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聰站在柔軟的黑色沙堆中，用金核打造的鐵鍬，四處挖挖。
四腳龍也湊過來，眼珠子瞪大，看着打得自己抱頭亂竄的史萊姆之王，就這樣融化坍塌，它是非常震驚的。
铛一聲。
沈聰的鐵鍬碰到了硬物，直接挖出來，是他之前射出的金核箭矢，表面已經鏽腐。将金核箭矢拿在手上婆娑一陣，金核箭頭還算光亮，金屬箭杆接近報廢的邊緣。
“史萊姆就是這樣吃金屬的？”
看着報廢的箭杆，沈聰皺眉思考，進化個體都需要汲取營養，金菌也是如此。鐵皮菜和鼠木耳是偏植物的金菌，從地表、空氣中吸收營養；霧生菌可以吸食動物的血液，蟲核寄生在人類身體上。
那麽顯然，史萊姆是依靠身體包容食物，進行吞噬。
簡單分析一遍，沈聰将金核箭矢的箭頭扯下來，丢進口袋裏，箭杆随手丢掉。他不是來研究史萊姆吃什麽，而是想要找出史萊姆的核心。史萊姆被他判斷爲金菌，但是有些類似火種之靈。
畢竟也會變化。
或許會有一個核心，驅動衆多史萊姆分散和聚合。
結果挖到見底，依然沒有找到所謂的核心，這是中央部位的史萊姆，黑色比較亮，更加富有金屬光澤。
“沒有核心麽？”沈聰停下繼續挖掘，“難道說這隻史萊姆之王，并非是一個整體，而是所有小型史萊姆聚合，無分彼此，合力維持？”
史萊姆之王表現出進化個體的不少行爲，懂得躲避、懂得防禦、懂得進攻，這些都是比較複雜的指令，尤其是要把成群的史萊姆集合起來，進行攻擊，爆發強大的戰鬥力，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僅僅憑借這一隻一隻微小的金菌史萊姆，就能生出戰鬥的智慧？”沈聰還是有些不能相信，他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了一點黑色“沙子”，放在手心。
這沙子有粗有細，加強心靈風暴的沖擊，沙子可以變成面粉。
也就是說，史萊姆的最小單位，可能跟霧生菌、疥螨變異體這些金菌，大小沒有區别，都是顯微鏡級别的生物。
疥螨變異體聚集成蟲核，可以說是生物習性，自發的行爲。
史萊姆之王如果隻是一個無法移動的球體，也可以說是自發行爲，有無數史萊姆自發聚集到一起。
但是它可以戰鬥，表現出一定的智慧，這就很難去理解。沈聰不相信，一隻比細菌大不了多少的史萊姆，可以産生智慧。金菌史萊姆不可能有大腦和神經，沒有這種器官，根本無法産生思維。
“那麽史萊姆之王的智慧從何而來？”
沈聰蓦然想到以前看過的一部B級災難科幻片，名字記不得，大概劇情是說科考隊在某個小島上，發現了特殊的螞蟻。這些螞蟻可以組合起來，組成龐然大物，類似于群體産生的智慧。
雖然電影後面貌似把原因歸咎于外星人，但“群體智慧”這個概念，讓沈聰有過一段時間興趣。
細菌、動植物、人類都有群體行爲，群體行爲所表現出來的智慧就是群體智慧。哪怕比原子還小的誇克，也有群體智慧的表現。
很多科幻題材作品，都會涉及到群體智慧。
沈聰越想越覺得，史萊姆之王表現的智慧，就是所有史萊姆一起産生的行爲。
“它們的活性波可以互相糾纏，組合成更大的活性波，借助活性波聯系彼此，聚合、分散。或許正是這種活性波，讓它們每一個個體都充當了一枚腦細胞，于是産生群體智慧，變成史萊姆之王。”
心靈風暴就是針對這種活性波的逆推方案，一旦利用心靈風暴，打破這股特殊活性波，史萊姆之王立刻冰消瓦解。
“可能原因就是這樣……心靈風暴隻是一個小手段，我要繼續深入研究這種活性波，争取獲得更多有價值的信息。”
想着，沈聰抽出一隻前運包，将史萊姆之王身體中央部分，黑又亮的史萊姆“沙子”裝了整整一大包。
擡頭看一眼即将落山的太陽。
沈聰騎着四腳龍，離開了彩石溪，他要回去金剛堡壘，開始更細緻的作業。
就在沈聰離開後，感覺不到心靈風暴的史萊姆，重新開始蠕動，互相融合聚集，不多時化作一隻巨大的史萊姆之王。
史萊姆之王沒有眼耳口鼻，連腦袋都沒有。
但是給人一種感覺，它“深深”看着四腳龍離開的方向，過了好幾分鍾，忽然滾到小溪邊，巨大的身體一點一點融化在溪水中。渾濁的黑色溪水，順着小溪，四處流淌，流到山下與更大的溪水彙合。
一路奔騰，不知道流向何方。
……
将一包史萊姆分隔開，分别養在幾隻大的密封罐子裏，沈聰暫時沒有去研究。
他的意識瞬間點亮超腦，開始使用超腦進行各種作業。這是他每天晚上都要必修的課程，目的隻有一個，就是開發、壯大超腦。
超腦很可能代表着進化的未來，所以沈聰必須要掌握它。
目前超腦比起火種之靈時，要退化許多，尤其是變形仿生的能力，衰退太多。也有可能是金剛堡壘目前的軀體，還無法負擔更強大的超腦。超腦現在的作用，就是金剛堡壘的中央處理器。
維持金剛堡壘的程序運轉。
因爲超腦已經與金剛堡壘合而爲一，即便沈聰切斷與超腦的聯系，超腦中意識消散，依然會自發調節金剛堡壘，修複自身、吸收活性、維持設備運轉。因爲沈聰的意識雖然斷開，但離開前依然讓超腦保存下基本的行爲。
這種行爲，類似于“潛意識”，或者說“下意識”。
不過沈聰并不是很經常會讓下意識主導金剛堡壘，而是直接熄滅金剛堡壘的所有功用，他在擔心，超腦有一天忽然誕生屬于自己的意識，奪走了金剛堡壘。
雖然可能性比較微小，但不能不防。
平常時候，沈聰并不需要熄滅金剛堡壘，因爲他與金剛堡壘的有效溝通距離是一公裏。
在一公裏之内，金剛堡壘在他的掌握之中，超腦也同樣如此，一公裏外沈聰依然可以在超腦中生成意識。
他可以自己騎着四腳龍亂逛，利用超腦駕駛金剛堡壘在後面跟随。
比以往方便很多。
這就是科技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