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雖然同爲妖族,仙界和這個世界的卻大爲不同。煉妖壺在仙界之時,煉化一隻最爲普通的妖獸的能量,就足能維持壺中半位面空間至少百年之久。而在這個世界,一個中B級别的妖獸,能維持這三千裏方圓世界一個月,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這樣算來,每年就需要十二隻以上的中B級妖獸。而這,還隻是一個保守的數字。
而姜笑依出于先前所說的各種原因,又偏偏不能大規模的去捕殺。沒有了妖獸,煉妖壺的作用,頂多也不過是一個神器級的空間類靈寶罷了。
也正因此,這裏的幾十隻妖獸,對他和煉妖壺來說,可說是彌足珍貴。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這三年裏他困居學院,過了今天,就要等到三年之後,才有可能接觸到其他妖獸,又或者從門派内接到誅除妖獸的任務。爲了維持仙界半位面的情況在這三年内不再惡化下去,避免損失更多的來自仙界的靈花異草,那麽今天晚上,他就必須用煉妖壺吸入至少三十六隻以上的妖獸才行。
因爲林通真這位分神期真人境的加入,鎮妖塔下面的戰況,已由一方面的逐漸潰敗而演變成屠殺。此時那些妖獸們,無論六尾妖狐再怎麽用身爲妖族上位者所特有的威能強壓。也是彈壓不住了。發自内心地恐懼,以及求生的本能,使得它們紛紛開始了後撤。
這些妖獸本身的力量和妖氣本就強橫之極。若非它們控制不住這些妖力,人類地凝液期修真者遠不是其敵,此時全力逃命。潛能激發,妖氣強度更添三分,一時間竟沒人敢于正撄其縫,隻能跟蹤從旁牽制,滞緩它們的速度。以等待他人的支援。而姜笑依的到來,可說是幫了他們的大忙。
親眼目睹姜笑依把那位準S級金丹境高手打成重傷的場景,這些人對這位紫發少年的實力,早已是欽佩之至。所以,一見到姜笑依趕到,就放心地離開去幫助他人。而姜笑依也不負他們的所望,用那種讓他們看來非常詭異的能力。幾乎是每三到五秒。就能吸納一隻妖獸。不過短短的幾分鍾時間,在這場大戰中幸存下來的五十餘隻妖獸。竟完全被姜笑依清除一空。
就當姜笑依把最後一隻妖獸。收入位于掌心處的煉妖壺内。擡眼向鎮妖塔的方向望去時,也正好看到了芮晔把手中劍。刺入了胡月明體内地情景。
胡月明早已是支撐不住了,看着碧潮生把百裏溪救下之後,就對下方地戰事不管不顧揚長而去,妖狐也失去了最後了那一點鬥志。因爲妖丹爆碎而使得攻擊力和體積暴增的五尾,也在那時漸漸地萎縮了下來。自知自己已無幸理地他,後面地争鬥,與其說是拼死掙紮,還不如說是爲了多争取一點時間——回憶的時間。
八百年地那段無拘無束的快樂時光,還有那些,關于她的點點滴滴,這些記憶,都在這短短的幾分鍾内,蜂擁着湧入妖狐的心頭。
而當芮晔的劍,最終刺入體内時,胡月明竟是眼含笑意的向後倒下。望着那藍色防禦罩外的天空,妖狐嘴裏呢喃着,右手猛然向上一伸,仿似要抓住什麽,而最後,又無力的垂下。
也隻有它身旁的芮晔,還有附近觀戰的水無月,才能聽清楚,當時的妖狐正在呢喃着什麽。
“自由啊——”
當這三個詞湧入耳内之時,芮晔的心中,竟然也微微有了些傷感。
姜笑依原以爲妖狐必死無疑,直到走近一看,才發覺芮晔其實并未下殺手,隻是以一種特殊的聲波,促使這六尾妖狐暫時性的昏迷而已。
姜笑依心中愕然,詫異的用詢問的眼神,看了芮晔一眼。他的這位老師,可不像是心慈手軟的人啦。
芮晔明白紫發少年想問些什麽,搖頭苦笑着說道:“我這也是無奈。你們不是也很奇怪,這鎮妖塔下,會在被封印妖獸的名單之外,突然冒出一個被六代祖師封印在此的強A級别的神獸麽?事後我也查過資料,才知道這六尾妖狐,确實被六代祖師封印于此,而且祖師已遺命,滿九百年之後就可将其釋放,所以未計入名單之内。而且,從祖師的語句言辭看來,似乎對這妖狐頗爲遺憾愧疚的樣子,而且還明令不得傷其性命。”
