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做過這種違背道德的事情啊。”
不打又氣,打了又心疼,知道真相後,南宮妃心裏面更心疼。
代枭從小就沒有了父親,南宮妃又是當媽,又是當爹的,她從來就是用特别狠辣的手段逼着他成長。
他隻能往前走,後面就是萬丈深淵,沒有一部退路。
代家又是一個龍潭虎穴,她不強悍一些,做一個女強人,他們這母子二人都會被代家的那群狼吞的連骨頭都不剩。
很小的時候,代枭就身邊就沒有一位父親的角色來教養他,他是單親家庭,别人罵他沒有爸爸,是個野孩子,他隻是捏緊拳頭猩紅着眼睛上前去揍人!
他從來就沒有在南宮妃面前提過,他想要爸爸,或者問爸爸去哪了?
但南宮妃一直以來,都是手把手教他爲人處世的道理,他們代家雖然是黑道組織,走的是一條黑到頭的路,可人的最基本的道德底線要保守。
無辜的婦女兒童不碰,禍不及妻兒,不傷及無辜……這些都是她教給他的底線。
代枭也一直都克己遵守着。
到頭來,失去了一場記憶,鬧了一出這麽大的事故。
代枭要是恢複記憶醒過來,要怎麽面對輕語?要怎麽面對她肚子裏面的孩子。
他情願親手把輕語給推開,娶了北冥雪,對着那丫頭的表白也能冷漠的拒絕,他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出來?
南宮妃冷靜下來之後,她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總覺得自己教出來的這個兒子不可能是這種的爲人。
所以她有所懷疑,她甚至揣測着,代枭是不是被人給催眠了?
夏盛銘看着南宮妃痛苦的模樣,心中微刺:“現在你打算怎麽辦?”
南宮妃紅着眼睛看着他,笑着擡手擦了擦眼淚:“我們南宮妃的兒子,就不應該做一個逃兵。”
“他應該清醒地去面對這所有的事情!”
這個意思就是打算讓代枭做手術了。
夏盛銘明白南宮妃的意思:“那我現在讓人去着手準備手術,手術過程大概要五六個小時去了,我讓人送點東西過來給你吃。”
“好,多謝了。”
夏盛銘抿唇,眼神深邃的盯着她:“南宮姐姐不用謝。”
這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他會保護好她的。
夏盛銘請來了全國最有名的頭顱手術專家給代枭做手術,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夏盛銘穿着一身白大褂走進去,直接給他打了全身麻醉。
代枭神情還有些恍惚,他眼中的視線不斷地開始模糊,晃蕩,變的重疊了起來。
“你對我做了什麽?”他兇狠的瞪着夏盛銘。
夏盛銘将手中的針頭晃了晃:“你以後會感謝我的。”
代枭耳邊隻聽得這一句話,他的意識就徹底的昏沉了起來。
走廊裏面的聲音是靜谧的,南宮妃坐在那裏,仿佛感覺整個世界就空了下來,她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沒有了往日的妩媚動人和強勢,眉宇之間多了幾分憂愁,和散不開的哀傷。
她的眼眶是泛紅的,這個要強了一輩子的女人,差不多,都快要忘記了淚水是什麽東西,她在商場上遭遇着一些大風大浪,甯願跪在别人面前,也不甯願掉一滴淚。
她這一路走來,吃過太多的苦,受過太多的傷,從代枭父親走後,她就靠自己一個人在代家這龍潭虎穴打拼,早已經練出了金剛不敗之身。
外人都說她南宮妃像個女魔頭,她對代枭也是嚴苛,他小的時候貪玩,不願意學槍,不學武術,她就把他打了一頓,關在房間裏面,關了整整兩天兩夜,代枭沒跟她求饒過,她也沒有半點松口的意思。
最後是代枭的奶媽看不下去了,開鎖去探望小代枭,小代枭奄奄一息的躺在地闆上,臉色慘白,嘴唇幹裂的厲害,那一次要了他半條命。
從小代枭就是倔脾氣,他認定的事情誰都扭不過來。
後來還是南宮妃遭遇襲擊,身上被打了兩槍,進了醫院住了兩個月,代枭才開始學槍和武術的。
南宮妃想着想着,心裏面就覺得特别的難受,有一些哽咽,她從來就沒有辦法給他創造一個好的條件。
他從小就沒有同齡人該有的真正的快樂。
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南宮妃知道,她兒子,是将薄輕語捧在心尖上疼愛了,所以他不碰她,不接近她,不娶她。
他不會給那丫頭一點的希望。
他甯願這輩子就拿着薄輕語哥哥的身份,站在她身邊。
代枭的愛,太過沉重,太過執着,太過可怕。
他這個人,心思缜密的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
讓人覺的駭然。
失去記憶的代枭,就像以前的小代枭一樣,沒學槍前,他就算是餓死也絕對不妥協,他心底面對薄輕語的喜歡和愛,在沒有顧慮之後,就像一顆種子一樣,生出了牙,變成了參天大樹。
它死死的纏繞着他想要的東西,破罐子破摔,甯願玉石俱焚,也不願放手。
他是個很矛盾,很可怕的人。
後來,小乖在容四爺懷裏面問,她幹爸爸去哪裏了。
容四爺回憶起代枭的時候,什麽都沒說,隻是沉默着,看向不遠處的天空,感受着耳邊那一縷清風。
他低頭,溫柔的摸了摸女兒的頭:“他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不回來了。”
小乖昂頭看着她粑粑:“那他也不要小乖了嗎?”
“要的。”
“那他爲什麽不來看我?”
容也小公舉在旁邊也紅了眼眶,他擦了擦淚,抱起小乖就往外走:“你個小丫頭片子一張小嘴巴扒拉什麽呢?”
他們走後,容四爺在書房呆了很久,很久。
再也沒有那個痞裏痞氣的少年撫着口,唇紅齒白,似笑非笑的調侃他。
夏天的風撫過人的臉頰,他竟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後來,容四爺身邊再也沒有出現一個能夠可以跟他談得很來的至親朋友。
手術很成功,五個小時不到,手術室的門就被打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