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滄海的風格,他早有所聞。那種老而彌辣的性格,即使上當,也不會一次賠上全部家當,必然會保留有部分預備實力,以應對突發情況。在他們事先的預料之中,這位擁有A級實力的少年,是那厲滄海所預留下來的力量。最有可能的領銜人物。這就是在他預料之中的。而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位少年,竟然到了這時候,還敢出現在這裏,出現在他的面前!
而姜笑依則是另一種心情,他的臉上雖然是笑着盎然,心中卻在不斷歎着氣。這凝神級金丹境的神識感應,果然敏銳之極。盡管剛才他已經盡全力收束自己的真氣和殺意,行走之間更是無聲無息,卻仍舊是還沒到他瞬間移動能力的最大距離,就爲百裏溪所發現。讓他以空間能力輕松将此人解決的想法,完全落到了空處。
既然偷襲已然不成,姜笑依索性大大方方的微笑着向百裏溪走去。眼睛仰望着那兩塊巨石,用好奇的口吻說道:“你們就是爲了這東西?能告訴我嗎?它到底是什麽寶物,值得你們付出這麽大的代價?爲何我們的圖書館内,完全沒有關于它們的記錄?”
雖說一早就已經從壺中仙那裏,知道這東西的來曆和作用。不過姜笑依曾經遍察整個圖書館,都沒有發現有關此物的記載。最後還是利用臨時C級權限,調閱了那些極珍貴的孤本。才查到一些關于此物地傳說、裏面隻是稍微提到了它的名字而已,卻沒有任何關于此物具體形狀的記載,就連詳細功用也沒有說明。
所以。出于謹慎起見,他是絕不會在人前透露,自己知道這東西地來曆和作用的。這也是爲什麽,剛才在中央監控室内,他沒有直接說出這兩塊石頭的真正價值所在,而是想方設法搜尋其他證據來證明,此物才是殺手們真實目标的原因。
剛才這麽一番話。能問出結果最好,那時研發部的人已也可以省點事。以姜笑依看來,這兩塊東西,研發部的人即使知道了,它們其實是目前還可以使用頂級神器級靈寶。但若是沒人指點他們具體的作用和使用方法。沒個十年八載,他們也研究不出什麽成果出來。而到能夠使用地階段,更不知道要多久。那時候。芮晔的功績。必然會在這段時間裏大打折扣,也會連累到他擴充勢力的腳步。
此外。他也很好奇。道法學院圖書館内的的藏書。經過幾百年的考古發現。雖然說不上是冠絕天下。但是在關于上古時代,以及修真者時代前期的史籍資料方面地古籍收藏量。卻是首屈一指。而且是号稱盡天下之半數有餘。而通過和其他圖書館地交換和謄抄,這方面藏書幾近萬冊,世間所有有價值的書籍,都盡在其中。
既然連那裏地文獻資料中。都沒有關于此物具體形狀地文獻,那麽這些殺手,以及他們地雇主,又是從何處得知這兩塊玉雪如意石,就是那東西的?又如何知道其功用地?
經此一役,無論是姬家殘餘還是天阙門這上下人等,都和隐藏在這些殺手們幕後,有着極其龐大實力的那位神秘人物,成了不死不休的死敵。若是能夠用話套出對方,對于這兩塊石頭,到底知道些什麽,又到底知道多少。說不定,就能遁迹找到那幕後人物到底是誰的線索。
要知像這種記載有,關于上古時代神器信息的書籍,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夠得到的。而據壺中仙所說,這兩塊石頭的主人,所處的時代,正是數萬年前,修真者們還相信,躲避在山林間可以避免人劫的那個時代。所以雖然是煉器宗師,交遊卻并不廣闊,與之來往的都是那個時代最頂尖的人物。而知道這兩塊石頭的存在和作用的人,更是相當的稀少,所知也多有不全。有知道全部作用和部分使用法決的,也有僅知其存在和作用,卻不知道其形狀的。
因此,隻需查查這些人所留下的洞府,到底有哪些已經出了世,又爲何人所得。再對比一下百裏溪他們對此物的所知。不難找出一點蛛絲馬迹,進而鎖定目标。
而姜笑依之所以會對此這麽熱心,是他對于這個實力隻展露了冰山一角,就幾可颠覆天阙門的人物,實在是忌憚之極。無論是對于天阙門,還是托庇天阙門下的姜李二家而言,讓這樣的人繼續隐藏在暗處,是極爲危險的事情。他查出結果後,雖然無法通報天阙門高層,自身卻可有所防範。想必那神秘人物再怎麽聰明絕頂,再如何謹慎小心,也想不到他姜笑依,竟可通過壺中仙,而查知三萬年前,那些知道此物之人的具體名單。
當然,姜笑依也沒指望對方會回答他這些。對方到底對這東西知不知情,還是個未知數,他純粹隻是抱着試試看的想法。最重要的目的,卻是爲了借着說話拖延時間。既然偷襲已經不成,那麽就隻有直面抗擊這位準S級的強者。不過在這之前,就像那天對付那妖狐一樣,姜笑依先要制造一個對他有利的戰鬥環境。本來這事自他在中央監控室,發現百裏溪進入博物館時就在着手布置,不過眼看對方就要得手。隻得把此事交給手下負責,自己則趕過來阻止。
百裏溪面含冷笑。看着少年一步步的走近,搖着頭不答反問道:“小家夥,我很奇怪呢,難道你從來就不知道害怕一詞爲何物麽?上次在第七區也是,這次也是,明知道我們之間的實力差距。還是趕了過來。雖然你領悟了不動本心,可是這種幾乎等同于送死的行爲,可不是智者所爲。”
“害怕?呵呵!我當然會害怕。”姜笑依眨了眨眼睛。視線不離那兩座金字塔狀地巨石,笑着答道:“不過身爲博物館的臨時負責人,我卻不得不來。這兩個通體都由本身就價比神器的玉雪如意石所制地東西,就連傻子都能知道他們的珍貴。既然你們肯花費這麽大的的代價想要得到它們,那麽想必這兩個東西,其實是還是可以使用的。”
“能夠使用的頂級神器,呵呵!在修真界。它的價值差不多就可以相當于天阙門地所有資産了吧?就像你曾對校長所說的,爲了它,天阙門恐怕即使是犧牲整個道法學院也會在所不惜!這種東西。一旦被天阙門的高層知道,是從我的手裏丢失,在下出身寒族,可萬萬吃罪不起。若是不想連累家族,以死抵罪是唯一之途。既如此。在下來與不來。又有什麽區别?”“你說的倒也是。”百裏溪居然也點了點頭,負手說道:“不過你來了也好。我正有件事想要問問你。”話到此時。他盯着姜笑依的目光驟然一厲,咬着牙一字一頓的說道:“那天我兄長百裏賓地死。到底是何人所爲?爲何至今爲止,無論是博物館内,還是廣場之中,都不見他地蹤影?可是藏在鎮妖塔之中”
“呃?”姜笑依聞言一楞,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想通了到底是怎麽回事,轉過頭來笑問:“你兄長百裏賓乃是死于校長和我等合力所爲,這事學院方面早有過解釋,前陣子電視台還有過新聞報到。這些你不會不知道吧?”