“我現在也在爲難,不知道該怎麽處置他才好。此次這妖狐犯我天阙門山門重地,絕不可能輕易就這麽放了他。但若是重新把他封印,或者傷了他的性命,又違了六代祖師之意、”
姜笑依聞言心中一動,笑道:“師傅何不讓我以能力把他送到異界去,那時既顧全了天阙門的顔面,也合了祖師的意思。”
芮晔眼神一亮,點頭道:“确是個好辦法,那麽這妖狐就交給你了。我和無月先去博物館看看,你事情辦完,就趕快到中央監控室來,給我們解釋一下,剛才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
望着芮晔和水無月二人說笑着并肩而去,姜笑依的腦中不由再此一楞,這兩個人。什麽時候變得這般親密了?他清楚的記得,就在十幾前,這兩人除了公事之外,還是毫無交集的。凝神思索了一會,姜笑依心中已是了然,淡笑着搖了搖頭後,開始了用煉妖壺收取六尾妖狐的過程。
像這種強A級的妖獸,若是正常情況,姜笑依至少也需要到達金丹境或者凝噎末期之後。才能用煉妖壺收取。但是此時妖狐不但已經昏迷,而且身受重傷無法反抗,收取地過程自是順利之極。隻是耗費的時間。要比那些中B級妖獸,多出十數倍不止,高達兩分多鍾罷了。
把妖狐收如壺内,姜笑依就再次向博物走出,這時大戰已基本結束,隻是遠處因爲道法學院方面的追殺,而有些零星地戰鬥發生。在中央廣場内。已經是基本平靜了下來。并湧入了大批的醫療系的師範和學生,開始救治傷者,一片忙碌的景象。但隻要是姜笑依所過之處,幾乎所有人,無論是傷者還是醫療師範,隻要神情清醒,都會放下手邊的事。恭敬的向他行禮。實在站不起來的也會點頭示意。
戰勝百裏溪地那一幕,已經徹底奠定了他在學院的地位。而這些人也清楚的知道。姜笑依和百裏溪之間的勝負。對此戰的意義。甚至可以說。姜笑依救了整個學院所有人的命。
而有了這此勝迹爲底,這位紫發少年已經注定了。畢業之後就會直入青雲,一個中層職位,已是不在話下。而一個在十四歲沖齡之年,就單獨戰勝了一位準S級高手的人,其日後地成就,絕不是他們所能企及想象地。試問這樣的人,這些人也怎能不懷有敬意?而即使心懷嫉妒者,至少在表面上,在這前途無量地紫發少年面前,也得裝出一副尊敬之色。
一路走上博物館地四樓,剛走出電梯,眼前地景象,就讓姜笑依爲之一呆。
就在電梯門的前方不遠處,橫七豎八地躺着九具尚來不及處理屍體。而其中一具極爲奇怪,這屍體雖然手足面貌都和人類無異,但是四肢的關節,卻有着骨刺的存在,毛發也不類常人,旺盛堅硬的多。而且其眉心處。竟長着一隻豎起的眼睛。
而就在這屍體之旁,軒轅琴正靠着牆壁癱坐着。少女往日的自信和驕傲,此時早已不見蹤影,臉上全是失神和茫然之色。姜笑依注目看時間,發覺少女的頸項出,多了一道血痕迹。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屍體之内,明明還有着強烈而龐大的真氣,可是這裏的其他人,來來往往竟對此全無所覺!當然,如果是換在十幾天前,恐怕他也察覺不出來。但是有了煉妖壺後,任何妖力反應,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姜笑依心中暗暗奇怪,連忙拉住一個從他身旁經過的人,往軒轅琴和那屍體所在的方向呶呶嘴,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這人是當初姜笑依分派,留守博物館内四樓的人之一,也是一名凝液期,此時見姜笑依見問,連忙躬身行了一禮,說道:“臨時指揮官大人,這屍體就是你所說的那隻鏡魅,被軒轅琴小姐偷襲所殺。不過軒轅琴小姐之後不知什麽原因,竟也要自殺,被我們合力攔了下來。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
姜笑依點了點頭,揮手示意那人離開,而再次看向那屍體時,眼中滿是寒意。
好高明的幻術!
