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主人!是第四大行的大隊長王哲大人來找您,他還帶着一個人,據說是來自度支堂。另外,還有——”答話的是一個女聲,聽聲音應是辦事處分配給他用的女仆,“您的父親,他也來了。不過他說,您如果有急事的話,不用着急去見他。”
“老爸?”姜笑依眼中露一絲喜色。王哲東海分攤首座明月真人的侄孫,也是東溟礦業集團的少主人,現在在他的麾下,是爲了賺取資曆。此時帶着那個度支部的人來找他,其實是早就越好了的。不過時間上,有些提前而已。
但是父親大人千裏迢迢的,從天阙門宗門本部跑過來,又是爲了什麽事?難道說是父親已經被調至東海行省了?可他的師傅,又怎麽舍得放人?聽說最近這段時日,他已經成了天華真人手下的支柱之一,幫完全掌控了巡山堂一個大行的實力。此時正是,要在巡山堂大舉擴增勢力的時候,天華真人又怎麽可能會輕易放他過來。
抱着心底裏的這絲疑惑,姜笑依欣喜之極的一個瞬依到了門口,然而剛欲拉開房門時。突然想起,自己現在這樣,又怎麽能見得人?苦笑一聲後,姜笑依縮回了手,以靈魂本源遁入煉妖壺中。
來到煉妖台上時,那破碎的盔甲已經被壺中仙修補好。伸手拿過,姜笑依又以鷹眼透視之法,看了看煉妖鼎中。隻見鼎内一刀一甲懸浮其内,刀是姜笑依所用月冥刀的式樣,而那盔甲,則是通體黑墨色的半身闆甲式樣,上面銘刻着九條首尾相連的龍紋,還有滔天的火焰,頗顯古意。
這兩件東西,尚未完全成形,然而其強大的元力波動。就已經能透出煉妖鼎外,而在鼎内更是異象頻頻。那一刀一甲,都散發這瑩瑩彩光,上面銘刻的符印和龍紋,就仿似活過來一般。在仙界的七元淨火的燒鍛下,一圈圈至大至剛的元力,不斷地向四面八方蕩漾開去,浩浩渺渺,仿似無窮無盡。
煉妖鼎的功用。不止可以煉化妖獸,更是煉器至寶。至少在這一界,是沒有任何煉器類的法器,能夠比的上它。而據壺中仙所說,即使是在仙界,純論煉器的話,煉妖鼎也可以排入前十。采至上層位面星界之中的七元淨火。至純至淨,除了仙界幾種極爲稀有的金屬外。幾乎能夠煉化一切事物。
此時在煉妖鼎内的刀,正是姜笑依按照月冥刀的摸樣。重新鍛打地一把神兵。除了材質和以前不同外,裏面的符印和法陣,也有了小小的改動。特别适應于他空間能力的應用。不過就是這樣,姜笑依還是沒有什麽信心。平常使用着還好,但若是再次對上席白,時間和空間力量交錯,即便是神器級别的兵刃。也未必能夠支撐得住。不過眼下,也隻有這麽用着。
而那盔甲,則和他現在手上拿着的這一套甲一樣,也是用來壓制他的護體真氣和元力反應地。不過不同的是,鼎内地這一身和他手裏拿着的可不一樣,絕非是粗制濫造之物。由壺中仙挑選地材料,以及他親自設計的陣法,不但有着前面所說的那兩種功用,還有着神器級别的防禦力。當然,更重要地是,這一身黑甲,再不會像他以前那般,時間稍長一點就會破裂了,想在外面呆多久都沒問題。而且,還能在一定程度上,幫他增強對體内道力的控制力。
其實再有半年的功夫,他對體内的真氣,就可以完全地控制住。設計出這套防禦類神器,更多的是爲了掩飾自己的真實實力。
天阙門之所以對他如此放任,放心的把權利交到他手裏。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爲無論天華真人也好,還是掌教真人也好,甚或是長老會的一些人。都認準了他無法突破真人境級别,戰力頂多維持在2S的級别,随随便便一個真一高手,就可以輕松對付。姜笑依的勢力再強,也蹦跶不出他們的手掌心,構不成對天阙門的威脅,也不會影響門内各方勢力的平衡。
但若是他們一旦知曉,姜笑依已經突破真人境。那麽不止是長老會,第一個站出來,要将他封殺的,恐怕就是九代掌教清虛真人了。
姜笑依的實力,實在是太年輕了。尚未滿十八歲,就已經有了恐怖的真人級的修爲!要知道,哪怕普通人類中,也從沒有出現過這麽年輕的真人境高手。這樣的天資,想必未來沖破血脈能力者的桎梏——真一境界,對他也不是難事。
金丹級末期的空間掌控能力者,就有2S級别的戰力。真一境界之後的姜笑依呢?那又該是怎樣的強大?
當年的軒轅望,在血脈能力方面,遠不如姜笑依。而且是在人生的中段,沖破的真人境界,雖然元嬰已成,但是時間太晚。可以預見,真人分神期,就已經是他的頂點。而想要在修爲上更進一步,機會微乎其微。這才是九代和十代掌教,以及長老會,能夠容下他的原因。
但是姜笑依不同,十七歲之齡,就是這個世界頂尖級别的人物。即便是3S級真一大成境,也不能說和真人大成境相比,肯定會有所不同。但若是他一意以空間能力逃命,這個世上有誰能把他制住?