百裏溪重重冷哼一聲,嘴裏一言不發,隻是拿陰恻恻的目光,看着紫發少年。
姜笑依卻嘴角微抿,毫不在意:“閣下認爲,一個在你眼中地将死之人,會在乎你地威脅嗎?當然,你也可以逼供,不過,這可是要在能夠生擒在下地條件下。”
在百裏溪一楞之際,他轉頭重新看向了巨石:“呵呵!其實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恰恰我也對這兩個東西很好奇。不如你我做個交換,你我互以靈魂發誓,你如實告訴我這東西到底是什麽,有何功用。然後,我把那人的名字告訴你。怎麽樣,不知閣下意下如何?”察覺到百裏溪臉現猶豫之色,姜笑依心中一震。萬想不到此人竟還真地知道些什麽,他輕搖了搖頭後,又道:“閣下又何必猶豫?難道是沒有拿下我的信心麽?恕在下直言,其實到這時候,此物到底是什麽來曆,你說與不說都已經不重要。若是在下能将此物留下,我們的研發部自然會搞清楚它的功用。若是在下死在你手裏,此物被你成功槍去,那自然更是萬事休提。”
“将此物留下?嘿,你倒是蠻有自信的!“百裏溪冷冷的看了姜笑依一眼,随手放了個音屏結界,才道:“告訴你也無不可,此物乃是我修真界之前,三萬四千載之前,絕代煉器宗師成浩古的巅峰之作辟邪陰陽塔。傳說此物不但是絕頂防禦類靈寶,成浩古還把畢生對翻天印的研究融入其中,所以攻擊力也位例洪荒之後,天下靈寶十甲之例。但是他最重要的作用,卻是幫助修真着避劫渡避。不過,這卻需專門的法陣配合。”
姜笑依驚異的看向對方,百裏溪的所知,遠超他的意料之外。而且看百裏溪言辭閃爍的的樣子,對方應該還有所保留。此外,對于此物的具體使用法決,因爲不在姜笑依提問的範圍之内,所以百裏溪也未說出。不過按照壺中仙所言,這些,已都是煉器宗師成浩古的那些個至交好友才能得知的信息。他心下一松,其實即便沒有這些,他也照樣可以查出線索。但是有了百裏溪這些話之後,卻讓他省去了海量的時間。需要查探的範圍,大幅度的縮小,
見百裏溪說完之後,就注目望着自己,姜笑依嘴角微含笑意,月冥刀自手心處刺出,握刀在手,才悠然說道:“放心,你既然已經說了,那麽我自然會守諾。那日殺死閣下兄長百裏賓以及荊先的人,正是區區不才。
“你竟敢騙我——”百裏溪白淨的臉上先是漲滿了紅潮,目中怒意閃現。但旋即心中猛然一醒,靈魂誓約可不是修真者能随便違背的,他以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姜笑依:“這不可能!以你的那點實力,又怎麽可能殺得了他?”
“能不能殺得了,你我打過之後,不就知道了麽?”姜笑依淡然一笑,月冥長刀驟然閃現出強烈的藍芒,而長刀那長達五尺的刀刃處。也均勻分布着讓人的視線大受幹擾的次元裂縫。以一道美到毫巅的弧線,斜斜向百裏溪的脖頸間劃去。
也就在同時,百裏溪的神識,也感應到了整個第十七号展廳巨大的元力波動。大量的元力被抽取了出去,這裏的元氣濃度,就在這一瞬間,稀薄了至少一半以上。
“你到底在搞什麽鬼百裏溪微一皺眉,手中長劍豎起格住月冥刀後,才終于發現姜笑依這一刀的不同尋常之處。他連忙借力禦空疾退數丈,定睛看時,卻隻見他那柄上品仙兵,竟被對方的刀硬生生割開了一個小口子。
“呵呵!閣下的道法遠勝與我,在下若是不想想辦法把你我間的差距拉平,隻恐死無葬身之地爾。剛才我隻是命令那些手下,在三樓的防禦法陣中做了點手腳,把力場防禦罩的籠罩範圍,增加了一點五倍而已。而負作用就是,就是法陣隻有半個時辰的壽命,而且對陣内的元力抽取,增添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