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晉的金丹級别,即使是禦空飛行,能達到四百公裏,就已經不錯了。而姜笑依,現在卻幾乎整整超越了他們二分之一。盡管比不上空中那幾位已經超越音速的真一境,但是比起後面的幾位,姜笑依卻是不遑多讓。
腳下在高速奔馳的同時,姜笑依的腦中也在以光一般的速度思索。他早在知道天空中的那火鳥,是東皇太一的靈魂本相之時。就在懷疑。這位把上古洪荒妖族首聖東皇太一的靈魂,再現世間之人,是和十幾年前,複活蚩尤之人,是同一位,又或同屬于這一勢力。而且,對于這個推斷,他有着八成的把握。
畢竟神州大陸在此之前,并沒有上古巫神妖聖,或者人類帝皇重新複活的例子。姜笑依所閱覽的各種道書典藏,也未有過關于這類道法的記載,别說是雛形,甚至臉構思也未曾見過。這也就說,這種把上古巫神妖聖複活的道法,是最近幾十年才出現的。相隔短短十八年的時間,姜笑依可不相信,會有另一個人或者勢力,能夠這麽快研究出同類的法術。此外,就目前所見,相信這種複活術,對修真者道力的要求,也非常的高,不是普通修真者可以支撐。
不過僅隻是這些,還不足以勾動姜笑依的好奇心、真正讓他毅然離開列車的原因。卻是蚩尤所說,複活他的那人,有着真一3S級爲。此外,還有那人,現在正在施展的生魂封印術。這種邪惡地道術,需要大量的魂力來作爲封印妖魔神魂囚籠的原料。當年天阙門,是犧牲了百位金丹級修真的性命,才成功封印住蚩尤。然而最近,除了他和公冶家的戰争外。從卻未聽說過有大規模的修真者隕落事件。那麽唯一能夠利用的,就是今日越國臨海區域,被波及的幾十萬人了。而如果這些還不夠的話,那麽正在天空中飛行地那些強者,似乎也是相當不錯的祭品。
一連串的線索和猜想聯系起來,這次事件的策劃者,似乎已經水落石出。讓姜笑依心中不懷疑都不行,
擁有如此恐怖的個人實力。而從來不被世人所知。悄無聲息的布局,将各大門派玩弄于鼓掌之間。讓他們沒有任何懷疑的,把門中諸多高手派到了此地。更何況,這人不但能發明出複活蚩尤和東皇太一地道法,還能将生魂封印術。任意更改成專用以克制東皇太一的水系道法。這樣地人,姜笑依就連想想都感到不寒而栗。且不論那人的戰力到底如何,單論後兩件,就是連稱雄大楚國數百載地天阙門。也不一定能辦得到。那需要在各門各派之内的情報部門,都安插有相當高度的人手。以及遠勝過天阙門研發部的道法研發實力。
之所以現在趕過去,并不是奢望想要阻止什麽,畢竟以他現在僞S級地實力,根本就不夠看,甚至都無法靠近。而且以他的速度,即使到達現場,估計那裏的事情,也已經差不多結束了。姜笑依真正的目地,是想要在事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現場,收集可能的線索。看能不能查清楚這個神秘人的來龍去脈。同樣是屬于修真界的一個未知的秘密勢力,這神秘人和席白,很可能有着某種程度的聯系,或者幹脆同屬于一個組織也說不定。多一份線索,也就多一份水落石出的可能。
看着天上的那些人,陸續消失在火鳥升起之處。姜笑依的目光,也漸漸浮現起一絲焦灼。由于起步太晚,他現在尚在數百裏之外。如果那人真如蚩尤所說,有着僅此于巫神和妖聖的實力,隻怕戰鬥會在瞬間解決。那時候,等到元力消散,他所能得到的信息,将會少之又少。
思忖了片刻,姜笑依猛的一咬牙,從煉妖壺中取出一顆沖靈丹吞了下去。正準備将身形的時速,加推至他真氣所不能負擔的,七色奔影術綠色的極限六百四十公裏。一道銀白色的劍氣,毫無征兆的突然從他的左側射來。
視野之中,雖然隻有着這麽一道劍氣,看起來也不是很強,然而姜笑依的臉色,卻是爲之大變。他的神識感應之中,分明感到有三股同樣微弱而又快速的元力反應,分列伴随在這道劍氣的左右,角度恰好是他左右上下騰挪閃避的必經之地——當然,這是指如果他沒有察覺到這三股元力反應的存在的話,
“錯影分光劍訣?”
沒有絲毫猶豫,幾乎是下意識的,姜笑依的七色奔影術,就轉成了幽影蛇步。向右一踏,已是十步之外,險之又險的避開最右側的元力反應。而在他的眼中,身邊明明是空空如也,無物經過。但是臉上的面具,卻偏偏被一道勁風刻下了一道深痕。一絲血迹,赫然從他的面具之下,流了出來。
姜笑依此時卻根本沒有心思,去處理臉上的傷勢,而是雙眼定定的看着前方。這裏是一望無垠的原野,有什麽東西,都一目了然。而不論是在姜笑依的眼中,還是他的神識感應之中,前方分明就是空無一物,但是他卻偏偏感覺,前面有個人站在那裏。
“能避開我的劍氣,發現我所在的具體方位。你,真的很不錯!”
聲音突兀的在原野中響起,姜笑依眼中所見的畫面,也因爲光線的變化,而浮動起來。一個人影從虛無中浮空踏出,并不是姜笑依臆想之中,錯影分光劍已經修煉到一定層次的真人境高手,反而年輕得過
“仲孫召奴!”
