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虞公涅

老虞王家,原是一筆糊塗賬。細算起來,他所有的兒子都算得上是受害人,人人都覺得自己委屈,誰也不認爲自己的要求不對。老虞王留下的年長諸子都認爲自己太冤!什麽錯也沒有犯,莫名其妙便被廢黜,還要被迫向幼弟低頭!

一直以爲他們都是理直氣壯的,要回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有什麽不對?何況,天意不也讓那個短命鬼完蛋了麽?可見天道是在他們這一邊的。他們更有一種底氣,太叔玉得申王器重,申王卻也沒有将他們如何。可見人心是也是向着他們的。

論起武力來,太叔玉護着虞公涅,承了短命鬼留下來的城池人口,他們幾個擰成一股繩,也沒讓太叔玉占了便宜去。提起太叔玉,都說這是一個能人,能人也不過如此!

更有趣的是虞公涅,這小子一看便不是個能做國君的樣子,自己與太叔玉鬧騰了十多年。真要好好謝謝他,要不是他牽了太叔玉大部分的精力,大家的日子也沒有現在這麽舒坦。

十多年了,夠虞公涅從三尺童子長成青年,也不見他們有什麽動靜。尤其近幾年,祁叔玉自己似乎也放棄了,近來又新認了母親,一心爲弟弟妹妹打算。老虞王諸子、他們的母家、妻族,都松了一口氣。隻要祁叔玉不再計較,區區一個虞公涅,何足道哉?!

以前所瓜分之虞國舊土,可以安心收入囊中了!

萬萬沒想到,晴天一道雷劈了下來——虞公涅要動手了?

一開始,大家都當這是個笑話來看的。說祁叔玉要動手,大家還重視一些。虞公涅?從小就不務正業,隻知道與祁叔玉作對,祁叔玉沒打死他,真是對他好得不能再好了!

然而,虞公涅真的動手了,不但自己來了,還糾結了祁、唐、夏、陳、越、息諸國。虞公涅坐鎮中軍,爲他押鎮的是太叔玉。吞了荊國的越國居左,息君爲,唐公右居,帶着他家的姻親們。

自有申王以來,廣袤的大地之上,這是第一次有如此大規模的戰争,而申國沒有參與的。也就是說,自從申王稱王,諸侯之間便隻剩下小打小鬧。大的,全是申王在幹。

現在,未經申王允許,這些人居然敢動手?聯系到天邑所發生的一切,被下了戰書的人驚恐不已,卻又有了一個明确的目标——向申王求助。同時,又各自通信聯系,以期組成聯合,對抗虞公涅。

其時打仗,各糾盟友是常态,打完了,分一分戰利品,合作愉快。沒有人覺得邀人助拳是不光彩的事情。

既然是常态,便會被人捏住七寸。

出壞主意的,依舊是衛希夷。

如何交戰,是戰前讨論得最多的問題。按照中土的習慣,自然是先下戰書,約好了地點,各自布陣,而後開戰。勝者得到一切,敗者俯首稱臣、任人宰割。然而,六年的時光過去了,衛希夷在中山國擴張的過程中所用的一切手段,已經傳遍諸國。諸侯們譴責她的同時,也各自警惕,同時暗中未嘗沒有“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想法。

詐術,幾乎成了她行軍的一個招牌。與她對陣,再用此計,對方會不會已經有了防備,從而令詐術不成,反而損失了先遣細作?

祁叔玉久經戰陣,提出的疑問最多。

不料衛希夷卻說:“那時候手裏人少,又想活,沒辦法。如今我們人多兵強勢大,當然要堂堂正正的對陣啦!”

不是祁叔玉要把可愛的妹妹往壞裏想,他總覺得妹子不是這樣的人==!帶着懷疑的口氣問:“那,你要怎麽做?”

虞公涅自己不曾領過兵,隻默默地聽着,其餘人等祁叔玉提出疑問,才猛然想起來——對哦!這是伯任麾下的悍将,怎麽能将她想得無害呢?

唯有姜先,于一旁笑而不語,總覺得這個“堂堂正正”十分耳熟,仿佛對付荊伯的時候,也聽過。

果不其然,衛希夷道:“虞公下戰書吧,你才是主人,我們都是陪客呢。”

“咦?”虞公涅驚訝了,“就這麽打了?地方呢?時辰呢?不要占蔔嗎?”

