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是徐總管,狐狸是許婕妤,龍自然就是衛景了,當然那隻肥兔子是袁妙妙。
袁妙妙眨眨眼,沖着九五之尊抿唇一笑,努力裝出一副純良無害小兔子的模樣。
“低頭,别看朕,你的臉不堪入目!”衛景先是一愣,轉而頓覺心煩,立刻氣急敗壞地吼道。
這個小常在笑起來的時候,眼尾上翹,有一股子勾/人的味道在其中。而且這幾幅畫很有趣味性,讓他降低了心防,他方才差點就回一個笑。
又是一個想爬床的小狐狸精,裝什麽蹦蹦跳跳真可愛的小兔子!
袁妙妙簡直莫名其妙,去你大爺的,當年她的确說過娃娃音讨人厭,但是也沒有抨擊長得美的人啊。嬌豔了一點怎麽了,懂不懂欣賞!
“皇上,袁常在簡直膽大包天,竟然敢以這種畫來描繪您,分明就是藐視皇權,對您大不敬,理應——”
許婕妤在聽到袁妙妙畫中用狐狸來代表她,當場就要氣炸了。
公然罵她狐狸精?這小蹄子,真沒看出來,之前在她面前裝得一臉純良,原來心是黑的,幸好皇上沒有被她那層虛假的外皮給欺騙到,一定不能讓她活着出龍乾宮。
結果她還沒罵完,就被衛景一個輕飄飄的眼神吓得噎住了,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妙妙已經去了,你們是她的追随者,朕的确能看在她的面兒上多忍耐你們幾分。但是愛嫔,你一個人已經差不多耗光了那點子情分,姚選侍降位還沒有給你敲響警鍾,你要不要去陪她?”
許婕妤連連搖頭,她吓得瑟瑟發抖,恨不得拿根針把自己的嘴巴縫起來。
“許婕妤借用皇後名頭,卻心思不正,罰俸一年,以儆效尤。後宮之中,如再有此種現象發生,直接降位,絕不姑息!”衛景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冷聲地宣布。
許婕妤幾乎癱軟在地上,她知道皇上其實是想降她的位份,最終還是看在先皇後的份上,饒過她這一次。
袁妙妙低着頭冷笑了一下,什麽玩意兒,盡給她丢臉的東西。連衛景那個色中餓鬼都勾/引不了,真懷疑她婕妤的位置是不是靠睡來的?
衛景揮揮手,立刻就有兩個宮女上前來,将腿軟的許婕妤連拉帶扯地扶了出去。
“現在說說你的事兒吧。”他敲桌子,眼瞧袁妙妙又有要擡頭的趨勢,立刻追了一句:“低頭,不許說話!”
袁妙妙完全要被他氣笑了,好啊,别說話,吻我!
親一親,或許你就能發現還是當初的那個味道。
“朕方才見你這畫中有一處的筆法特殊,是誰教你的?”衛景看了看手中被撫平的畫軸殘片,又看了看低頭不敢吭聲的袁妙妙,最終還是覺得她不順眼,狠心将那殘片揉成一團,往她那邊扔過去。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那紙團砸到了她的胸口處。
袁妙妙眨了眨眼睛,擡頭看他,自以爲很明白地沖他勾唇一笑。
我就知道你忍不住,原來現在狗東西喜歡這樣的情/趣!砸胸?也對,畢竟現在她也是有料十足的人了,目标太大,就容易一擊即中嘛。
“背挺那麽直作甚,趴着!”
袁妙妙深吸了一口氣,怒火在胸口中燃燒,最後還是依言趴在地上行了個大禮。
不要臉的狗東西,你這跟提完褲子就跑有什麽區别,用紙團調戲過她的胸了,然後再讓她把胸藏起來,簡直可笑,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袁妙妙撿起紙條,伸長了脖頸将殘片抹平,這個姿勢太過别扭,她跪在地上,頭伸得老長,導緻屁股撅得老高,着實不雅。
“看不清嗎?”九五之尊擡眼看了她一眼,頓時就瞧見她這姿勢,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不由得輕咳了一聲。
袁妙妙冷笑了一下,真是不治他一下,他就不知道花兒爲什麽這樣紅。
“好了沒?”衛景等了半晌都沒回應,他又硬扭着頭不看她,好似男女授受不親似的。
他問這話的時候,都是直接問李德的。
李德有些莫名其妙,九五之尊的表現怎麽跟貞潔烈女似的,好像看一眼袁常在就要瞎了一般。他走到殿中,仔細瞧了一眼袁妙妙,低聲道:“回皇上的話,袁常在她暈過去了。”
衛景的臉色暗沉如鍋底,她怎麽會這麽弱?就以這種狀态來招惹他?狐狸精不是都曆經風霜卻百折不撓嗎?
