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所說的絕靈區,可不同于修真着,尚可以使用小規模道法的蒼龍原那般,而是一個真正沒有任何元力的地方。其總面積更是高達六十萬平方公裏,相當于四分之一個行省,哪怕是任何一個真一大成境,在進去其内後,力量也會受到極大的壓制。
正因提楚神京的存在,天阙門中州分堂,才會在這幾百年來,一直淩駕于其他幾個正式分堂之上。這裏的首座,不但肩負着北抗蒼茫道,監控中州行省的重任。還負責着,監視楚國皇室,以及雙方有什麽矛盾摩擦之時,與之磋商交涉的任務。
在這個地域,聚集着楚國皇室将近萬名以上的供奉,總實力不在天阙門的山門總部之下,也是皇室能夠和修真大派對抗的本錢之一。
三千年前,強橫如黑獄門,門生弟子以十萬計,将楚燕越三國皇室壓得擡不起頭來。各地政務部門的權利,也差不多盡落于黑獄門地方辦事處之手。
不過無論黑獄門再如何強勢。三國皇室所在的絕靈區域,卻依舊是黑獄門的門人弟子們,不敢輕易冒犯的禁區。
而此時楚神京内,某棟大廈的頂樓,卻有一男一女兩個少女卓然而立。少女一頭金發,站在稍後一點。而少年則是穿着一身天阙門制式夏裝,在楚神京内,顯得格外的刺眼。
“傳說上古洪荒時代,最後一位人類帝王大禹,曾制九鼎分賜子孫,号曰山河。合則能定天下,分之能鎮一國,乃是更勝于山河社稷圖。甚至誅仙四劍的絕頂神器。不過這山河九鼎。卻隻有他的血脈,才能使用。萬年以來,九鼎已失其二,其餘七鼎則分别爲七國皇室所有。奈之以對抗修真界,七國各門各派,曆經數萬年,皆莫能奈之何。”
負手站在大廈的邊緣處,姜笑依笑着拿眼看着下方,就在這大樓的前方十裏處。一個占地達數十裏方圓的宏偉宮殿群,立在彼處。
“大人是想要這件神器麽?其實山河鼎的功用。隻能在絕靈區才能發揮至最大。它能夠讓神器主人所選定之人,也擁有在絕靈區使用道法的能力。若是放在其他地方,也不過是和平常地下階神器差不多。甚至比大人您地月冥刀。還要不如。”
金陽一臉的疑惑,她至今都沒有想清楚,姜笑依來這裏的理由。去幽雲谷還好猜。那裏有一個存在萬年的妖王在,而他的主人恰好擁有者,能夠克制天下妖族的煉妖壺。
可是千裏迢迢地,跑到楚神京這樣的絕靈區内,又是爲的什麽?現在這時候,不正該快點回皓月,主持大局麽?
總之,從進入到這一片死靈區域内。她就感到極不舒服。她最強的力量。是風系和冰系掌控,隻要有元力存在。哪怕是面對2S級地妖将,她也不畏懼。可是在這裏,這兩種能力被全部壓制,讓她極爲難受,内心處,總有種不安的感覺。
姜笑依搖了搖頭,不答反問:“你知道麽?哪怕是黑獄門力壓修真界地時代。楚燕越三國皇室,都沒有放棄過,試圖颠覆黑獄門的企圖。雖不敢擺明敵意,小動作卻是從來都沒有斷過。甚至史書中,還有一次形勢失控,導緻黑獄門十萬弟子,兵圍燕神京的記載,黑獄門地瓦解,不能不算上他們的一份功勞。”
“不會吧?”
金陽的目中,頓時透出一絲訝色。
她地靈智打開不久,就被丢入鎮妖塔下封印。而這些年來,跟随李淩香,對修真界和神州的一些曆史常識雖然了解,但卻遠談不上精通。确實不知道,幾千年前,還有這種情形發生。
各國皇室,在民間的聲望素隆,有着極佳的口碑。又各自據有着絕靈區,招攬天下散修爲己用,實力并不弱。所以天下間的各大修真門派,除非是行事從來不顧後果的邪道修真,一般是不會走到,真正和各國皇室徹底翻臉的地步。
能惹得黑獄門集結十萬弟子,那定是相當大的動作,而且絕對是戳到了黑獄門地痛處,才有這種情形發生。在黑獄門地全盛時期,此舉怎麽看都非明智。
“他們是有峙無恐!”
姜笑依冷哼一聲,臉上寒意如霜:“一群坐井觀天不知死活之輩,以爲躲在這楚神京内,便沒人奈何得了他們。”
“那大人您的意思是----”
金陽若有所悟地看着紫發少年,已經差不多明白了對方的意圖。這是要爲後面的山之戰,掃清最後的障礙。而今日這楚神京内,隻怕也少不了一番腥風血雨。
“這幾天以來,皇室的信使,與各大分堂首座相助聯絡了不下數十次。其他周邊門派,也是蠢蠢欲動。我若不給他們一個教訓,他們又怎知天高地厚?又安肯安下心來,乖乖的在旁看戲。”
姜笑依說着,眼望了望四周,然後唇角微微向上翹起:“開始吧,這裏的主人,恐怕都已經不耐煩了呢!”