額,忘了,出兵之前,是要占蔔來着。以往,衛希夷包辦此事,吉與不吉,全是她說了算。如何占蔔,也是她說了算,反正……女瑩、姜先、庚、長辛等等等等諸人全都聽她的,胡扯的也聽。

衛希夷掩飾地一揮手:“那個以後再說!先說正事。”

不不不不,占蔔才是正事!别的都不要緊,隻要蔔出大吉,大家就有底氣了。衛希夷摸摸鼻子:“那我來吧。”

她對占蔔等等的事情,并不上心。總以爲既然神明定下了一切,還要人做什麽?!無論是屠維對占蔔的虔信,還是姜節對占蔔的熱愛都不能影響到她這一态度。甚至而至于,她還以爲,若神明不可欺,爲什麽會有大祭司?

所以,占蔔上造點假,她是一點也不介意的。不過,這樣的想法,是不好拿出來講的。她是耿直一點,不是傻。裝模作樣地在泛濫之後滿是魚鼈之地捉了隻龜,殺了取甲,熟門熟路地炙考龜甲。與南方的占蔔不同,南方占蔔用龜甲,并不烤裂,北方則要烤出裂紋來。

這一次十分神奇,衛希夷眼睜睜地看着手中的龜甲裂出了十分标準的紋路,那是風昊講過的,大吉的征兆。衛希夷心道:真是有鬼了!

不管這鬼是誰,她都謝謝他!

“大吉”鼓舞了士氣,無論是舊有的盟友,還是夏伯這樣新加入的人,都極大地振奮了起來。夏伯斟酌着開口:“若是天邑派來了援軍,要怎麽打?”

衛希夷驚訝地說:“爲什麽天邑會派援軍來?”

“即便太子治水帶走了很多人,天邑也不會沒有守軍。況且,王還是王,他若派一介使者來,要爲兩家說和,聽是不聽呢?”夏伯心中,對申王還是有些忌憚的。

“不讓他知道不就行了?等他知道了,那就知道了呗,”衛希夷無所謂地冷笑,“他管别人家事做什麽?手伸得也太長了吧?十餘年間,他都沒管過,現在想管,晚了!十餘年來,哥哥都要忍受這些人出入天邑,申王是瞎的嗎?要瞎,就接着瞎下去吧!”既然以前不曾将太叔玉當作自己人去愛護,現在想愛護别人?做夢哦!老子才不聽他的呢!

夏伯震驚地看着她,那是一張充滿朝氣的臉,無所畏懼,說起申王,猶如土雞瓦狗,不放在心上。夏伯自己,就沒有這樣的勇氣,沒有盟友,他絕不會與申王作對。【我真是老了啊!】

祁叔玉眼角直抽,他就知道,妹妹還是用詐了……所謂堂堂正正,是堂堂正正與對面決戰,而不是堂堂正正等對面拉齊了人馬。衛希夷的理由,固有強詞奪理之處,祁叔玉卻生不出反駁之心,他對家人的偏向,已經刻在了骨頭裏。

成狐笑道:“打仗的事情,你比我強,你說吧,怎麽做。”

衛希夷道:“攔住往天邑的信使,這回咱們不耍詐。虞國的事情,自己人來做,要外人插的什麽手?他們沒有姻親嗎?各領姻親相幫,不使申王插手虞國家務事。虞王舊事如何已如煙雲,我等晚輩不便評說,然而一代王者,死後家國破碎,弄到要外人評斷,未免太可悲。”

這理由聽起來冠晚堂皇,很能鼓動人心。哪怕覺得打仗拉幫手、找強者做靠山,也得說她講得有理。何況在座的諸位國力皆不甚弱,更起知己之感。

再沒有人讨論“堂堂正正”的問題了,已經決定要将對方吞了,一切的争論,不過是爲了給己方找個合适的理由而已。衛希夷的理由找得很好,大家很滿意,齊聽她接下來的安排。

下戰書,攔截往天邑送信的使者。這一點很容易,祁叔玉久居天邑,熟谙申國内務,在求援的書信送到申王的案頭前,便在通往天邑的大道上攔截了下來。決戰的日子也要選得巧妙,不在最近,在對方算着天邑能夠收到求援,給予答複的時候。

這次發問的是陳侯:“是不是拖得太久了?”

