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席白遁逃的那一刻,軒轅望和另外四名真人境高手,就默契的分站五方,将這幾人圍在其中。天阙門的五行乾元陣,不但可集中起來聯手抗敵,也是當世絕頂的困人圍攻陣法。五行乾元,可以借用金木水火土五行及陰陽之力,亦可形成一個小型的全封魔陣。雖不是很完全,但對五種修真者常用的逃命遁法,卻可徹底的封死。
“公冶仲成,自天阙六代祖師以來。想要打天阙門主意的人,就從沒有過能全身而退的,你們也不會例外。想必你現在對此,已經有覺悟了?”
“說實話,你們今天已經沒有任何逃生的機會,若是肯束手就擒,我天阙門可以給你們一個全屍!”負手卓立在虛空之中,軒轅望居高臨下,以不沾任何情感的眼神,望着位于列車一旁的公冶家諸人。
他剛才以瞬移神通,來到這個位置,就是爲了堵死這幾名公冶家族子弟的逃生之途。雖是在列車之外,但是軒轅望的身軀,卻跟随着列車平行前進。
而他的話音,也未曾因爲位置的急速變換,而有所失音。特别是話中的最後幾字,一字一頓,帶着無邊真力。聽在公冶家諸人的耳内,宛若晨鍾暮鼓,直擊人心。
公冶仲成無聲苦笑,明知道對方這是在用言語打擊他們的心志,他也毫無辦法、這種情形,也确實讓人絕望的。其實他本有機會逃走,隻是因爲不忍抛下幾個後輩,而有了那麽一瞬間的猶豫。而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說到對自己命運的覺悟,他也确實已經有了。
閃着青藍色光澤的仙兵,自空間戒指中緩緩抽出抽出。公冶仲成橫劍身前。笑容淡淡的,看着手中仙兵上所銘刻的公冶家家徽。眼神有如信徒般的肅穆虔誠,還帶着一絲狂熱:“我皓月公冶,六千三百載簪纓世家,從來隻有戰死的族人,無有屈膝地子弟。軒轅道友想要我這條命,盡管來拿便是。隻是我公冶仲成,絕不是束手待斃之人!”
“如此麽?”軒轅望臉上略過一絲激賞。但是轉瞬間,就雙目一睜。眼中的神情,都轉爲兇厲的殺機。
“甚好!”
歎息聲響起的同時,軒轅望的身影已經離開了原地,他在五行乾元陣中的位置,也由早有的準備的聞人櫻頂上。而當甚好二字,傳到公冶仲成耳中的時候,軒轅望地人。已經到了公冶仲成的身前。人随聲至,右手一把抓向了公冶仲成的喉嚨。
周邊的元力。幾乎都被無行乾元陣封鎖。雖然因爲軒轅望的離開,而有那麽一霎那的松動。但是想要同時和四名真人境争奪元力控制權。就已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又何況是結連一體地真人級五行乾元陣?
公冶仲成的一聲本領,全在道法之上。面臨這種絕境,其實早已萌死志。此時幹脆一劍。全力向前斬去,而身體也有如氣球般鼓脹起來,正是自爆地征兆。
明知道一旦這樣做,就意味着自己從此形神俱滅。而且在五行乾元陣下。即使自碎元嬰,也無可能殺得了對方。但是,哪怕隻是使對方重傷,他也心甘情願!
常理來說,公冶鍾成的體術雖然是最弱地一環,但是這彙聚着他畢竟修爲的一劍,即使不能傷到軒轅望,也能将對方逼退才是。出乎意料的是,軒轅望竟然不閃不避,迎着劍尖襲來。長劍穿越他的身體,卻猶如刺在空氣中一般。
而此時在公冶仲成目中,那軒轅望地身行,就仿似由立體投影水晶,投射出的虛影。就連地上,也沒有了他的影子。可是當這位強者的手,摸上了他地喉嚨時,虛幻般的手臂,卻又迅速轉爲有血有肉的實體。
這就是軒轅家的血脈能力,虛體影無麽?果然就如傳聞中的那般呢——當最後的念頭從公冶仲成的腦中劃過,他的整個身軀都漸漸的失去控制。
S級,永久石化!
破開了護體真氣,在肌膚交觸的瞬間,将手中所聚集的土屬性能量灌注出去。看着公冶仲成的肌膚衣物,一寸寸的轉爲石質。軒轅望又是一次無聲的歎息。
當修真者們紛紛離去,而軒轅望和聞人櫻他們幾個,剛剛把公冶家族的人團團圍住的時候,姜笑依卻在看着仲孫召奴。和公冶家的戰鬥,并不用他去操心。軒轅望若是連一個真人境和幾名小小的金丹都對付不了,那麽就枉爲2S級了。更何況,天阙門這邊,還有五名S級高手的存在,公冶家的這些人,絕對沒有任何生機。
至于對席白的追殺,姜笑依也不是很在意。雖然恨不得親手除去對方,但是現在,他若是不想再引起其他門派的猜疑,最好還是離得遠遠的爲好。
“還不走麽?記得前兩天我答應你的事情,好像已經辦到。”姜笑依微笑着問道。他的嘴角向上彎着,這副表情,再配合上令大多數女人都爲了羞愧的面容,和那雙大大的紫色雙眸,看起來是那般的純真無邪。而隻有最了解他的人,才能看出他眼裏所影藏的一絲戒備和忌憚。
“你若是想殺死席白的話,現在可是最好的時機。再不去追的話,那家夥現在恐怕就要走遠了。你知道的,如果用五行遁法的話,剛才追去的那些人,幾乎沒有人能在速度上超過他。”
“你說的是他們,不包括我。”仲孫召奴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哀樂,卻
名的感覺一陣心寒。“兩天前,你說你會給我制造殺死他的機會,你确實是辦到了。可是現在,我最想殺的,卻是你!”