若是再給他十年八年的時光,待得修爲更上一層樓之後,即便合天阙門之力,也未必能夠抗衡于他。
九代擔任掌教已有數百年之久,深谙平衡之道。門内出現這樣一個人,對天阙門根基所産生的危害,他是再清楚不過。而
内的其他各大家族,也不會容許他的存在,這樣的态接影響到長老會。
所以,一旦身份洩露,這個世上,任何人都保他不會。
這才是爲什麽,要煉制這兩套盔甲,來壓制他的護體真氣和元力反應的主因。
這兩件神器,其實已經是完成狀态。現在是用仙界七元淨火。來排除其中所含的各種雜質。使得這兵刃和法器的威力,能夠更上層樓、而且都已經在鼎中祭練了七十二日。再有九天,滿足九九成熟,便可完成。在有一天熟悉他們,那時候,剛好可以趕上十天後,和公冶家族的決戰。
滿意的點了點頭,姜笑依剛欲退出這個半個位面空間,就聽一聲尖銳地鳥鳴在他耳旁響起。順着聲音的來處望過去,隻見那台階底下。一隻渾身太陽金炎的巨鳥,正在不停掙紮。筋骨血肉都在咔嚓爆響,顯然是把渾身的力道,用到了極點。然而就仿似空中有什麽東西束縛着他一般,明明身周空無一物。這巨禽卻偏偏動彈不得。鮮血不斷從那撕裂開的傷口中湧出,又馬上被太陽金言燃盡。
目中所見。這唐千絕的情形,幾乎和他半年前進來時。所看到的一模一樣。有所不同的是,這陽炎燕尾雀已經變成了三眼金烏。雙眼間的第三隻眼睛緊閉着。渾身妖力充足,護身地太陽金炎,時時刻刻都在燃燒。再不複半年前那般,雙翅盡斷。連護身金炎都已熄滅的那般狼狽。
還是不肯放棄掙紮麽?姜笑依微微一笑,雖然不知道對方,爲何有這般強的毅力,而且即使是姜笑依将它改造。在它的靈魂本源内留下無法磨滅的烙印之後,仍是沒有停止反抗。但這樣的情形,正是姜笑依所樂見。
伸手一招,一個白玉琉璃瓶,從遠處投入到姜笑依的掌心之中。破開那層層封印,姜笑依再從瓶内地水團中,抽出了一滴小水滴,潑向了台階下的金色巨禽。剛一接觸,那太一真水中所蘊含地龐大靈力,就讓三眼金烏體表體内的傷勢盡複。渾身地護體太陽金炎,也更盛三分。特别是三眼金烏的肉體,在靈力的作用下,變得更強。過程雖然緩慢,但是随着靈力在唐千絕的不停掙紮中,漸漸發散并且滲入到它地每一細胞内。在靈力和半位面法則壓力的雙重鍛磨下,确實是每一時每一刻,都在變得更加強大。而那靈竅之内的妖丹,亦變得更加渾圓通透,毫無雜質。
這白玉琉璃瓶,自從那日之後,就落入姜笑依的手裏。直到使用過一次之後,姜笑依才發現。這瓶子,可不簡簡單單地,隻是儲存一團太一真水而已。它的作用,在于吸納靈氣和制造,每隔一斷時日,瓶内的法陣,就會造出一滴太一真水,直到瓶内的空間溢滿爲止。可說是上古至寶,卻不知怎的,竟會落在蚩尤的手裏。此物放在苗族那祭祖殿堂内,已經有數萬年之久,竟沒有被修真者發現,也是異數。
因爲煉妖壺内,位于仙界的半位面,靈氣要比他們這一界要強上數十百倍。姜笑依幹脆就把它,放在了這個半位面空間中,以吸納更多靈氣。
太一真水又名淨世甘露,在上古時間,僅隻一滴,便可教人脫胎換骨,實力更上層樓。非但是人族,對巫妖二族,也俱是如此。
不過現在心魔增強,在承受改造的同時,也需要承受浩大的心劫。故此它的作用,已經不比以前。然而放在煉妖壺内,卻是正當其用。捉到什麽妖獸,隻要潑上兩三滴,就能讓他們妖力和肉身本質的品階更加強大。至于這些妖族,能否扛得住心魔侵擾,姜笑依卻不會管,因爲它們,馬上就要被投入煉妖壺内。能不能撐過這一劫,都無關緊要。
至于爲何會對唐千絕使用,則是因爲姜笑依見此人心志,實在可謂堅毅卓絕。一時興起的試探之舉。隻是一滴的話,若是出了什麽狀況,他自有辦法控制得住。而結果,唐千絕也确實不負他的希望,竟然硬生生的撐過了心劫。至此之後,姜笑依便每隔一個月的時間,就給他一滴太一真水。
雖然到現在爲止,太一真水的效用,已經愈來愈弱。然而此時的唐千絕,不但已經突破了妖王的界限,實力也已經增長到了空波的地步。從初晉妖王境界,到現在爲止,實力已經差不多達到了妖王中階的程度。
這固然是因爲太一真水的緣故,但是唐千絕那不屈的意志,卻是必不可少。
而現在姜笑依的本源魂力,已經随着修爲跨入真人之境,進入第七階。唐千絕再怎麽進步神速,他也控制得住。故此對方越是掙紮,他就越是高興。
哈哈一聲長笑之後,姜笑依就退出了這具肉身,元神回到自己的本體,又穿上了那具剛修補好的的盔甲,才推門走了出去。
随着侍女走入會客廳内,隻見王哲正陪着兩個人說話。其中一位正是他的父親姜雲濤,隻是不知道爲什麽。他的面上正一臉的愁色,說話也是心不在焉。而另一位,則是一個陌生的中年人,銳目鷹鼻,神情陰沉,仿似别人千了他很多錢似的。
初一進門,姜笑依的心就是一沉。對于姜雲濤的性子,他是再清楚不過。這是個刀斧臨身,也不會皺皺眉頭的男人。即便是當年姜家,處于最窘迫的時刻,也是滿臉的笑容,是個徹頭徹尾的樂天派。到底是什麽事,讓他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