“不久,”衛希夷解釋道,“正在天邑能收到求援,給出答複的時候。若是沒有外援,便會使盡全力。若是知道有外援,而外援沒到呢?”會焦灼、會憤怒、會不安,準備也會不充足,信心會受到很大的打擊。

陳侯閉嘴,心道,我老了,怪不得王後爲阿先求娶你。

衛希夷制定的計劃裏,虞公涅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他與祁叔玉,乃是老虞王“正統”的象征,雖然對方肯定不買賬,而虞國不少國人,也以爲老虞王不公。

但是,那是以前。

人,若曾經輝煌過,再經曆低潮,則向上之心比從未經曆過輝煌的人要強烈的多!虞國舊人,或許會因爲老虞王之不公而傾向年長諸子,然而在虞國分裂,申國崛起之後,不滿于現狀的心意是不可忽視的。尤其是現在,大水來臨,連申王都沒有辦法,拖延至今。

真是煽人心最佳的時刻。

這件事,衛希夷以爲虞公涅來做是最好的。如果他做不好,其次才是讓祁叔玉出頭。

虞公涅猶豫地問:“我?”他知道自己的風評并不好!爛泥扶不上牆,辜負叔父的忠心與培養,說的就是他。多少人将他當作反例,用來教育子女。不如讓祁叔玉作陣前的宣言呀!

衛希夷不客氣地反問道:“難道你要一直默默無言嗎?不打算爲自己以前做錯了的事情,做點什麽?”

虞公涅下定決心:“好。”

當虞公涅想認真做一件事情的時候,鮮少有不成功的。他想取得叔父的關注,就能取得,想和堂弟親厚,便能親厚。咳咳,前者的方式不作評論,他有能力做事卻是真的。

兩軍對陣,虞公涅極誠懇地承認了自己“年幼無知”,如今見到故國凋敝“痛心疾首”,指責諸位伯父無能。占領了故國領土,卻不思上進,虞國沒了昔日榮光,反而輪爲“姻親”的附屬。遭逢大災,卻無能爲力。他實在坐不住了,所以邀了正義之師,前來讨伐,發誓要帶故國子民重新過上美好的生活。

完美!

這番誓言一出,對面便出現了不小的騷動。雖不至于臨陣倒戈,卻也無心再戰。

虞公涅再接再厲,許下諾言:“不戰者,不咎,反戈者,有功。”又指天爲誓,必不負此言。

對面的隊伍騷動起來,虞公涅越發找到了感覺,再次宣布,給對面時間考慮,以一炷香爲限,一炷香内,願意爲美好未來而拼搏奮鬥的,都可以找他。即便退守城中,此言依舊有效。

将對面欲回城堅守的想法給憋住了,萬一,回到城中,被反賊獻城怎麽辦?還不如現在就放他們到對面去呢!

衛希夷笑對庚說:“他比我想的做得更好些。”

庚撇撇嘴:“便宜他了。”

衛希夷笑而不語。

虞公涅并沒有閑着,自己許諾完,便指揮着手下,選聲高嗓門大的士卒,不停地重複。不止講自己的誓言,又細數對面一年不如一年的窘境,再論及自己将參與聯合治水的安排。

漸漸的,對面的隊伍散亂了起來。虞公涅命人擂鼓,報了三次時間——香燒了三分之一了,燒了一半了,燒掉三分之二了。

然而,對面并沒有人動搖,虞公涅第一次親臨戰陣,居然沒有收效,心中有些不安,下意識地望向叔父。太叔玉向他點頭,表示他做得不錯。做得不錯,爲什麽沒人來投呢?虞公涅一如所以初次親力親爲的年輕人一樣,急切地盼望着用一份完美的答案來證明自己。恨不得早上埋下種子,晚上就能結果。

事實上,并沒有那麽快。

想要一方經營十數年的陣營出現倒戈,單憑一句話是不夠的。真正需要的,是用事實說話——你們跟着他,已經沒有前途了。

一炷香燃過了。

祁叔玉提醒:“該沖陣了。不靠實力就能取得的勝利是不可靠的。”

虞公涅初次上陣,祁叔玉卻是天下聞名的悍将,即便在申王麾下,他也是數一數二的,否則何以被申王重用?

中軍一動,左右兩翼也聞風而動。姜先一方更熟悉車戰,衛希夷等人以騎兵沖陣更順手些。援軍未到,對方鋪天蓋地過來,軍心漸漸動搖,大旗緩緩揮動,向城内撤去。

衛希夷與祁叔玉的策略是一緻的,揀服色鮮明、乘戰車、且立于戰車主位的人進行打擊。蛇無頭不行,除去了主将,士卒便成了無頭蒼蠅,隻能靠本能去作戰。這個時候,個人的想法便會冒了上來,而不會唯主将之命是從。

兄妹二人一生,從未有過敗績,此番亦然。

一場大戰,自早至晚,以守方敗績告終。雙方約定,來日再戰。

————————————————————————————————

回到營中,虞公涅見衛希夷與祁叔玉安排了巡營、守夜事宜,一人主持前夜,一人主持後夜,以防對方夜襲。忽然産生了一絲挫敗之感,這些他都不大會,雖懂,卻想不出來,也不會想到自己親自坐鎮,半宿不睡的。相較起來,他真是做得很糟糕了。

