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懷裏十分溫暖炙熱,再加上龍攆走得并不快,她身上裹着厚披風,一路清風徐來,那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再次襲來。
衛景一直盯着她看,當她閉上眼睛一臉舒服的模樣,眼看快要進入夢鄉時,他就蹙緊眉頭。
說好一起看奏折的,怎麽她又要睡着了。
況且衛景想乘坐轎攆走的原因就是,想路上清醒一下,沒想到看着袁妙妙睡得這副香甜模樣,他竟然也跟着有幾分犯困的感覺了。
“咳咳。”他輕咳了兩聲,忽然抖動了兩下肩膀。
原本已經迷迷糊糊要進入淺眠的袁妙妙,就忽然被撞醒了。
她的臉上帶着幾分極其不愉快的神色,任誰在快要睡着的時候被弄醒,都不會太高興,更何況她原本就是在睡夢中被叫醒的。
袁妙妙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亂動,再次把腦袋蹭過去,就要睡過去。
但是她又快要睡着的時候,再次被人叫醒,袁妙妙猛地擡頭,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衛景倒是一副無辜的表情,滿臉都寫着“你怎麽了,與我無關”的疑問,真是讓袁妙妙有火都發布出去來。
這回她也學乖了,直接将腦袋埋在他的懷裏,衛景就看不家她究竟有沒有睡着了。
衛景“啧”了一聲,這回不等她睡着,就搖晃了兩下身體。
“不許睡,到了龍乾宮再說。不然我可不抱你下來,就讓你待在龍攆上被風吹日曬。”
他低聲警告了兩句,袁妙妙哼唧了幾聲,明顯是透着十足的不願意,但是最後還是擡起頭,努力地撐着眼皮,不讓自己睡着。
李德走在前面,對于轎攆上九五之尊的小動作并不是太清楚,隻是隐約覺得皇上這回坐的似乎不太舒服,回去得找找原因。
小康子可是一直跟在他們身後走着,皇上與喵嫔娘娘的互動,他也是看的一清二楚。
一開始他沒搞明白的時候,還以爲皇上身上起了虱子,動不動就搖晃兩下,可能是那小畜生在咬皇上。
他心裏面冒出這個念頭之後,臉上的神色立刻就白了兩份,想着要不要趕緊去自家師父那裏彙報一二,畢竟此事非同小可。
結果就瞧見喵嫔娘娘擡頭瞪他了,小康子那種着急上火與擔驚受怕的心思一下子熄滅了。
肯定是皇帝軟香在懷,身體有些蠢蠢欲動了,然後某些地方的某些物什抵到喵嫔娘娘了,那感覺肯定不舒服吧。
可惜小康子他從小進宮,沒感受過,那東西早沒了,哎。
等他如此猜想的時候,他就把視線稍微移開些,以免攪擾了皇上的興緻。
隻是這可是龍攆上,希望這兩位主子不要一下子玩兒得太高興,然後玩兒得四仰八叉,那就十足可笑了。
當然這些也不是他該管的事情,所以他沒有說一句話。
再到後來皇上說的那句話,小康子才明白自己連續兩個想法,那都是一丁點兒都不沾邊的。
皇上既不是被蟲子咬了,也不是身體興奮了,而是單純地不讓喵嫔娘娘睡覺。
小康子不由得撇了撇嘴,看這操蛋狗子,還真以爲是柳下惠呢,坐懷不亂的架勢,呸。
他對着沒人的地方翻了個白眼,當然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的模樣,生怕被皇上或者喵嫔娘娘發現,臉上的神色再次變得恭敬有加。
無奈這種困意并不是人能控制的,瞌睡蟲始終不願意離開她,甚至一直形影不離地糾纏着她。
被人抱在懷裏那種溫暖的感覺,即使皇上的身體有點硬,但是并不影響她想睡的感覺。
還是清風拂面,轎攆慢慢搖晃着,這周遭一切的環境就像是爲了哄她睡覺而打造的。
這回袁妙妙死撐着眼皮,每當快要閉上眼睛睡着的時候,她就猛地睜開來,一副根本不想睡的模樣,看着讓人好不心疼。
“我來幫你一把。”衛景身體前傾,低聲說了一句。
袁妙妙還沒明白他所說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時,忽而就覺得腰上一疼,差點喊出聲來。
原來是衛景專門挑了她的癢癢肉掐了一把,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立刻直起了腰肢,困意也一下子消散了,隻是擡起頭惡狠狠地瞪着一雙眼睛瞧他。
“疼啊。”她低聲抱怨。
“不疼你怎麽能醒,對自己就要狠一點。說好了的事情,可不能食言,而且你這還是親口答應朕的,對朕食言,你應該知道後果的。”
衛景說得理直氣壯,對啊,不疼怎麽能醒。
袁妙妙今晚算是徹底體會了九五之尊不會憐香惜玉這一點了,衛狗子的老毛病又犯了,真是巴不得一次性把她得罪到死。