嘴角冷笑着,紫發少年徑直走了上去,以藏有煉妖壺的右掌,按上了鏡魅的眉心處。出乎姜笑依意料的是,直到收取完成,這鏡魅也沒有絲毫的反抗。而在這段時間裏,姜笑依一直盯着軒轅琴的眼睛、看着鏡魅的屍體,被姜笑依收入掌心之内,少女的眼中雖有掙紮之色,但到底還是沒有表示阻止。
也就在此時,一位姜笑依認識的大隊長。走到了他的面前。
“指揮官大人,校長大人已經在中央監控室等您多時了,他讓您沒事的話就早點過去述職。還有,厲館長和林會長他們,也早已經到了。”
在三區的三零零一宿舍樓頂,冉真和淳于飛兩人,正坐在樓邊沿處的石欄之上,向中央區的方向眺望着。雖說學院的高層要有預料,那些妖獸和殺手們的主要目标,都在中央區的廣場。但是這并不意味着,二區和三區就可以放棄。恰恰相反的是,因爲大量人員暫時從四區撤出的關系,學院對這兩個區的防禦,比任何時期都要嚴密。而冉真和淳于飛兩人,就是今晚三區安全的負責人。
看着遠處的那些火光,以及仙術道法所引起的各色光芒,從盛極到隐約,又逐漸消失。淳于飛長身站起,打了個呵欠,說道:“呵呵,總算是結束了,看來是校長和笑依他們赢了呢。而且看起來,好像非常幹淨利落的樣子。”
冉真的臉上滿是不甘,眼中也是意興闌珊的樣子,嘴裏憤憤的說道:“水學長和阿笑那兩個家夥,真是太沒義氣了!小飛你說!憑什麽他們可以去中央區,我們卻必須呆在這裏守着?可惡啊,這麽多的敵人,老子卻一個都碰不到。”
淳于飛瞄了他一眼,淡笑不答。正在此時,他的神色一動,拿出一個長程傳訊水晶握在手中。良久之後。少年才望着遠處悠然說道:“真哥,明天一早,咱們就去校務大樓找校長拜師吧,”
冉真一楞,說道:“小飛,你上次不是說。因爲十代掌教的關系,長老會對芮校長心存芥蒂,即使九代掌教全力支持,問鼎掌教之位的希望也是不大。所以并非是最好的拜師人選,要看看再說麽?”
“那是以前!”淳于飛苦笑道:“想不到有阿笑相助之後,芮晔竟能如此順利完美的處理此次危機。原本還以爲,他能保住鎮妖塔和山河社稷圖的安全就算是不錯了。我到底還是低估了阿笑!知道麽?就在剛才,阿笑在單獨一人的情況下,以單人之力大敗準S級金丹高手百裏溪。”
“什麽?”冉真一臉的震撼之色,良久之後才恢複了過來,一臉深思之色的說道:“隻是,現在大局已定,我們這個時候靠過去,隻是錦上添花而已——”
“放心!”淳于飛揮了揮手,笑道:“阿笑那個小隊的人,你也看到了,不但都是難得的人才,也對阿笑忠心耿耿。哪怕是爲了平衡,芮晔也會對我們委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