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千個臨時抽調而來的白銀騎士們包圍了洛丹倫,渾身緊繃的戒備着裏面出來的惡魔。
烏瑟爾坐在戰馬上,鐵青着一張臉指揮着搶救的工作。
一個聖騎士從洛丹倫跑出了。
“情況怎麽樣?”
烏瑟爾朝他發問。
在這之前,他派一批足有數百個的jīng英聖騎士進入洛丹倫幫忙,但至今沒有任何回報。
“烏瑟爾大人。”
出來的聖騎士神sè惶恐。
“大家都死了。”
他報告了這個令所有聖騎士震驚的消息。
“死了?”
烏瑟爾也倒吸一口涼氣:
“是那些惡魔?”
他緊接着問道。
但是這個聖騎士臉sè卻更加惶恐,甚至帶上了恐懼。
“不、烏瑟爾大人,他們是..是阿爾薩斯殿下...殺死的...”
全場震驚...
“不可能!”
烏瑟爾近乎憤怒的道:
“難道你也聽信了那個阿爾薩斯殺死他父親的謠言嗎?”
“我了解他,他不是這樣的人!”
盡管這樣,但是烏瑟爾心裏也有些動搖了。
他們在剛到達洛丹倫的時候,泰瑞納斯死亡的消息就傳了出來,而且還有謠言是阿爾薩斯親手做的。
烏瑟爾一直不信,但現在聽到信任的聖騎士最新的情報。也難免起了疑心。
“烏瑟爾大人,這是我親眼看到的。”
這個聖騎士聲音顫抖起來:
“我親眼看到阿爾薩斯殿下用一把藍sè的劍把最後一個同伴殺死,而且...”
“而且,阿爾薩斯殿下眼睛裏面也冒着藍光...”
人的眼睛是不會冒光的,冒出藍光的情況,還是有參加過獸人戰争的聖騎士記得。
有些死亡騎士的眼睛會冒藍光...
“嘶——”
在場很多聖騎士心裏變得冰冷。
難道除了惡魔之外,那些不死的怪物也參加了這場行動嗎?
這個懷疑一下子就得到了證實。
當幸存的人民全部撤離出來,洛丹倫城裏再也沒有聲音之後。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了出來。
緊接着,從敞開大門外,能看到已經變成廢墟的街道上慢慢走來一群人。
大部分是像僵屍一樣。身上還挂着血液和爛肉的人...
還有一部分,則是騎在黑sè戰馬上,穿着銀sè盔甲。眼睛冒光的聖騎士們...
帶頭的,是阿爾薩斯……烏瑟爾一生中從未像此刻那樣感到冰冷。
“走,派出一半的聖騎士護送那些人民離開這裏!”
他沒有轉頭,但冷靜的命令卻依舊發了出去。
有些聖騎士蠢蠢yù動。
“大人,去哪裏?”
還是有人抱着惶恐問他。
“去奧特蘭克。”
烏瑟爾随之冷冷的回了一句,然後就不再管這件事,把目光死死盯在了阿爾薩斯身上。
阿爾薩斯也沒有去理會離開的人。
他面無表情的慢慢走到了城門口。
“有幾天不見了,老師。”
這樣打起了招呼。
“我可不是你的老師,死亡騎士...”
灰sè浸染了頭發,烏瑟爾拿出了劍指向阿爾薩斯:
“是你殺了泰瑞納斯陛下?”
聖光綻放在他的劍上。
當确定阿爾薩斯已經變成死亡騎士的那一刻。烏瑟爾就不會再有任何的留情。
誰能肯定那個身體裏面不是什麽怪物的靈魂?
就算是阿爾薩斯本人的,那也是堕落了的靈魂...
烏瑟爾六十多歲了,盡管飽經風霜,但他仍然對事業無比熱忱。
他不會放過任何邪惡的死亡騎士。
“嗯,是我。”
然而。阿爾薩斯也絲毫沒有介意。
他頭承認着自己的罪行,反而有些遺憾的搖頭。
“可惜他的骨頭太老了,不然還可以爲我服務。”
阿爾薩斯指了指那些凄慘的行屍走肉...
烏瑟爾感覺渾身的憤怒都要漲上來了。
“那些聖騎士也是你殺的?”
然而,他還是強忍着怒火繼續問道。
阿爾薩斯同樣頭:
“雖然殺死很容易,但把他們轉換成死亡騎士可費了我不少時間。”
這下,不僅是烏瑟爾。其餘的聖騎士也憤怒的拿起了聖光的武器。
清一sè的聖光讓阿爾薩斯的眼睛有些難受。
他讨厭這樣的光芒。
“看來你沒有和我談下去的意思。”
阿爾薩斯拿出了他的長劍,向烏瑟爾發起了挑戰:
“那來吧,讓我看看你的聖光能支持多久。”
非常狂妄的态度...
但這個少年王子,幾天前才僅僅是高級聖騎士。
“消滅這些怪物。”
烏瑟爾下令,然後帶頭朝阿爾薩斯沖鋒了過去。
長劍嘶鳴,馬蹄踏空。
出乎意料的,阿爾薩斯竟然把烏瑟爾的攻擊抵擋了住。
“傳奇...”