周圍十裏之内,不斷彙聚來的高手,以及至少二十位以上的S級強者,早在他的神識感應之中。那凜冽毫不掩飾的殺意,以及包抄住他後路的舉動,看來打定了主意,要将他留在此處了。
而當紫發少年的話音落下之事,他已經抓着金陽的臂膀,意态閑雅的邁步前行,向皇宮所在的方向走去。
當一男一女兩個少年,禦空行走在半空之中的畫面。映入到附近潛伏着的,那些皇室供奉的眼中。所有人都是一臉的錯愕,甚至都忘記了上前去阻攔。
就在萬餘裏之外,一個寬敞明亮,建立在花園之中的辦公室内。也有幾人在看着,姜笑依手挽金陽。禦空行走的畫面。那碩大地水鏡之中。除去那零點幾秒地延遲,幾乎是同步,顯示着楚神京上空的情形。
“果然如老師所言。他的第二步,真的是楚京城。”
辦公桌前,羅師一臉的凝重之色。他仔細看着畫面,這還是羅師第一次看到除照片之外的,姜笑依的實時影像:“隻是我到現在還搞不懂,他是如何能在楚神京内,使用飛天神通的。”
羅師的壽元幾近二千載。各國皇室地京城都曾遊覽過,對那幾處地域的情形。可說是再了解不過了。在楚神京周邊地區域之内,除非是得到山河鼎的認可,否則的話。任何人都無法動用道法。這也是他們,一直都無法将人手,深層次地滲入到皇室供奉體内的原因。
“平常的情況。自然使用不了。即使是我,除去我掌控地風系領域之外,其他的道法,也受到限制,更别說禦空的神通。可是空間領域,卻與其他的能力,有些不同。”
甯還真擡起了眉,臉上露出嘲諷之色:“當年大禹飛升上界之前。制九鼎以分後裔。自以爲即便神級領域能力者。也無法在絕靈區内,對他的這些子孫構成太大的威脅。可是他再如何料事如神。也沒有想到。這後世,竟然有人真的能夠以三神級能力者之身,登上真一境界,甚至了悟空間法則。所謂的九鼎,在姜笑依地面前,不過是兒戲罷了。可笑這些人,還想将之在楚神京内圍殺,真是不知道死字,到底是幾筆幾劃。”
見羅師和旁邊站着地席白,皆露出求解之色,中年道人笑了笑後,眼望着水鏡解釋:“沒看明白麽?他此時看似身在楚神京内,但也隻是看似而已----“
面面之中,數百個大型的道法,接連擊中姜笑依和金陽地身形。卻不但未傷及紫發少年分毫,反而毫無阻礙的從後面穿了過去,引得這些皇室供奉的陣型一陣混亂。反倒其他稍有自信,欲以體術攻擊的修真者,以及部分靠得近一些的供奉,卻接連被莫名其妙的分屍當場。這根本就不是戰鬥,而是單方面的殺戮。
隻是瞬間的功夫,整個戰場下方的地面,都是屍體碎片。血流汩汩,彙聚成河。場面一時血腥之極,哪怕在萬裏之外目睹,也讓人喘不過氣來。
早知道姜笑依空間領域的強大,但如此大規模的屠殺,卻還是首次目睹。
“姜笑依方才所施展的神通,倒是和軒轅家的虛體影無能力,有些相似。”席白陷入深思,目中若有所悟。
“正是軒轅家的虛體影無,不過姜笑依的手段,更高一層罷了。”
甯還真贊賞的點了點頭:“他此時身在星界,不過卻更改了空間法則,置換了空間。将他在星界所在的方位,強行移到了現世。而并非如軒轅家的虛體影無能力,發動之時一般,隻在這個世界,留下一個投影,故此可以兼顧攻守。而星界元力充沛,他自然無有元力匮乏之慮,所有道法,都可手到擒來。”
“怪不得老師即使猜到他會去楚神京,也不肯在此地布局圍殺他。能夠視所有攻擊如無物,這種能力,委實有些可怖。”羅師的面色顯得有些陰沉,他們以後到底要面對怎樣的敵人。直到此刻。他才有個直觀的印象。
“猜他的行蹤倒不是很難,楚國皇室這幾天的動作太大,以爲還如以前一般,姜笑依不用顧及絕靈區的限制,此時自然不會放過他們。”
甯還真苦笑一聲,搖頭道:“也不是不想在此布局,可是如今即使是你們的老師我,也無法搞清楚他的極限所在,又到底有多少底牌存在。而楚神京對元力道法的限制,在他而言,反成優勢。又有皇室諸多供奉在側,變數太大,實在不是個布局的好地方。”
羅師一陣沉默,他也知道老師前面的那幾句話,是意有所指。在天阙門總部,在皓月行省内,在姜笑依的身旁,那四位3S級的強者,确實是在事前所沒有預計到的。此外,就是在山,從姜笑依父母手裏俘獲的三具金屬傀儡,戰力也是強大之極。而這樣的東西,前後已經發現了七具之多,
就在前兩天的時候,研發部門已經将之研究分解完成,其設計固然精妙,但所用材料的珍貴,卻更讓人咋舌。其中很多金屬,都已不存于這個世間,又或者是相當稀少之物。不過從姜笑依麾下幾個夥伴,那可說是奢華的法器法寶來看。很難預測,姜笑依是否已将這種傀儡量産化。其數目隻要超過五十具,那都是一股讓人膽寒的力量。看不透姜笑依底牌之語,緣由正因爲此。
“寒玄和徐悲了,爲何始終不見他二人的行蹤?”深思中的席白,蓦然擡起了頭。
甯還真的面色,忽而凝重起來。席白所說,正是他現在所擔心的。
寒玄就不說了,乃是萬年前的妖族至尊,戰力自然不凡。而徐悲存時萬載,能獨立力抗四名真一大成,達六個小時之久,也是極爲難纏的人物。
這二人未曾與姜笑依在一起,也未曾返回皓月,而他的情報機構,亦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動向。那麽他們,此時到底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