看着眼前這人那憂郁而清冽的眼神,以及素白色的道服,姜笑依的瞳孔猛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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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
皺眉看着身邊抓住她一隻手的少年。素冰城的目中除了凍死人的寒意之外,還有着小小地意外。剛才‘沈英雄’抓向她的手時,她也并非全無所覺,期間更是變幻了好幾次身形,甚至還爲此動用了能力。可是即便如此,她的手仍舊穩穩當當的被抓了少年的手裏。心中說不驚訝是假的,當年在學院中,她一隻手就可以對付的學弟,也不知何時。其體術竟成長到這般高度。
剛才是因爲大意嗎?一絲疑惑萦繞在她的心頭。
出乎女孩意料之外的是,‘沈英雄’竟幹脆地把手拿開:“放開可以,不過别過去,那邊太危險。”
“我知道分寸!”
冷哼了一聲,素冰城再次躍離,向姜笑依消失的方向奔去,然而還未等她的身形離開列車頂部。身後卻又傳來一陣歎息。
“我說了,别過去。以你的修爲。還幫不了他。”
伴随着話音響起的,是再次抓向她右手手腕的大手所帶出的勁風。素冰城柳眉一挑。身形蓦然回折,面向‘沈英雄’時,右手虛握,仿佛手裏拿着一把刀一般。斜斜地向沈英雄抓過來的右臂斬去。
“幫不幫得了,不是由你說地!”
按照素冰城的臆測,這一擊,已經足以逼回沈英雄地手臂逼退。然而這位在大熱天還帶着高帽的少年卻詭異的笑了笑。之所以說是詭異,是因爲素冰城,此時竟然從少年的眸中,看到了輕視和了然。
“空氣刃嗎?原來如此,是空氣掌控能力啊,怪不得會如此自信。不過——”
話音一頓,‘沈英雄’地手臂卻不閃不避的再次前伸。隻是由于角度的變化,目标改爲少女的左手而已。而無論素冰城如何閃躲,那隻手任然如影随形一般跟随着。
至于她手中地空氣刃,自然是毫無懸念的斬在沈英雄的手臂上。然而随着少年手臂的部分一陣奇異的隆起。一陣金屬交擊的音鳴過後,空氣刃隻是裂開沈英雄右手臂的衣物,就碎裂消失。這時候,少年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别忘了,你現在還隻是凝液期而已!”
素冰城的面色慘變,全身道力迅速向右手凝結。
“空氣盾!”
以左手爲中心的空氣迅速凍結,然而剛與沈英雄的右掌接觸,就被擊得粉碎。素冰城的左手腕,毫無懸念的再次被抓在了沈英雄的手中。
“連我都傷不了,又如何能應付那些真人和真一高手?你現在過去,也隻會給他添麻煩而已。呃,還是算了——”
抓着素冰城的手,‘沈英雄’笑着勸道。不過下一秒就放棄了以理服人的想法,因爲他從少女眼中看到的,全是倔強和冷然。這樣的女孩子,可不是他可以勸服的。
歎了口氣,‘沈英雄’幹脆的把素冰城弄昏,然後看着自己的右手發起了呆。
想不到,要把實力維持在這家夥應有的那種水平,竟然也會這麽困難!一不小心,就差點暴露了。
苦笑着搖了搖頭,‘沈英雄’把女孩的身體,又丢回到下方的房間裏。而當他再次踏在車頂,以複雜的眼神向天空望去時,臉上的神色已經恢複了漠然。
東皇太一嗎?記得當年,我的夢想,就是能有一天,與你這位洪荒第一強者全力一戰呢!
可惜,以後恐怕都沒有這個機會了。
他複活你的目的,果然又是生魂封印!
即使有,隻怕也是你我的封印體之間的戰鬥吧?
當年的你我,又何曾想過,會有今日?
物傷其類的情緒,在蚩尤的心中,隻是一閃而過。下一個瞬間,他的目光突然一凜,也躍下了浮遊軌道車。速度,竟然比之姜笑依還要超出一倍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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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孫召奴?”
姜笑依問道,他的雙眉緊皺着。雙手并沒有按向左手的空間戒指,而是以神識,鎖定着煉妖壺中已經修複如初的的月冥長刀。眼前這名白衣青年,正是他所忌憚的幾位同齡人之一。這樣的對手,同樣也不是‘寒月冷’所能應付得了的。
“是我!”
仲孫召奴的雙手,就如上次一樣,還是攏在袖中。踏着虛空向姜笑依走來,直到相隔二十米的距離,方才懸空站定。先是一把銀白色的長劍,蓦然在他的身邊浮現,然後一分爲二,二分爲四,四分爲八。整整八柄散發着森然寒氣的長劍,在仲孫召奴的身旁盤旋舞動。
“擁有這麽敏銳的靈覺,我想,你就是天阙門的姜笑依可對?”
姜笑依沒有回答,而是看着仲孫召奴身邊的八柄銀白色長劍。他知道這八柄劍中,隻有一把才是真的。不過如果你認爲,其餘七把沒有殺傷力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這些虛假的‘劍’中,都有着劍氣的存在,殺傷力未必及得上本體,卻也不弱。至少以他初步結丹時的金丹級護體真氣,挨上了也是吃不消。
可是最令人頭疼的,卻還不是這點。而是這八柄,無論是外形視覺,還是元氣反應,都是一模一樣的。這就意味着,除了這些劍的主人之外,旁人根本就無法辨認不出真假,哪怕是他姜笑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