烏瑟爾瞳孔收縮,有些吃驚。
“對。”
阿爾薩斯拿着長劍住烏瑟爾的長劍,邪笑着:
“雖然吸取的靈魂不多,但我現在已經是傳奇了。”
盡管底子很薄,但神器霜之哀傷大幅度的提高了阿爾薩斯的力量。
然而...
這個新晉的傳奇還是無法和老牌的烏瑟爾相比。
随後的戰鬥中,烏瑟爾慢慢壓制住了阿爾薩斯。要不是阿爾薩斯擁有幾乎不死的身軀,他早就死掉了。
“這樣怎麽樣?”
烏瑟爾用大力壓制着阿爾薩斯,眼睛的怒火幾乎噴發出來。
“你認爲你這個年輕人可以打敗我嗎?”
他身上的聖光一下子冒出三丈之高,就像是個被火焰包裹的神明,毫不留情的揮劍而下。
“哼...”
在這種危急的時刻,阿爾薩斯冷冷的笑了。
“我不需要打敗你,因爲...”
一把長劍猛地從烏瑟爾的背後刺穿。讓這個老聖騎士身體僵直了。
“我隻需要殺死你啊!”
阿爾薩斯趁機一躍而起,霜之哀傷把聖光之劍砍斷,然後插進了烏瑟爾的體内。
“烏瑟爾大人!”
老聖騎士背後傳來驚恐的叫聲。然後他就再也沒有了思考。
聖光暗淡,紫sè的靈魂旋轉着被吸入霜之哀傷。
阿爾薩斯幾乎呻吟的爲新得到的靈魂心喜,然後松開烏瑟爾的屍體。朝後走去。
這是一個聖騎士,正雙手捂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
“迷茫嗎?”
阿爾薩斯殘忍的笑了。
他用霜之哀傷刺進了這個聖騎士的身軀,然後低聲在對方耳邊道:
“不用迷惘,因爲那不是你的行動...”
他胸前的冰碎随着響起了戲谑的笑聲。
阿爾薩斯不是一個人……燈火照亮着森林中的村莊。
jīng靈們從家裏拿出簡單的行禮,認真的穿上盔甲和法袍,安靜的彙聚到了村口。
年老的長者檢查着老人和孩子,然後着頭。
“都聚集齊了,我們走吧。”
他帶着這些jīng靈朝村外走去。
成年的jīng靈舉起了手,火焰在他們的手中升起。照亮了漆黑的道路。
年幼的jīng靈從夢中醒來。
他躺在老人的懷抱中,周圍都是神sè黯淡的jīng靈。
“nǎinǎi,我們要去哪裏?”
這個孩子用稚sè的聲音問道,他那聳起的耳朵在風中打着顫動。
“海邊。”
有着泛白金發的女jīng靈回答,她的臉上留着細碎的皺紋——那是漫長歲月的證明。
“海邊?爲什麽是晚上去?”
jīng靈有些不解的問道。
他調皮的動了動身子。回頭看到了正在遠離的家。
一個老樹人立在村外,慈眉善臉的目送着這些jīng靈。
“樹爺爺?”
jīng靈有些奇怪的望過去,昏暗中,老樹人的枝頭樹葉輕輕搖晃着。
“爲什麽它不和我們一起走?”
他繼續問道。
“因爲它要替我們守衛村子...”
女jīng靈摸着他的頭,輕聲回答:
“這樣村子才不會被山泉豹破壞。”
山泉豹?
jīng靈記得這些可惡的家夥,它們總愛捕捉可憐的兔子。
“樹爺爺能打過那些山泉豹嗎?”
但他忍不住有些擔心。
女jīng靈輕微笑着了頭:
“它能的。你的樹爺爺很厲害。”
她們兩人的對話并沒有引起隊伍的停頓。
而且,不僅僅是這裏,整個奎爾薩拉斯所有的村莊都在朝海邊走去。
在高高的天空上俯視,能看到整個漆黑的大地上都遍布着一條條流動的火光。
“我從沒想過,我這一輩子會再次看到這副場景。”
奧術之道上,銀發藍瞬的王後目光複雜的看着腳下的火焰人流:
“但是這樣做真的好嗎?”
她望向身邊的丈夫。
“我們隻能這樣做...”
安納斯塔利安非常少見的拿着法杖。
他沉穩的語氣充滿确定:
“隻有這樣,才能讓奎爾薩拉斯的損失降到最低。”
這個樣子的阿納斯塔裏安,和王後心裏記憶中的第一任太陽王非常像。
逐rì家族,總是那麽固執的保護着人民。
但對于他們自身,卻明知是死,仍然毫不畏懼的朝前奔跑。
王後感到榮耀而苦澀。
榮耀來自于她的矮人,苦澀來自于她的兒子。
但是...
早在兩百年前把那個孩子拯救過來的時候,今天的抉擇就注定了。
“太陽之井...”
王後把頭轉向北方燃燒的魔法之井,和任何的jīng靈都不同,此刻她目光中沒有癡迷和尊崇,隻有悲傷和落寞。
“這是我們最後一搏了。”
阿納斯塔裏安看着她的側臉,開口道:
“要是失敗,就隻能把你身體的鎖打開...”RQ