“哦?”姜笑依眉頭輕挑,斜斜的看了正以五行乾元陣型站位的,那幾名真人境一眼,笑意盈盈地道:“這麽說來。你現在是改變主意,想要對我動手啰?其實我也感覺到了呢!剛才你就已經不止一次對我動過殺機。可你爲什麽又放棄?那樣的機會,可不是什麽時候都有的。”
“是機會麽?我不覺得。總之,我感覺現在還殺不了你,”仲孫召奴搖頭一笑,右手大袖微拂,銀白色的長劍突而在他腳底下出現,托着仲孫召奴地身形,從車體斷裂處離開了浮遊軌道車。
“就如那家夥所說的。我很期待,和你的下一次會面!”
看這仲孫召奴的身影遠去,姜笑依臉色凝重的搖了搖頭,轉而默默的看向,車廂中央那已經破損的小房間的頂部。隻見平滑的天花闆上,卻有着一個小小地針孔,裏面連接着一個錄影水晶。這些都被巧妙的幻術。和一個掩藏元力波動的法陣包裹起來。不注意的話,即使是真一境。都無法發覺他們的存在。
當然,它們現在。都瞞不過姜笑依刻意爲之的靈識。
席白原本,是想要用記錄下小房間内當時影像的這東西,來做證據地吧?可惜卻不知因何緣故,事到臨頭時他卻未曾出手。而席白。也不得不采用剛才那種非常冒險的辦法。
若換成是他地話,當時就會選擇放棄。而席白,終究還是嫩了點,殺他的心太卻。對自己地謀劃也太過自信,而且當時也未能保持足夠的冷靜,來判斷形勢。
其實說到底,隻是一點。那就是席白對他,還存在一絲輕視。
上一次在黑獄墟,兩人之間的交鋒隻是限于力量的争鬥,在智慧方面并無有什麽交集之處。雖然姜笑依曾以五人之力,在皓月行省翻雲覆雨,殲滅公冶家數百高手。但是這樣地成績,還不足以讓席白心服。
盡管心中對他已經有了相當的重視,但是特屬于年輕人的心高氣傲,卻讓席白在關鍵時刻,做出了一些錯誤的判斷,正是由于這些判斷,導緻了席白地失敗,并且反而落入了自己所編織的落網中。
其實就席百的整個計劃看來,并沒有什麽破綻存在。席百看穿了,爲了奪取九陰落魄鏡,天阙門必然會讓他,以空間能力出手奪取此物。而赝品九陰落魄鏡的煉制時間,除非是見過此物影像的煉器大師,就連天阙門研發部的那些人,也不會很清楚。通常情況下,沒有人會心生懷疑,更何況這位幫忙煉制此物的大師,還是和天阙門關系十分良好之人。
而除了頭頂之上的錄影水晶,席白肯定還有着其他的布置存在。比如說,在成功栽贓之後,封死他姜笑依的所有退路,并将他誅殺于此地的人手。不過這一切,現在都沒用了。
席白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姜笑依的身邊,有個煉器水平和經驗,比之世間所有煉器大師,都高上不止一籌的人存在。
沒有了壺中仙,還有煉妖壺内那些有關煉器的知識。姜笑依雖然有自信,最終絕不會上當,并且在剛才進入車廂内的時候,就會産生足夠的警覺。但絕不會做到,在破局的同時,還反噬席白一把的地步。
其實姜笑依在智慧方面,并未勝過席白多少。這一次,隻是憑着壺中仙,和轉世前積累的經驗,以及前世當殺手時所形成的,對危險的敏銳嗅覺,才最終成功挫敗了席白的陰謀。比别人多活了二十幾歲,才做到這種地步,說起來有夠丢人的。
若是經驗再多一點的話,那家夥或者會成爲相當恐怖的存在吧?經過這一次失敗,下次再見面時,那家夥想必會更加讓人感到頭疼難纏。那時候的席白,心智将更爲成熟,而配合上他的實力和聰慧,将真正成長爲他的生死大敵。
可能更在他之上的實力,不亞于他的智慧和布局能力,再加上足夠的冷靜和精準的判斷。隻是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呢!
隻是這樣的席白,真的有機會成長起來麽?
這次要追殺他的人,光是真一2S級,就有三位。真人境,金丹境,更是兩百以上。這裏的南天帝宮,也不會坐視。這種強度,即使是他姜笑依,也無把握能逃得出去。
更何況,席白左足小腿的韌帶,已經被他挑斷。在治愈之前,必然行走不便,速度大大降低。而五行遁術,對道力的消耗可是相當恐怖的。想要單憑遁術順利逃過那兩名真一境的追擊,以他初晉金丹級的道力量,即使再加上那塊藍山芝血玉,也未必足夠。
此外,還有一個實力不明,與姜笑依一樣,必欲殺他而後甘的仲孫召奴存在。
席白,他真的能逃得出去?
笑了笑,姜笑依又搖了搖頭。無論他多麽想親眼看到席白的死狀。這件事都已經和他沒有了任何關系。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身邊的素冰城。圍殺公冶家的人之後,天阙門的其他人,必定要追擊席白而去。而他,則要盡快動身趕往南疆。現在是最後的相聚時刻,怎能不珍惜。
就在姜笑移回頭時,眼角的餘光,恰好看見看了軒轅望,以虛體影無欺近公冶仲成的身前,将這位真人境級的高手徹底石化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