太叔玉心疼侄子,也認爲他今日做得很不錯了,坦誠地開導他:“阿涅今天做得很好,不日便可見效。”

虞公涅在叔父面前,有人護着他、寵着他,話音裏帶了一點點撒嬌的意思,嘟哝了一句:“不用安慰我啦,他們都沒有聽我的。”

太叔玉大笑:“阿涅以爲,所有傳說的故事裏,英雄一言,對方納頭便拜,是真的嗎?”

“不、不是嗎?”

“有一些是,更多的不是。譬如此戰,咱們赢了,便會記書‘虞公一言,虞人倒戈’。”

虞公涅:……原、原來是這樣吼……

“今日一敗,他們倒戈的日子,不遠了。”太叔玉笃定地說。大水這麽久,人心憋屈得太厲害了,大家都需要一些改變。

太叔玉所料不差,第二次對陣的時候。虞公涅再次鼓起勇氣,又将先前的話重複了一回,再次點了一炷香。又補充了一句:“我的話,從來算數。今天也是如此。何人可依,何人不可靠,請諸君試目以待!”

對面經過休整,似乎也爲安撫人如做出了努力,依舊不曾有陣前叛逃者。一炷香燃完,虞公涅親自擊鼓,再次發動了進攻。結果依舊。

這一次,虞公涅的沮喪之情少了許多——如果一直獲勝,對方投不投降,無關勝負,也就不需要太難爲情了。人便是在這一次一次的經曆中,不斷打磨,日趨成熟的。

待到第三次對陣,衛希夷喜動顔色:“成了!”對面的戰陣已不複前兩次的整齊。

虞公涅充分展現了他的成長,依舊親自做了勸降的宣言。這一次,他又添上了自己的主張,指定了凡投誠的士卒,俱往中軍受降,以防對面施以詭計,借機沖陣。

對面給了回應,士卒陸續前奔,倒拖着戟戈,以示沒有敵意。

“嘩!”對面的士卒開始有人奔跑,督戰隊在後面放出了利箭。衛希夷與太叔玉同時搭弓,射落了對方的羽箭。

有人安全抵達了陣前,極大地鼓舞了後來者。逃來的人越來越多,虞公涅與祁叔玉收束降卒,整軍備戰。與此同時,兩翼奔出,直取敵軍主将。

————————————————————————————————

一切順利得不可思議,仿佛是照着衛希夷的籌劃來的,完全符合“大吉”的蔔辭。諸盟友驚訝之餘,不得不承認,此人委實得天獨厚。

實是從未遇到過衛希夷這等無恥之人!從來沒見過号稱堂堂正正決戰,卻攔着信使的事兒!以緻給城内産生了錯覺——申王抛棄了他們。信心既失,仗便很難打勝。

又有虞公涅的出色發揮,陣前勸降了士卒,而令敵方之潰敗一發而不可收。

無論之前有多少關于衛希夷的傳說,夏伯、陳侯,都持謹慎的态度,他們相信的,自始至終,是祁叔玉,是姜先及他背後的唐。經此一事,兩人算是相信了,先前的傳說,縱有誇張之處,也是有根據的。從她用兵、使詐來看,足以成事。

太叔玉對侄子從來盡心,講的都是心裏話“不靠實力就能取得的勝利是不可靠的”,當展現出實力的時候,連盟友,都會變得更真心一些。

接下來,虞公涅在祁叔玉的指導下安撫百姓,也沒有忘記如事先所約,分封祁叔玉的兩個兒子。并且許諾,衛希夷若要乘勝追擊,取得事先約定的領土,他贈予兩城,以供衛希夷整頓兵馬。

祁叔玉道:“且觀望數月,再分兵。”新占之地,又是敵方舊營,小心總是沒有壞處的。

衛希夷道:“這些時日,足夠将此地水道粗粗疏理一回了。我不管太子嘉做得怎麽樣,隻要咱們做得更好,就行。”

陳侯詫異地問道:“不等太子嘉行事不成?”

衛希夷反問道:“若是他僥幸成了呢?已然翻臉,拿什麽與他們相争?我不會把勝利的希望放到敵人手裏。”她隻糾結了一會兒,便在“給太子嘉下絆子”與“自己做得更好”之間,選擇了後者。

陳侯代外孫問了十分關心的話:“那得什麽時候能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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