“掐人中。”他懷疑她是裝的。
袁妙妙在心中已經把衛家皇陵裏埋的十幾位皇帝挨個罵了一遍,看看你們的不肖子孫衛景狗東西,現在都學得精明了,還知道試探她是不是裝暈。
不讓她開口,不讓她擡頭,連跪着都不能好好跪了。
衛景現在這情趣上升的,簡直跟斷了線的紙鸢一般,直接上天,追都追不回來!
李德剛掐兩下,袁妙妙就睜眼了,不過或許是姿勢的問題,她一開始就翻了個大白眼。由于用力過猛,黑眼珠子都沒瞧見,一大片的眼白把李德給吓了一跳。
“廊柱那一塊的畫法是誰教你的?”衛景又重新問了一遍。
袁妙妙輕咳了一聲,不再是趴在地上憋屈的模樣,相反還挺直了腰背,似乎一丁點兒都不怕衛景責罰一般。
她整個人驚了一下,廊柱那一塊的畫法是狗東西教的啊,這簡直就是明知故問啊。
李德将袁妙妙的回複雙手呈給了衛景,衛景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之後,臉色突變,猛地一拍桌子,幾乎是氣急敗壞地叫道:“一條狗教個兔子畫畫,這兔子誰啊,長得這麽醜!”
袁妙妙在心中狂甩白眼,狗長得才醜呢!
“狗是誰?”
狗就是狗,是不認識本仙女的混賬東西!
“滾下去!别讓朕再看見你!”衛景猛地揮手,滿臉皆是嫌棄。
袁妙妙站起身沖着他行了一禮,甩手就走了。走就走,我也不想看見你!
“康公公,皇上好像不太喜歡我的丹青,你稍後進去的時候,可得小心些伺候。”袁妙妙剛走出來,就瞧見小康子在外頭放風。
她不由得扯起嘴角輕笑,又跑出來躲懶了,她決定好心提醒他一句。
看着袁常在離開時那婀娜多姿的背影,小康子就覺得自己一陣心口痛。他之前以爲小常在是個天大的傻子,連句提醒的話都聽不懂,還真以爲誇她似的跟自己客氣。結果現在看來,他才是這世上最大的傻子,小常在出來提醒這一句,可不就是回報之前的事兒。
但是還不如不告訴他,他真的一丁點兒都不想進去,看到九五之尊那張陰郁的臉,他就覺得自己今兒肯定又要便秘了。
袁妙妙現在的心情還算不錯,她恨不得放聲高唱。看到狗東西過得不好,她就開心了,方才還把他氣到了,簡直是穩賺不賠的買賣。而且她也算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畢竟她沒被杖斃是不是,也沒被降位是不是,更沒被罰俸是不是?
雖然她這條命皇上看不上眼,位份低到降不降無所謂的地步,至于常在的份例不提也罷。一頓飯兩個素菜,狗東西要是想拿去便是了。
“哇哇——”正得意的時候,隐隐有嬰孩的啼哭聲傳來,袁妙妙頓時方寸大亂。
周圍侍立的宮人都沒有任何反應,附近也沒人抱着孩子經過,但是她的心裏就肯定這是三皇子的哭聲。袁妙妙毫不猶豫地轉身,擡腳就想往回走,她要去龍乾宮,她的孩子肯定在那裏。
但是看到眼前龍乾宮那一條長長的台階,以及巍峨鼎盛的宮殿,她知道自己就算湊近了,能夠聽到孩子清晰的哭聲,卻也進不去。
皇上剛說過永遠不要看到她,怎麽可能立刻就打臉呢。雖然狗東西說出來的話就是用來自打臉的,但是他一般得堅持一段時間。
“肯定是狗東西被我氣炸了,又不能找我算賬,隻好在我兒子身上出氣。寶寶,母妃怎麽忘了,你還在人販子手中,我卻得意忘形了,讓你受苦了!等下次見到他,母妃一定把他拐上床,你安心等我……”
她輕聲地嘀咕着,嘴裏念叨個不停,遠遠地瞧上去跟神經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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