她現在也是敢怒不敢言,什麽不能食言,如果不是衛狗子硬要把她拽過來,她現在還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正香呢,說不定夢中還能與一兩美男相約夢中,哪裏需要對着這位九五之尊好言好語的。
她白了一眼皇上,終究是未發一語,扭過頭去不搭理他了。
轎攆行駛了片刻之後,袁妙妙那種困意又來了,她咬緊了牙關,偷偷伸手襲向了男人的腿間。
“嘶——”一聲猛烈的吸氣聲傳來,皇上的身體猛地弓起,臉上也露出幾分痛苦的神色。
“皇上?”走在前頭的李德都聽見了,立刻就停下腳步來詢問了衣裳。
幾個轎夫也都十分機敏,龍攆也跟着不動了。
“無事,繼續走,快些。”
衛景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
小康子跟在龍攆旁,這夜裏視線看不太清楚,所以他并沒有瞧見喵嫔娘娘是如何動手的。
但是此刻皇上坐在龍攆上,手捂着檔,他還是能看得一清二楚的。
外加他臉上那種痛苦的表情,就足以見得九五之尊此刻究竟有多麽的難受。
小康子不由得在心裏啧啧了兩下,喵嫔娘娘就是如此厲害,能讓皇上這麽欲罷不能。
實際上是袁妙妙剛剛下手的地方恰好在衛景的大腿根,所以就把他疼得龇牙咧嘴,好像他的寶貝受了什麽重傷一般。
“你敢掐朕?你知不知道掐得是哪裏?再往上一點點,你今後就要守活寡了。”
衛景這回一擡手,扯住了袁妙妙的後襟,往下一拉。袁妙妙被衣裳帶動得自然後仰,與他貼得更近。
他就這麽俯下身,靠在她的耳邊低聲嘀咕着這些。
“皇上以前曾經教過嫔妾,對自己狠,對别人也要狠。嫔妾方才又困了,但是嫔妾細皮嫩肉的很怕就這麽把自己掐壞了,所以隻有掐兩把皇上提醒自己了。”
袁妙妙這話說得極其委屈,臉上也是一副委屈十足的表情,似乎她爲了不要睡過去而做出了什麽極其巨大的貢獻一般。
衛景真是被她氣得啞口無言,想要發火說什麽,但是卻覺得說什麽都是多餘。
最後氣得他直接讓袁妙妙坐到一邊兒去,堅決不再抱她了。
袁妙妙見他黑着一張臉,乖乖地坐到邊上去了,一言不發。
兩個人就這麽沉默地被擡到了龍乾宮的門口,不得不說,這真是衛景坐過時間最久的龍攆,他還以爲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
轎攆落地,衛景快步地走了下來,臉上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
他走下來似乎就想進宮,卻被袁妙妙喊住了。
“皇上,您不是說隻要嫔妾不睡着,您就抱着嫔妾下轎的嗎?做人可不能食言啊。”
袁妙妙的聲音極其輕柔,這落在那些不明前因後果的人耳朵裏,就是喵嫔娘娘在向着九五之尊撒嬌,實際上衛景當真快氣得七竅生煙了,因爲他知道袁妙妙這是在用他之前說的話來堵他。
這種無力反駁的感覺并不好,偏偏他還不能發作。
“皇上?”袁妙妙對他歪着頭,滿臉都是無辜的神色。
大晚上被喊出來,外面的天氣還是比較冷的,此刻她就裹着披風,整個人縮在裏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很冷的緣故。
披風的帽子上圍了一圈白色的兔毛,襯得她的臉更加白皙如瓷,連她臉上的神情都變得柔軟了許多。
此刻坐在那裏,等着被他抱下轎攆的模樣,似乎透着幾分可憐的意味。
衛景輕歎了一口氣,最終還是對着她伸出了手,袁妙妙看着近在眼前的雙手,臉上的笑意更濃。
她站起身,身子前傾,立刻就倒向他。
後背和腰肢被他的手緊緊摟在懷裏,他将她抱下龍攆。
袁妙妙明顯松了一口氣,她還真怕衛狗子真的發火了,到時候對她的撒嬌愛答不理,或者直接将她扔在龍攆上甩袖而去,那她到時候真是把一張臉都丢盡了。
好在衛景并不是真的生氣,也不會對着她有那樣難堪的時候,所以她能得償所願地躺在皇上的懷裏。
衛景抱着她下了轎攆之後,也沒有立刻放下來,相反還就這麽抱着,直到進入了内殿才放她下來。
“你找個地方坐吧,待會兒如果要睡,朕讓他們伺候你。”
衛景揮揮手,讓她自由行動,他則吩咐李德做事兒。
袁妙妙并沒有走太遠,就挑了一個離他很近的地方坐下,手撐着下巴極其認真地看着他行事。
依照李德的吩咐,宮人從殿外端進來一盆冷水,伺候着衛景洗臉。
當那塊被冷水浸濕的帕子撲到了衛景的臉上時,袁妙妙明顯得看到皇上渾身打了個顫。
這幾乎是控制不住的身體反應,現在的天氣可不算熱,這麽一塊冷帕子撲過來,想必不會舒服。
九五之尊要的也正是這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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