳳眼,骨節分明的手,那雙腿很長,看起來就像一幅畫一樣養眼。
這一筆一劃,都是南宮妃生出來的寶貝。
不知不覺,她兒子,也長大了。
南宮妃坐在那裏看着,第一次發覺,時間一晃而過,這麽多年也過去了。
當年那個桀骜不馴的臭小子,也長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
代枭長像是極度帥氣的那一類男人,放進人群中,是最紮眼的極品帥哥。
南宮妃有些欣慰。
代枭走的時候,南宮妃沒有跟着去,她把他送到了門口,代枭西裝革履的站在她的面前,竟然比南宮妃高了很多。
代枭上前一步,伸出結實的雙臂抱住了南宮妃:“媽,好好保重身體。”
“等我回來。”
南宮妃冷淡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矯情個什麽呢?”
“要去就趕緊去。”
代枭走了,南宮妃看着那輛黑色的車影逐漸的消失不見,她再也忍不住的淚流滿面了出來。
“陳叔,陳叔!!!!”
“夫人,怎麽了?”
南宮妃慌張的抓住陳叔的手:“快去派人盯着,事情怎麽個情況,過來給我說。”
“我要第一時間知道過程!!”
陳叔連忙點頭說:“夫人别擔心,我們都盯着呢。”
“薄先生已經帶着律師過去了,不過我們沒有看見薄小姐出門。”
“輕語那丫頭怎麽樣了?”南宮妃問。
“不清楚,薄家把消息封的嚴嚴實實的,傭人的口風都很嚴實,探不出什麽。”
南宮妃神情有些恍惚,她又快速的鎮定了下來,手狠狠的握住,閉着眼睛說:“薄家那邊要怎麽處理,你們都跟代枭配合一下。”
“該給他們一個交代的。”
南宮妃的聲音變得有些缥缈了起來,那麽空,那麽虛。
陳叔眼睛也紅了:“夫人,薄先生要是讓少爺去坐牢,那可是會耽誤他的前程的啊。”
“夫人,你去求求薄先生吧。”
“或者,我們把少爺送出去。”
怎麽個情況,也比坐牢好。
隻要代枭咬死了不認,再打通一下關系,用着黑道上的手段,法律就拿他沒有辦法。
可這樣,在道德底線上是個坎。
代家,欠俺家太多了。
薄家就這麽一個金貴的女兒都陪葬給了代枭。
夫人不會去求情,少爺……也同樣不會說什麽。
那就是要坐牢的啊!!
南宮妃沉沉的說:“陳叔,别說了。”
“到時候把情況彙報給我。”
南宮妃到了這個關頭,也沒自己想像中那麽強大,她不能去眼睜睜的在現場看自己的兒子被壓去坐牢,眼睜睜的看着他受盡所有指責。
這些都是他應該承擔的。
可南宮妃狠不下心來,親手将他推進監獄裏面去。
那是她十月懷胎掉下的肉啊。
她疼愛他,疼了這麽多年。
悉心教導了他這麽多年,還是出了差錯。
南宮妃一步一步的走上樓,高貴而優雅纖細的身影有些恍,她目光空空的坐在代枭的房間裏面,這個房間到處都是代枭生活過的痕迹。
孩子是留不下來的,南宮妃眼神虛虛的看着外面,空洞而無神。
她知道,薄家不會允許這樣一個孩子留在輕語肚子裏面。
她兒子,今天怕是也回不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